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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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督军卫戍的几辆军用吉普车已经发动, 中间是林督军和太太的汽车, 紧接着是大少爷和冷大奶奶的汽车, 然后是小姐们的汽车, 后面是督军卫戍的汽车, 一行浩浩荡荡朝萧山方向行驶。

四小姐林秀暖的兴奋劲还没过去, 嘴里不停地说着舞会上的事, 她一个人说了半天,见两旁五妹和六妹都不说话,感到有点奇怪, 看看五妹,又看看六妹,“你们怎么了?都不说话。”

四小姐林秀暖看着六妹, “你惹你五姐生气了?”

“才没呢?我又没得罪五姐。”林沉畹没事人似地说。

五姐有些反常, 林沉畹早看出来了,想不明白五姐因为什么使性子, 一晚上她没跟五姐在一起, 同车去的路上还好好的, 到高家两人就分手了, 她想不出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五姐。

五小姐林秀琼哼了一声, 林沉畹知道五姐生她的气,车里有外人, 她也不好多说,姊妹闹矛盾, 私下里解决, 府里女眷佣人多,有外人参与,中间误传话,往往加深矛盾,把小事扩大化了。

一路两人都没说话,四小姐林秀暖莫名其妙,问两人,两人又都不说,她一个人好没意思,也闭嘴不吱声了,车里很安静,车后座的三姊妹都不说话了。

汽车到督军府,三姐妹先后下车后,一路往房中走,最先到四小姐林秀暖的的屋子,一晚上掩饰不住兴奋的林秀暖,脑子里光想着匡为衡,两位妹妹闹矛盾,她也没放在心上,高兴地跟两位妹妹告辞。

五小姐林秀琼一个人径直往前走,没理六妹,林沉畹看就剩下姊妹俩,上前扯住五小姐的手,撒娇讨好的的语气,“五姐是跟我生气吗?到底为什么?五姐说个明白,我好知道哪里得罪五姐了。”

林秀琼甩开她的手,“你真不知道哪里得罪我了?还是装糊涂?”

林沉畹又扯上她的手,“五姐,我真不知道,你说说看,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林秀琼站住,“你跟我说不考虑陈道笙,背地里却跟他搞七捻三的,你既然喜欢他,你为何不跟我明说,拿我当垫背的,太□□排我和你跟陈道笙见面,你不直接告诉太太,你们好了,何必拉上我,让人看我笑话。”

原来如此,人与人之间许多误会,都是自己不知情且根本想不到而产生了,林沉畹摇着林秀琼的手臂,“五姐,你误会了,我跟他没像你想得那样。”

“六妹,我看到你跟他在花园里,他抱你,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林沉畹没想到她跟陈道笙在花园里被五姐看见,听五姐话音,没听见她们的对话,她稍稍放心。

“五姐,你相信我,我在花园时,他突然来了,我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突然抱住我。”

不能说实话,她只能含糊其辞。

“他喜欢你,想追你?”

林秀琼试探地问。

林沉畹想了想,这一世,两人重逢,他只说过对不起,原谅我,那次他在她耳边说的,她听不大亲切,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他跟她道歉,说了原谅我。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陈道笙并没有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话,以她二十岁的心智判断,他对她的感情里,掺杂着太多的东西,更多的应该是愧疚和怜惜,他说要跟她重新开始,想补偿她,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林沉畹神情极其认真,“五姐,我不想嫁给陈道笙,我不知道我跟崇文哥将来能不能在一起,但我们都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

林秀琼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五姐。”

林秀琼想,六妹当时跟高树增走了,陈道笙追出去,大概陈道笙喜欢六妹,但六妹不喜欢他,六妹并没做错什么。

便有些不好意思,“那是我误会你了。”

误会解除,姊妹和好如初,林沉畹放下一半的心。

第二天,林沉畹在教学楼门口看见杜云峰,杜云峰停住脚步,等她过来,“林沉畹,我听说你跟白妤薇和陈蓉打赌,输的跪地磕头。”

林沉畹摸摸鼻子,听上去有点幼稚,“是这么约定的。”

“林沉畹,这是不平等条约,她们两个人对付你一个,你也找个帮手,二对二,这样比才公平。”

学校风云人物,能力压白妤薇一头的只有杜大学子,林沉畹嘻嘻笑,“我拉谁入伙?”

杜云峰指着自己鼻子,“我。”

“别逗我了,你都没参加。”竟送空人情。

两人走进教学楼,在二楼楼梯口分手时,林沉畹刚转身,杜云峰在她背后喊了一句,“林沉畹,为何不找我帮你。”

林沉畹以为他闹着玩,没放在心上。

下午最后一堂是国文课,国文沈老师经常压堂,照例放学晚了,沈老师走下讲台,夹着书扬长而去,教室门开着,林沉畹看见五姐林秀琼一探头,等在教室门口。

她一下高兴起来,五姐对昨天的事已经不生气了,她赶紧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歉意地笑笑,“五姐,你等我半天了,我早晨忘了告诉你,我有点事晚回家。”

“你有什么事?”五小姐林秀琼问。

五姐之前对她有猜忌,她不能隐瞒,以免又造成误会,影响姊妹感情,再说也是正经事,没什么不能说的,她挎着五小姐林秀琼的胳膊,“我去一趟杂志社,我求高主编给我改演讲稿,已经改好了,他让我今天取。”

说完这番话,林沉畹突然觉得两人虽说已解开心结,但关系还是有点变了,之前她根本不用刻意解释,五姐也不疑心她,现在姊妹俩说话不像从前毫无顾忌,而是小心翼翼。

“那你早点回家。”

五小姐林秀琼嘱咐了一句。

林沉畹到杂志社时,杂志社的人已经走了,就高树增一个人在屋里。

走廊里很静,尽管林沉畹脚步声很轻,高树增还是听到了,抬起头,“林小姐来了。”

高树增收拾桌上的东西,“林小姐你先坐。”

他对面那个女编辑已经走了,林沉畹坐在他桌子对面女编辑的位置上。

高树增拿出林沉畹之前写的讲演稿,递给她,“你看看,我改的都用红笔标注,你看不明白的地方问我。”

林沉畹接过稿子,看里面内容改了很多处,用红笔详细标注,字迹工整,极认真。

林沉畹看完,抬起头,一副仰慕钦佩的神情,“我这篇写得挺平常的稿子,经高主编一修改,就变成一篇精彩的演讲稿。”

“不,功劳是你自己的,你知道开始下笔很不容易,修改稿子就容易,省事多了。”他用欣赏地眼光看着她,“你才中学一年,文字功底已经相当厉害,你师从何人?”

“我的国文老师沈彦,沈老师。”林沉畹带着尊敬的口气说。

“我听说过,沈彦挺有名。”

“高主编有这方面的经验,能给我指点一二吗?”

高树增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除了稿子,我给你几点建议,服装要跟演讲内容搭配,你最好穿旗袍,而且,为了应景,穿旧式的旗袍,还有发型,我认为旧式挽髻,很美且很有书香韵味,为了突出你演讲主题,在语速、声音、手势、眼神等整体气质都要协调……..”

林沉畹听得很认真,高树增看她拿笔记下来,笑说;“我随便说的,仅供你参考,不用太正式记录。”

林沉畹咬着笔尖,扑闪着大眼睛,“高主编,你说的很好,对我很有益。”

高树增开玩笑地说:“我就说这些,你回去背下后,我扮作你的考官,检查你的准备情况。”

林沉畹早注意到杂志社有部电话机,“我可以用一下电话吗?”

“没关系,随便用。”

高树增听她是给家里打电话,叫林府的汽车来接,等她挂了电话,说;“我有车,可以送你回去。”

“高主编挺忙的,总麻烦高主编,我过意不去。”

其实,她心里真实的想法,督军府附近严禁外来车辆出入,高主编是熟人,但她这方面也要注意。

二十分钟后,督军府的汽车到了,林沉畹收拾起稿子,“我走了。”

高树增送她出门,站在楼下,林沉畹从汽车里朝他挥手,“再见,高主编。”

直到汽车走远,看不见了,他还站在那里,耳边还回响着清脆悦耳的声音。

下课时,秦谷芬走到她课桌旁,“我听到一个消息,咱们选上的五个人里二年级的同学生病不能参加了,学校正研究,找替补的人。”

林沉畹一下子想到陈蓉,她排第五名,陈蓉第六名,空个名额,陈蓉自然替补上去,这回又变成她一对二了。

秦谷芬说;“学校还没定,出了一点意外,杜云峰要报名替补,杜云峰以前没报名,不知道为何这次坚决要求参加,还找了余校长,余校长挺为难的,这好像不合惯例,按顺序排应该陈蓉上去,但校领导爱惜人才,为了学校方面考虑,杜云峰如果参加,州竞赛取得名次的层面大。”

杜同学突然要求参加演讲竞赛,稀罕事。

上课铃声响了,地理老师夹着书本走进教室,秦谷芬赶紧回到座位。

最后一堂下课后,林沉畹在座位上看书,消化课堂学的内容,预习和复习,她每天必须做的。

同班一个男同学跑进来,“大家快去看,高年级同学吵翻了天。”

秦谷芬说;“谁跟谁吵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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