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2)
一行人往花厅里走,邵太太忙吩咐,“传饭,这个钟点了,小畹一定饿了。”
小勇说:“我娘不叫我吃饭,说等小畹姐姐来了一块吃。”
林沉畹叫阿良把带来的皮箱提上来,“小勇,姐姐给你带来好玩的。”
打开皮箱,小勇趴着一看,惊喜地拿出一个轿车模型,里面还有飞机,邮轮,自行车各种模型,小勇拿出一个邮轮,爱不释手,“哇,太逼真了!”
模型都很逼真,林沉畹笑着摸着小勇的头,小勇快赶上她高了,“这都是你姐夫的轮船在国外捎回来的,我猜你能喜欢,就挑了几样给你拿来了。”
林沉畹又打开另一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梳妆匣,打开,里面都是大大小小的瓶子,对邵太太说;“这些香水是法国的,还有化妆品也是国外的。”
邵太太平常也有香水,这种进口香水要托人从国外捎回来,很贵重,邵太太稀罕地拿起一精致的小玻璃瓶,“我这把年纪用糟蹋了,小畹,你年轻拿回去你用。”
林沉畹笑了,“干娘,你女婿的船几个月回来一趟,这些东西不缺,你拿着用,用着好,你使的,我以后包了,我是你干女儿,孝敬你是应该的。”
邵太太母子具各欢喜。
佣人传饭,邵家母子陪林沉畹吃了饭。
邵师长军营有事,回来晚,进门,爽朗的声音道:“小畹一来家里这么热闹。”
小勇手里拿着模型,“父亲,小畹姐姐给我的礼物。”
邵师长上前拿起一艘军舰左看右看,“洋人弄的这玩意跟真的一样。”
林沉畹拿出送给邵师长的礼物,“干爹,这是你女婿给你的礼物。”
一把镶嵌宝石精致的匕首,一件镀金镶宝石打火机,镀金皮带,大墨镜。
邵师长拿打火机摆弄,把匕首抽出来,非常喜爱,又拿出墨镜带上,民国时期刚时兴带墨镜,留样回来的人,各个戴着墨镜。
邵师长戴上墨镜挺气派,邵太太说;“他爹戴上挺精神。”
邵太太人到中年,发福,不会打扮的缘故,林沉畹看邵师长显得比邵太太年轻。
邵师长对邵太太说:“太太,我们认小碗做干女儿,应该给小畹见面礼,反倒让小畹破费。”
邵夫人叫侍女捧出一个乌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玉镯,拿出来,“这是我陪嫁的东西。田玉籽料。”
又拿出一个红木雕花描金小匣子,打开,林沉畹看里面放着一枚祖母绿戒指,邵太太说:“这枚戒指是我母亲的陪嫁,我出嫁时我母亲又给了我。”
林沉畹不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太贵重了,干娘留着以后给小勇媳妇。”
邵太太说;“这是我母亲也是你外祖母传下来的,传女不传媳。”
“谢谢干娘,干爹。”
邵师长问:“小畹今晚住哪里?”
“小畹跟我住,我们娘俩好亲近,你去书房住。”
第二天一早邵府的汽车送她回琛州,邵太太和小勇送出来,依依不舍,小勇舍不得这个刚认的姐姐,“小畹姐,你什么时候还来呀?”
“小勇,等你放假,跟干娘去姐姐家里住些天,你姐夫大轮船带你出海玩。”
小勇很高兴,“放假我就跟我娘去。”
邵府的汽车送林沉畹和侍女小楠和阿祥几个保镖到江岸,林沉畹一行上船离开江下。
初春,公馆洋楼卧室南窗,窗外梧桐树冒出绿尖,林沉畹叫人在窗下种了几棵杏树,春风一吹,似有似无,飘入淡淡的花香。
春日正午的阳光,透过中式雕花窗,照进卧室,西式铜床上林沉畹穿着杏色睡袍,睡得香甜,卧室门推开,陈道笙走了进来。
来到床前,看见她睡袍下露出一截雪白光腿,睡得热乎乎的,脸颊像涂了胭脂,身体顿时热了起来,他脱掉西装,解开领带,松开裤带。
跨上去,把她睡袍推上去,明媚的阳光照在她雪白的肌肤,一层淡粉色流光,钻心地痒。她神情恍惚地呻.吟,迷迷糊糊半睁开眼,朝下一看,吓了一跳,明晃晃的阳光下,她身无一物,被他盯着看,一寸寸的爱抚,顿时脸红到耳根,羞赧,他低头亲她,沙哑声, “喜欢吗?”
“嗯”
“想要吗?”
“别……白天。”
“我就要白天。”忍得难受。
他就喜欢要她的时候看着她,迷离,妩媚娇羞的神态,大眼睛泛着水波,魅惑潋滟,美到极致。
筋疲力尽,她拉过单子盖上。
今天不是安全期。
她趴在他身上,喃喃地说:“如果怀孕怎么办?”
“怀孕就生。”
“那我还怎么上学?”
“你去上学,我在家带孩子。”
“你下午怎么回来了?”
“回来跟你……”
清明过后,连续半个月,雨淅淅沥沥地一直下,育德中学放学,连阴雨天,到晚间也不能放晴,学生们三五成群打着雨伞往校门外走,林沉畹一出教学楼看见五姐站在屋檐下,走过去,“五姐,你没带雨伞?”
“我今天忘带雨伞了。”
“一起走。”
姊妹俩打着一把伞,沿着通往校门的路往外走。
“五姐,你毕业后准备去哪里念大学?”林沉畹问。
五小姐还有两个月中学毕业。
“我要念北平燕京大学。”林秀琼说。
“跟伯父说了吗?”
“还没说,不过父亲能答应,二姐当年也是念的燕京大学,二姐也建议我去北平。”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校门口,校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打着一把油纸伞,林沉畹把雨伞给五姐,“你拿着,道笙来接我了。”
她朝打着油纸伞的男人跑过去,陈道笙赶紧快走几步,把雨伞遮住她头顶,下雨,气温低,林沉畹穿着校服夹袄,有点凉意,陈道笙用风衣把她裹上,朝汽车走去。
林沉畹抱怨,“这阵子一直下雨,我都不能练打枪了。”
陈道笙说:“射击场在郊外,有一段路没修好,好天去练射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已经大有进步。”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期考后,五小姐林秀琼这届毕业生要离开学校,秦谷芬组织小剧社排练一台话剧,欢送毕业生。
排练话剧,临近期考,这两个月林沉畹忙得不亦乐乎,林沉畹复习功课,每日很晚睡觉,陈道笙看她太累,忍着没折腾她。
总算期考结束,林沉畹才松了一口气,学校放假了,陈道笙早起,轻手轻脚起床,没惊动她,临走时,吩咐佣人,别惊动少夫人。
期考前林沉畹早起背英文单词,放假了,早晨又醒了,看屋里黑,陈道笙把窗帘挡着严实,怕影响她睡眠,她学习累,他看着心疼。
林沉畹抹黑看看手表,猛然想起放假不用上学了,迷迷糊糊睡个回笼觉,再次醒来,拉开窗帘一角,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想起昨晚陈道笙说今天去平西州,处理平西州生意上的事,大概去两三天。
她百无聊赖地起来了,走到盥洗间梳洗,穿着家常穿的单袍,走下楼,周妈问;“少夫人,现在摆饭?”
林沉畹刚要说话,客厅门开了,陈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陈府的男佣,提着皮箱,林沉畹问:“放假了?”
陈蓉敷衍地嗯了一声,径直朝楼上走去。
林沉畹心想,几天前,杜云峰来信,说过几天才能放假,陈蓉跟杜云峰一个学校,先回来了。
她乍看陈蓉,这才几个月没看见,陈蓉的脸色很差,陈蓉是黄白面,平常身体健康,不知道她是不是生病了。
两人关系不好,尽量少接触,以免加深矛盾,林沉畹吩咐周妈,“传饭。”
餐厅饭菜摆上,林沉畹对阿花说:“你上楼问问小姐,下楼吃饭还是端到她屋里吃?”
一会,阿花下楼,对坐在餐桌上的林沉畹说,“小姐说她不吃了。”
一般饭菜端到陈蓉屋里吃,今早下火车她一定没吃饭,林沉畹吃饭时候想,难道她又跟方崇文闹翻了。
这两天陈道笙不在家,林沉畹为了避开陈蓉,叫人把一日三餐端到楼上小客厅吃。
陈道笙不在家,她理所当然地懒床。
许妈轻手轻脚地走进卧房,林沉畹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看许妈鬼鬼祟祟的神情,凑近她,小声说:“少夫人,我听见小姐屋里的小翠说,今早端饭给小姐,小姐一口没吃,吐得稀里哗啦。”
林沉畹坐起来,“她是不是胃肠不好,北平水土不服。”
“小姐,我听小翠说,昨晚小姐也吐了。”
林沉畹猛然想到什么,陈蓉脸色不好,难道是…….
许妈来了没多久,陈公馆里的人都混熟了,许妈是是耳报神,陈公馆里有什么事,她最先知道。
许妈看屋门关着,屋里就剩下林沉畹一个人,小声说;“我看陈蓉小姐八成是怀孕了。”
林沉畹低声斥责,“陈蓉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许妈看她不信,又说;“我生养过,我这把年纪还能连怀孕都看不出来。”
林沉畹思忖,陈蓉有了方崇文的孩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