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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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天诧异无比:“我稍安勿躁什么,华鸾神尊你竟然不打算给剪风姐姐报仇吗?莫非你……和那两个人族勾结,被剪风姐姐得知,所以你们联手杀人灭口不成?”

华鸾怒道:“胡说!”

璃天却只是呵呵冷笑,片刻后道:“你不肯去报仇,那就我去好了,总不能让她白死。”

韩绻和覃云蔚一路逃回楼凰城中,见东边天际已成鱼肚白色,忙又悄悄往自己的居处溜。路上韩绻低声和覃云蔚商讨:“你觉不觉得今日璃天是故意放我们两人走的?”

覃云蔚道:“是,却不知他意欲为何,不过他应该已知天妖一族打算退兵之事,想是又要出什么新花样。”

璃天花样委实太多,令人防不胜防,他见韩绻愁眉苦脸的,安抚道:“不管他,且走且看。”

两人才踏进院门,却见居处正堂中似有灯火闪烁,二人互相对望一眼,心中同时道:“坏了坏了!”只得硬着头皮进去,果然厅堂中靳文蕖居中而坐,龙青葵局促不安地站在她身边,一脸羞愧忐忑之色,素日清粼粼的双目之下,两抹浅青暗影。

韩绻陪起一张笑脸:“芙蓉姐姐,您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

靳文蕖菱唇一撇,似笑非笑盯他一眼:“这丫头连着数日,大半夜转来转去不睡觉,被我察觉了,稍一逼问即知端倪。我说你二人胆子也太大了,这般大事,怎么都不来商量一声,若是失陷妖兽阵营,却去哪里寻找才好。”

韩绻忙去赔罪,见她依旧愀然不乐,又忙着邀功逗她开心,让覃云蔚把装有几千条魂魄的禁魂袋和两只玉匣拿出来给靳文蕖过目,又道:“我跟覃师弟商量好了,带回去给天南尊者他老人家看看,看如何安置这些魂魄。”

覃云蔚虽然会超度之法,但常令魂魄去向不明,所以还是请天南尊者出手较为妥当。龙青葵凑过来,小心翼翼摸了摸那两只装载着龙青煜和林蔻白魂魄的玉匣,却并不敢拿回去,只双目莹然看看韩绻,目光中满是感激之意,低声道:“你快些收好。”

第93章 冲击

靳文蕖不禁叹息:“此事虽然功德无量, 但此消息先莫要外传,免得引起混乱, 等将来我们回转云天再说。”

这些魂魄之中,必定有目前许多守城修士的同宗同族之人,但被璃天吃掉的俘虏中,也有一部分已经被他玩得魂飞魄散, 届时若有人寻到亲人了,有人又不曾寻到, 难免感叹命运不公, 导致心理失衡引起动荡。

韩绻二人自是明白此理,忙点头应下,又将在剪风的石堡之外偷听来的天妖一族打算退兵之讯告知靳文蕖。众人商议一番,但觉妖兽行事不可以常理测之, 所以此事是否能成行无法定论,也只得耐心等着。

靳文蕖见韩绻面有疲色, 于是道:“既然一夜未睡,就好好歇息,我和师妹先不打搅了。”

她正欲起身离开,忽然院门处有人一路大呼小叫跑了进来:“韩师兄, 韩师兄,你在吗?不好了!那只紫貂又带着一群天妖地妖跑来城门外, 骂骂咧咧吵得不安生,说是要强行攻打护城法阵呢!”

韩绻应声道:“在在在,强行攻打?怎么个强行攻打法?”他一阵风地奔出去, 迎上急慌慌奔进来的盛长骅,覃云蔚无奈尾随而出。

眼见得歇不成了,众人一路又折返南城楼之上。城楼上已经赶来了一大批云天修士,见覃云蔚和韩绻到来,神色却均都有些怪异。

城下妖修们骂人之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甚嚣尘上,原来此前璃天下令,令诸位妖修狠狠斥骂害死剪风之人,谁骂的最响亮最难听最花样百出,他重重有赏!

两人甫一出现在城头之上,璃天顿时就看到了,指着覃云蔚厉声叫道:“你们看,就是那个迦南宗的修士,就是他!他潜入我们石堡之中,对剪风姐姐先奸后杀还毁尸灭迹,用他那团闪闪发光的火焰,将剪风姐姐的尸体烧成了焦炭!”

原来是这厮又在大放厥词胡说八道,且已经叫嚣了半晌。虽然璃天的话大半信不得,但此言论太过惊世骇俗,城头之上良久无人言语。

末了盛明狐最先悔悟过来,出声质疑:“兀那妖兽,你说覃少主对你那个姿色平平的剪风姐姐先奸后杀,若凭你一面之词,却是无人敢信。你可有人证物证?”

璃天披着貂裘挂着眼镜儿,站得端正挺拔秀致不凡,义正辞严理直气壮:“你们人族狡诈,此人更是奸猾异常!人证都被他弄死了,我哪儿来的人证!至于物证,嗯,也被他烧了,你们说怎么办吧?”

盛明狐嗤笑一声:“说来说去,还是空口无凭。”

他转头看看覃云蔚,见覃云蔚一脸厌恶之色,却也只冷冷盯着璃天,并不出言辩解。他这般一言不发,一些云天修士特别是钱雁衡等人,竟有幸灾乐祸隔岸观火之意。靳文蕖看在眼中,忽然朗声道:“那妖兽明明在挑拨是非,覃少主是什么样的人品,你们难道不知?这就信了他的胡说八道?既然这么信任他,不如去投奔了他,我必不拦着!”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韩绻惦记着昨日华鸾打算退兵之事,在城下找了找,找不到华鸾的身影,只见一大批从前剪风的属下随在璃天身侧不远处,倒是陆妖都站得较远,听璃天接着指天画地颠倒黑白肆无忌惮畅所欲言:“剪风姐姐临死前有交代,以后天妖一族一并归我统管,为着华鸾神尊为了自己进阶之事,竟然与这些人族有勾结之意!看呀,她连她的令符都给我了!”

他将一只令符在手中抛了两抛,那枚令符立时化成一只金色小鸟,在诸妖修头上转了一周,发出滴溜溜的清脆叫声,尔后折返璃天手中。

那的确是剪风的令符所化,众妖修正惶惑不安,璃天接着叫嚣:“你们作为剪风姐姐的下属,难道不想替她报仇雪恨?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过眼了!来呀,把锅架起来,天妖一族,谁要是畏缩不前不卖力攻城,我就直接煮了他!至于陆妖,留着力气,等城破之后等着抓人!”

他随手一丢,一只光闪闪的小锅自袖中飞出,向着斜后方飞去,在空中越变越大,最后口径竟然达到七八丈有余,众人终于见到这口传说中的大锅,不禁大开眼界,见其中怨气浓重似欲呼啸而出,显然已经不知有多少人族和妖兽丧生此锅中。

一群陆妖忙忙奔上去接着,架好柴火,又有几只混在其中的海妖直接做法注入多半锅水,只等着有妖下锅即可。

众天妖在璃天的催促威逼之下,纵有退却之心,却显然没了退路,只得自行组队化了原形,直袭护城法阵而来。待遇到护城法阵之阻隔后,依旧不管不顾强行往里闯入,却纷纷撞击在法阵中符文之上,符文被妖族袭击,瞬间激发反噬之力,纷纷幻化成千丝万缕的网状杀阵,将强行深入的妖兽一一绞杀,空中瞬间血肉四溅血雨纷纷。

这些妖兽强悍而凶狠,见血后越发勇猛无比,前仆后继纷沓而来,不过片刻功夫,城下遍布妖兽之尸体,少数残缺不全,大半都成了碎肉。纵有极少数哀声嘶叫着逃离的,却果然被那璃天令陆妖捉住丢入锅中给煮了,下手竟是毫不留情。

妖兽之血肉天生污浊不堪,上万只天妖惨死法阵之中,护城法阵被此血肉沾污,符文随着一波波的冲击,渐渐黯淡起来,防护范围也随之往后缩短一大段距离。覃云蔚和靳文蕖在天妖冲击法阵初始,就已经下令诸修士各自动用灵力加持法阵,但挡不住天妖数量众多勇不畏死,末了见法阵似有不稳之状,云天诸修士不禁忧急,若这般冲击下去,法阵迟早无法支撑。

有人提议道:“覃少主,不能放任他们如此冲击法阵,不如出去跟他们正面斗法吧。”

覃云蔚虽然心中焦急万分,却依旧不动声色,他猜这璃天昨日必定得到那只蝙蝠报讯,知道了天妖一族打算与他分道扬镳之事,因此才等不得了,下手弄死剪风,故意放自己离开,又跟过来泼脏水,借机逼迫天妖一族强行以血肉之躯污染法阵。若是己方沉不住气出了城,恰好和天妖两败俱伤,而这厮坐收渔人之利。

于是他沉声道:“再等片刻。”

韩绻随在他身侧,亦猜出了他的用意,忍不住总往妖兽之阵营处观望,简直忧心如焚望眼欲穿,眼见得护城法阵越来越是薄弱,终于遥远的天际,一只五彩鸾鸟带着大批天妖疾速飞来,不过一瞬间就到了城外。

华鸾一落地立时变成人形,厉声喝道:“天妖一族立时回来!”

这一声运足修为而出,声震九野,众天妖被璃天强行驱逐,死伤大半,剩余一小半见进退无路,亦存必死之心,此时见华鸾终于赶到,立时松了口气,纷纷退回阵营之中。华鸾召唤一名天妖头目到眼前,逼问道:“你们作为天妖一族,纵然剪风神尊已经陨落,却还有我在,为何私自随着他出战,却是招呼都不打一个?”

璃天斜眼看着发威,唇角噙笑并不言语,那头目无奈道:“璃天大人说是人族杀了剪风大人,且他手中有号令我等的令符,若不遵从,就是找死。”

华鸾斜觑璃天:“我掰开剪风的嘴看过了,里面干干净净的,说明烧之前就已经死了,她死之前也不曾被任何人玷污。至于是谁弄死的,回去再说,都跟我走。”

两个合体大妖冷冷对视,气氛紧张一触即发,众妖修见状皆都觳觫不止。华鸾沉吟半晌,却渐渐平息怒气,他是马上要做神兽的天妖,哪里有空和璃天这等野蛮小兽计较,于是招呼了天妖一族,命令他们立时折返驻营地而去。

璃天终于耐不住性子发作起来:“华鸾神尊,你这是公然要与人族勾结么?”

华鸾冷声道:“你若不服可去告我,我也正想跟妖皇大人面述剪风陨落之事。你不和人族勾结,那你带着你的部下继续以血肉之躯冲击法阵吧,我绝不阻拦。”

璃天怒道:“凭什么要我们冲击法阵?”

华鸾看一看护城法阵内满地碎肉鲜血及散乱的羽毛:“怎么,我们天妖一族冲得,你们陆妖一族就冲不得?”他言罢,一甩五彩衣袖,转身腾空而起,一众幸存的天妖狼狈不堪随在他身后,幻化成一群大鸟,扑噜噜直投天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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