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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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泗在卧室含糊应了一声。

得到了同意,尤西打来洗手间的门,进去后反手关上,上锁。左手掌心凭空现出一只比人还高的黑色镰刀,那是死神的标配,每一个死神都有一把专属于自己的镰刀,用来收割死魂和恶魔。

这把镰刀刀身上刻着繁复而古老的花纹,盘根错节一直延伸到黑色把柄末端,泛着冷光的刀刃上折射出一双冷然的灿金瞳眸。

“就你这种低等货色,也敢来觊觎我的东西吗?”尤西扯了扯唇,勾出一抹嘲讽。

第108章 与死神共舞3

浴缸底部积着的一滩不显眼的水渍慢慢变了色, 渐渐转红, 由浅入深,凝重的黑红色液体轻轻晃动, 恍若新鲜血液, 尤西盯着它,将镰刀横于胸前,攥紧长柄先发制人,朝那坨粘稠的不明物劈去。

黑红色的液体瞬间暴涨,利用流体柔软灵活的特性避开刀刃, 试探性地往前一扑,尤西镰刀回勾,刀刃一转自他后方钩来,毫无意外地把它劈成了两半。

一劈开, 这东西就又化成了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似乎是明白自己不是面前这人的对手, 它小心翼翼地往下水道孔眼流窜, 边走边还停下来抖一抖, 像是在讨饶。

尤西轻嗤一声, 收了镰刀转身。

刚要打开门,那东西忽然反扑过来, 液体聚拢幻化成一把尖锐的匕首,对着尤西的后脑勺直直刺过来,尤西感觉到凌厉的攻势, 头也不回,左手猛地出击,那只手忽然血肉尽褪,露出森森白骨,指骨捏住那把刺过来的匕首,那东西被捏住的一瞬间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冒出滚滚白烟,不一会儿,就炸成了一滩水,这回是彻彻底底的一滩死水。

尤西收回手,嫌恶地收回白骨手,皮肉自动生长攀附,重新把骨头包裹起来,他甩了甩,打开水龙头,想把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洗一遍。

但由于右手打着石膏,他有些行动不便。

“尤西?你还没好吗?”徐泗换好了衣服出来,他发誓他刚刚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尖厉的叫声,不十分洪亮,却说不出的凄惨,像是幻听。

“好了。”尤西单手按了把洗手液,不知道该怎么一只手揉搓起泡。

“需要我帮忙吗?”徐泗敲了敲门。

“如果你不介意帮我洗个手的话?”尤西索性放弃了,举着湿淋淋的手看向门外。

徐泗打开门,探了头进来,一看他那副相形见绌的模样,连忙走上前来。

一边把他掌心的洗手液揉搓开,一边笑道,“你家里有人照顾你吗?你一只手干什么都不方便。”

米凯的动作很轻柔,专注而认真,连指甲缝里也不放过,他比犹西矮一点,从尤西的角度,他能俯视到他长长的睫毛,和微翘的上唇。尤西心想:我是不是该凭空捏造出几个家人来才显得正常?

丰富而细腻的泡沫底下,徐泗偷偷与他十指交叉,尤西看起来很是神经大条,并不觉得有任何的异样,一瞬间的满足后,他迅速撤离,打开水龙头,“我看你还像个学生,你的父母呢?”

尤西愣了一下,学生?

再看自己一身装扮,好像是把自己捯饬得太年轻了,这也是为了迎合打篮球折了手腕的人设……于是将错就错。

“啊,父母在乡下。”尤西顺口扯谎,“我来城里上大学。”

在尤西口中,死神大人瞬间就变成了进城求学的乡下人

徐泗不疑有他,反正他也不在乎他到底什么身份。

洗完了手,他拿了一块毛巾替他擦干净,带他出去,拉开门时,他忽然转头问,“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没有。”尤西回答地斩钉截铁,一脚踩在地上那滩水上,这一次倒是比之前两个问题答得快速多了。

出了门,徐泗捏捏掌心,尤西的手真凉。

两人到了电梯口,看到那张造型别致的小沙发,真皮面料,却到处缝缝补补,贴满了各种花式补丁,而且补得很不走心,像是随手拿到一块布就糊了上去,有波点的,有条纹的,有牛仔布,有帆布,甚至有报纸,看上去像是什么后现代潮流艺术。

其实更像是,某个捡破烂的家里的珍藏。

徐泗表示可能是他跟不上这里年轻人的潮流,审美相差很大一截。

尤西却显得十分高兴,没想到哈利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把他的宝贝移送过来了。

“就是它了,有劳霍勒医生。”他活动活动仅存的那只手,弯下腰,抓住沙发的一块角。

徐泗点点头,一抬,发现这个沙发轻得很,他狐疑地看了尤西一眼,对方则是一副已经快吃不消的表情,便以为是自己这副身体常年锯骨头把手劲儿练出来了。

轻而易举地把沙发搬进尤西的公寓,徐泗环顾四周,发生这里一团乱,箱子堆了一地,什么都没打理好。

“唔……需要我帮忙吗?”他撸起两根袖子,眨眨眼睛。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尤西高兴地想拍手,被石膏限制了行动,他改为拍额头,“作为回报,我请你吃晚饭。”

“你会做饭?一只手?”徐泗挑眉,在一堆杂物中找到了被压在最底下的单人床。

“那是自然没问题的,人间唯美食不可辜负也。”尤西把他的不锈钢锅拔出来,美滋滋地弹了一下,“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好的,那今天我有幸要好好见识一下。”徐泗笑了笑,“我家冰箱里有菜,你看着拿,碟子调味料这些你也先用着。”

尤西嗯嗯啊啊地应承着,抱着锅屁颠屁颠地去了。

等他再回来喊徐泗吃饭的时候,徐泗已经把他的房间整理好一半,整理的过程中,徐泗发现尤西是个很念旧的人,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有种年代的沧桑感,比如说那个不知是哪个倒闭的厂家生产的过时且掉毛的绿毡,那个斑驳的飞镖盘,和那套看上去十分华丽却依然老旧的滑雪服。

如果单单只看这个房间的物品,徐泗会以为这是一位上流老绅士的收藏室,用来缅怀那些逝去的青春。

但是当他看到那张年轻的脸庞和他做的那一桌子菜时,他又觉得这只是个涉世未深又有些古怪的小孩罢了。

“尤西,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在蔬菜沙拉上淋芝麻酱和醋的混合物吗?”徐泗吃了一口,觉得此味道只应天上有,根本不应该来祸害人间,“似乎……还有点番茄酱的味道?”

尤西啧啧称奇,“霍勒医生你真棒,居然能猜出我这个秘制酱料五味中的三味,怎么样,是不是味道非常独特?”

说着,自己叉了一大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徐泗艰难地把那一口吞下去,真是太他妈独特了……独特到他并不想知道剩下的两味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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