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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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我请你吃饭赔罪。”

他看住她,“鉴于你经常对我产生误解,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对我进行更加深入的了解。”

“好。”祝瑾年输了会儿液,身体不适缓和了一点,加上这几天碍于他的“已婚”身份,话都不想与他多说,这会儿放开了,开始有些贫嘴,“我一定仔细研读你的简历、观察你的言行,要把你了解到喜欢吃红烧还是清蒸、出门先迈左脚还是右脚、喝咖啡加奶还是糖……”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既然你之前对我的人品一直存在重大误解,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身实践一下我是不是一个会出轨的男人。”说着,他站起身看向走廊,“我出去买杯咖啡,给你十五分钟考虑这个提议。”

☆、第45章 万水千山(3)

头五分钟, 祝瑾年非常谨慎地揣摩着他话中深意。

中间五分钟,她极力压抑着内心的雀跃。

考虑时限进入最后五分钟, 旁边一个才输液不久的年轻女子微笑搭讪:“那个是你男朋友吗?长得好帅啊,还对你那么好。我刚才在楼梯那儿听到他在问护士,哪里有小热水袋卖,护士告诉他, 有个24h超市大约得走十多分钟,天冷, 叫他不是特别需要的话就别去买了, 拿个空矿泉水瓶打点开水捂着就好, 他说不行,药水都是冷的, 你打针的手冷冰冰的, 一定用热水袋垫底下。我孤苦伶仃的,听了真是虐狗,我以后的男朋友有他一半,乐都乐死了。”

心理专业出身,祝瑾年深刻地知道当一件事情令你犹豫做还是不做时, 其实你心里的天平是偏向“做”的。她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当误会他是有妇之夫时心里的失落和愤慨,完全是因为已对他有所期待。

这种时候还矫情,以后肠子都悔青。

“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过呆会儿就是了。”祝瑾年回答, 低头看了看手机, 还有三分钟。

所以,当聂羽峥一手端着杯咖啡,一手拿着小热水袋走进输液室时,她迫不及待抬起右手,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没忍住,噗嗤一下笑起来,正好表示自己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

答案比预计得来得迅速,聂羽峥双眼微微一瞪,站住了,随即,淡淡一笑,眼眸透出清澈而又柔和的光,更显清俊。

他加快脚步走来,坐在她身边,把热水袋放在她左手下面,郑重又轻柔地握住她的右手,一齐放进大衣口袋里,又改成十指交握。

虽然此时二人的手都还是冷的,祝瑾年的心却涌动着一股暖流。他的手很快就暖和起来,在他的带动下,她的手也开始有了暖意。

没有告白,只有心领神会。十五分钟不长,却好似已走过万水千山。

只是,旁边那位无意中为聂羽峥打出神助攻的单身女子,又被虐了个够戗。

“不知道这几瓶药水挂完,明天能不能好。”祝瑾年没话找话,打发着无聊。

“明天,还有一针。”聂羽峥看她那眼神,分明写着“想得美”。

“唉,真耽误事!之前我还一直在想,要怎么接触欣雪的父母呢。”

“我不会开除你,这时候表忠心、装认真是画蛇添足。”他好整以暇喝着咖啡。

祝瑾年无语地留下一滴冷汗,“你把我说得好像一个为了保住工作不择手段讨好上司的心机girl。”

“很希望你是。”他饶有兴趣地挑眉,“有什么招数,尽管冲我来。”

祝瑾年用下巴指了一下自己扎着针头的手,“我病好了,你就等着吧。”

“恭候。”

吊瓶结束已是凌晨三点,虽然困得眼皮直打架,摸摸已经恢复正常温度的额头,和一直十指交握的新晋男友聂羽峥,祝瑾年觉得,自己这次的发烧很是值得,怪不得言情电视剧中的女主角一定要生几次病呢,敢情治病的根本不是药,而是……爱情。

送她至酒店客房门口,聂羽峥停下脚步,仍未松开她的手,眼中透着几分戏谑,低声问:“这位病人,需要我陪床吗?”

“一次多少钱?”祝瑾年问。

聂羽峥反将军:“是你给我,还是我给你?”

“不谈钱,伤感情。”她摆摆手,狡猾地推掉了这个话题。

他煞有介事地回答:“那就不伤。”

“明天见。”她抬手摇了摇,他却又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向自己。她抬眼,他眼中的幽深让她沉溺,烧已退,脸上的炙热却又被点燃,她赶紧别开头,半掩着嘴,轻声说:“别被我传染了……”

“我就想被你传染。”

祝瑾年无奈地看了看他,“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从今以后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还不得好好爱惜身体?你说传染给你就传染?我不同意。”

聂羽峥一时没开口,好像在品味着她这番话,一会儿后,扬起一边唇角,“遵命。”

祝瑾年回房,简单梳洗完就躺下了,闭上眼,又睁开,感觉自己做了一场美梦,不知该睡该醒。

她生病的这一两天里,聂羽峥独自去了解叶欣雪父母目前的状况,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叶母一年多前不顾危险做了试管,前几个月剖腹产下一个女婴。夫妻二人每天忙于照顾孩子,身体虽有些吃不消,可也暂缓了失去女儿之痛,毕竟,又有了个期盼和寄托。

周晓老师告诉聂羽峥,叶母听说了鹏市的两位心理咨询师因受到乔怡潼的委托,到凉肃来询问一些过去的事,显得愤怒又悲伤,说,欣雪之所以走上不归路,全是因为交友不慎,一是结交乔怡潼这只白眼狼,二是结交卓磊这只中山狼。

“她既然知道我们是帮乔怡潼做心理咨询的人,估计不会愿意接待我们。我们要想个什么由头去接触他们?”酒店的自助早餐品类丰富,祝瑾年却愁眉不展,生病已经耽误两三天,如果叶欣雪的父母久攻不下,还要在凉肃耽误更久。

聂羽峥接过服务生端来的两杯牛奶,礼貌地致谢后,看向祝瑾年,“在对咨询内容保密的前提下,有所保留地说一部分实话,告诉她,身在鹏市的乔怡潼化名‘欣雪’前来做心理咨询。”

“可是……”

“当一个母亲听说有个故人化名自己已去世的女儿,多多少少都有情绪波动,在不冷静的情况下,她会忘记自己不愿意跟我们沟通的初衷。没有任何言语比真相更打动人——这一点我本人深有体会,如果我能在校友会上用对你坦言喜欢之情来代替叮嘱你提防章靖鸣,你就不会因为他一次两次的挑拨而误解我是有妇之夫。”这一番表白,他说得面不红心不跳,眼神也没有丝毫闪躲,倒让对面的祝瑾年不好意思起来。

“我那天……打扮得很出众吗?”她犹疑地问。

他微笑地看着她,“我说过,很少人能做到对某人产生感情的下一秒就告白、产生怨恨的下一秒就动手伤人。”

“哟,你还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酝酿啊。”祝瑾年受教地点点头,一会儿后又好奇地问:“从什么时候开始酝酿的?”

他移开目光,轻巧地推开了问题,“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祝老师。”

她不死心,“莫非一见钟情?”

聂羽峥垂眸回忆了一下他们初见的始末,半晌,才答:“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正脸,你正在模仿小志的怪异表情。如果这样能让我一见钟情,不是你天赋异禀,就是我心理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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