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2)
聂烽的住处是套一室一厅,但平米数特小,聂维山进门就感觉憋屈。聂烽说:“房东是个老太太,外面好几间门脸都是她的,我给她补好了一支簪子,她就把房子便宜租给我了。”
聂维山说:“那肯定是个重要的簪子,广州房价那么贵。”
“嗯,她姥姥留下的遗物,看背面落款是民国时候的物件儿了。”聂烽把两件厚衣服拿出来放在床头,“我枕这个,你枕枕头。”
聂维山也不客气,脱了鞋躺下就睡:“咱爷俩一块儿眯一觉吧,我都困死了。”
这一觉睡到了天黑,醒来时恍惚以为在一云胡同。聂维山碰了碰聂烽的脑门儿,貌似已经退烧了,他打开灯下楼,在街上的东北饺子馆买了一斤水饺。
吃饭的时候聂烽说:“明天去转转,玩儿两天就回去吧,我没事儿。”
聂维山一口一个,完了再喝碗醋,擦擦嘴说:“你有什么事儿,就是自己喝西北风呗,然后晕死了也没人管。甭磨叽了,你身体彻底好了我就走,你当我多愿意在外面漂啊,家里还有人让我牵肠挂肚呢。”
聂烽又问了问聂老和三叔怎么样,聂维山没说聂老手术的事儿,最后聂烽叹气自责,又开始担心聂维山的学习。聂维山收拾着垃圾乐了,说:“多上这一阵我也考不了前十,少上也未必变成倒数第一。你吃了药歇会儿吧,我去附近转转。”
因为挨着火车站,所以即使是晚上周围行人也不算少。这条街两边小饭馆比较多,有好几家都是东北人开的饺子馆,聂维山溜达着到了街口,看见对面有家麦当劳。向右拐去,临街出现了服装店,一直走发现几个地下服装城的入口,再过个马路又看见了四五个大的服装城。
“原来挨着批发市场呢。”他从兜里摸烟盒,发现没带,抿住嘴唇等劲儿消下去。经过天桥看见了火车站正门,还没走近就被发了张市区地图。
聂维山调头去了麦当劳,在麦当劳借光背地图,他得尽快把附近的路记清楚,这样干什么都方便。记完算了算还剩多少钱,然后又算了算他和聂烽每天大概要花多少钱。
想完脑子觉得累,他得寻个开心,于是拨通了尹千阳的号码。
响了两声对方接了,聂维山问:“这两天怎么不打电话了?感情这么快就冲淡了?”
“还冲淡呢,冲榻了都。”尹千阳声音不大,估计在宿舍躲着接的,“我们昨晚聚餐来着,我喝多了,喝多了嘴就瓢,差点儿把咱俩的事儿告诉秦展。其实我已经告诉他了,但是他忒笨,居然让我晃过去了。”
聂维山坐在空荡荡的麦当劳里,愁道:“我真觉得哪天你可能洗着脚就把咱们的事儿给秃噜了。”
尹千阳故意道:“那我以后不洗脚了。”
“少抖机灵。”聂维山笑骂,骂完看着外面的街道,“阳儿,以后有机会一起去广州玩儿吧,那边街上好多大榕树,跟咱们那儿挺不一样的。”
尹千阳轻声问:“你想聂叔了吧?”
“我想他干吗,我现在就想你。”聂维山单手把地图折好揣兜里,准备走了,最后叮嘱道,“明天晚上记得给我打电话,听你说话解乏。”
尹千阳高兴地说:“这是夸我呢吗?再说你为什么乏啊?”
“我写作业多累啊。行了,早点儿睡。”聂维山把电话挂了,提前交代好,那他明天开始多忙碌都不会觉得辛苦。
起身回家,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他回头问:“您这儿缺送外卖的吗?”
能飙上高架桥的那种。
第47章 这次可以迷信
广州的老头老太太过得特闲适安逸, 大上午喝早茶, 要上几笼茶点,能咂么俩钟头。聂维山骑着送外卖的电动车, 一路隔着玻璃窗看到了无数这样的场景, 他暗暗想, 等聂老出了院闲下来,也这样过。
安全帽遮不住多少阳光, 半路上就冒了些汗, 他穿梭在大路小道之间,送完餐后找了棵树乘凉休息, 掏出手机看时间, 发现有条信息。
尹千阳发来的:“我们出预赛安排了, 我参加长跑,和秦展不是一个组。”
距离收到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尹千阳竟然没有再催促一条,看来训练挺忙的。聂维山靠着树, 编辑道:“预赛完就正式开始联赛了?”
发完准备走人, 谁知尹千阳秒回了一条:“预赛完就回家了!”
集训分两个阶段, 第二阶段进行预赛,因为参与的学校较多,所以预赛要进行好几天,预赛完集训也就结束了,回校后准备春季测验,然后才是正式的联赛。
聂维山算了算时间, 有点儿无奈,回复道:“回家好,千刀想你想的都不吃肉了。”
尹千阳应该死守着手机呢,迅速发来:“那你呢?”
“我还行,光想吃肉。”聂维山编辑完这条就揣上手机走了,再耽误下去回店里该被经理呲儿了。小电摩的车座子被太阳晒得发烫,坐上去的感觉相当酸爽,他超了一路的车,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
午饭时间最忙,根本没有喘气的工夫,等能停下来吃口饭喝口水的时候已经快下午四点了。聂维山从麦当劳出来,买了点儿菜回家,家里聂烽在床上静养,桌上放着药和水。
听见动静,聂烽微微起来问:“还没吃饭?”
“嗯,现在吃。”聂维山脱了上衣走进厨房,光着膀子在水池前洗菜,身上的肌肉沁着层汗不舒服,他顺手撩了把水甩在了胸膛和肩背上,洗完菜边切边问,“我早上给你做的饭吃了吗?”
他走之前做好了饭,中午热一下直接吃就行,聂烽回答:“吃了,药也吃了。”
“那今天感觉稍好点儿了么?”锅里的水开了,聂维山把面条和青菜全倒进去,然后盖上盖子煮。等水蒸气把锅盖顶起来的时候浇点儿冷水扑一下,来回三次差不多就煮好了。
拌上酱油和辣椒酱,他端着碗面条出来,在茶几上狼吞虎咽。聂烽下床倒水给他,说:“我没事儿了,你慢点儿吃。”
他没放缓速度,一是饿,二是赶时间,嚼着面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这病不能急,得养养,要是觉得没意思就找点儿东西雕,但也别太费心,当打发工夫就行。”
聂烽叹口气:“你就别操心我了,上午送外卖去了?一直要干到夜里?”
“不用,兼职而已,跟钟点工差不多。”聂维山端起碗把最后一搭拉面条吃进嘴里,吃完擦干净,“下午我要去逛街,这不是好几个服装城么。”
聂烽问:“你还要摆摊儿去?”
聂维山笑道:“行啊老聂,立马就猜到了。”他看聂烽要唠叨,抢先说:“你挣的钱都还债了,我虽然也带了点儿钱,但是不能坐吃山空,何况你这债还滚着利息呢,而且以后耳记也没法帮你了。”
聂烽一惊,不是担心帮不帮的问题,而是以为耳记出了什么事。聂维山解释道:“没什么事儿,就是爷爷年纪大了,一个人看店太辛苦,也应付不过来,古玩一条街的生意又不算景气,干脆就关了。”
聂烽问:“爷爷都挺好吧?”
“挺好,偶尔咳嗽两声,现在让三婶给他强制戒烟了。”聂维山说着去洗了碗,洗完套上衣服又准备走,“晚饭我回来吃,你再睡会儿吧。”
几个服装城的门口都挤满了人,进进出出的简直挪不动步子,聂维山个子高,进入服装城后在每个店外面扫了两眼,先大致转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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