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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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脸上挂着极自然的微笑,“今天有收获,给你策反了一个机械师。”他把搭上大冢的事简单描述了一遍,又道,“明天我就给宇田写封信,至于回信,你找个会模仿字迹的人重新誊抄一遍,添些内容再交给那个大冢。”

裴谨笑眯眯听着,并没说夸赞的话,语气依然云淡风轻,“他又没见过那小白脸的字。”

“不一定,宇田的行楷不是颇有令名,有几个帖子在外头一直叫价很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看见了,做戏还是做全套的好。”

裴谨慢悠悠点头,看着他直笑,“越来越会揣摩玩弄人心了。”

这话要是平日听着,仝则也就老实不客气当夸赞收下了,这会儿却难免有点做贼心虚,干脆绕到他背后不看他的眼睛,开始解那衣服领子,“我瞧瞧伤口,要长好了就给你拆线。”

他当时下针颇用心,眼见那肉皮长得严丝合缝,便拿了个小剪子,一边说道,“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痒。”

裴谨由着他折腾,反正自己痛感迟钝,可惜不经念叨,痒痒肉果然被莫名其妙地唤醒了。

要说他这不觉疼只觉痒的毛病,真是直到这会儿,都还让仝则一头雾水,始终没搞明白那痒究竟在何处,当然了,这点小事,裴谨自然也不肯老老实实地说给他听。

直到挑完第三根线,裴谨到底忍不住笑了。身上刚颤了颤,登时被仝则一把按住,“忍!马上就好。”

说着手下加快速度,等都拆完,仝则望了须臾,不禁由衷赞了自己一句,“这么细一条线,不贴近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然则自吹归自吹,抽离出来再看,那细细的一条线始终是个疤痕,有近一乍那么长,而说到这样的伤,在此人身上还不知有多少。

仝则抚摸了片刻,察觉手底下的肌肤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栗,估摸是痒痒肉快要集体爆发了,趁裴谨还没笑起来,他低下头,以双唇覆住那伤口,一厘厘,从头一直亲吻到尾。

嘴唇用了些力,果然很能及时止痒,半晌看见裴谨回过头,两个人视线一对上,登时便勾出了某种天雷与地火。

对着伤疤也能起色心,仝则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了。不过还没等他继续凝望住裴谨深情的目光,继续膨胀起他的色心,人已经被剥光按在了床上。

………这厮的行动力,果然是………万中挑一!

此刻仝则的脑子里,闪过裴谨曾嗔怪他的话——光知道躺着等我伺候。那是时候勤勉些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要好好雪耻才行。

一跃而起,他整个人跨坐在裴谨腰上,再一路向下退去。裴主帅晚来新浴,周身味道清爽宜人,还附带着属于他的独特的男性气息。

仝则习惯了那味道,只觉得不是一般的好闻。

于是吻上去,用唇齿紧紧包裹住,听着那头已轻轻地抽了好几口气。

只是裴谨正觉享受,仝则不知为什么蓦地停了下来,手指头牵来绕去,摩挲得他又一阵万痒齐发,刚忍不住笑了两下,那小裁缝忽然低哑了嗓子,无限缠绵的叫了一声,“大帅。”

这是……新学的情趣?

裴谨一时忘了痒,耳听得他一遍遍叫着这个称谓,一阵恍惚间,觉得自己大约是要完——等到明天再听那帮粗豪汉子叫大帅,那感觉只怕是要窘上心头,别扭得他洒落一地鸡皮疙瘩。

他的小裁缝,心眼真是越来越多了。

不光如此,这一遍遍叫着仿佛上了瘾,手里也不停,撩三下再安抚两下,显见把他的招数是学全了,裴谨百爪挠心之余,不觉涌上了一种作茧自缚的悲催无力感。

“你这是……叫我还是叫他?”裴谨忍了半天,抽口气问道。

仝则一瞬间笑得不能自已,这人还不要脸,不过别说确实挺贴切,他垂眼看看,那位大帅嘛,果然是又大有帅,这么想想,小腹下头灼灼的涌过一股密密实实的热流,转眼奔腾至四肢百骸,奔流着袭上心头。

或许今夜之后,他们很久才能再这样亲密的去爱对方,或许……

仝则一念起,突然窜将上来,动作矫健像匹掠食的狼,一下扑在裴谨身上,一手握住大帅,“想要我么?”

仰面躺着的人双眸泛红,看得仝则更是心潮澎湃,眼风下移,惊觉此人居然还煞风景的穿着上衣,而那扣子是他亲手缝的,改良了从前的带子,那会儿自诩是合理的设计,现在再看,简直怎么看怎么碍眼。

他伸手拽上那衣裳,一用力,只听撕拉一响,素白中衣被他扯了个四分五裂。

汗水与气味混合,狂野和放纵交织。仝则身体燥热,头脑却异常清晰,他感觉着自己被那强有力的大帅占有着、攻陷着、疼惜着、也深爱着……

再没有什么能比此时此刻的感觉更真实,更美妙了……

翌日阳光明媚,仝则醒来时,又一次发现裴谨已不知去向,不过其人倒是很“贴心”的把被子都堆在了他身上,揉揉眉心,他直觉一定是昨夜这人抢被子抢得太凶残,太人神共愤,所以故意制造出这种虚假现场来堵他的嘴。

笑了一会,他起身收拾利索,匆匆吃过早饭,赶着去找那位昨夜刚替他背过锅的郑医官。

谁知郑老今日看他的眼神,颇有那么点不同寻常,似笑非笑像是大有深意,总而言之透着古怪二字。

仝则酝酿了一路谎话,正要挥洒,却见郑老扯住他往后头无人拽去,随后悄声对他说道,“不必多言了,药都给你备好了。对付大帅,我可是用了不传世的秘方,那药粉无色无味,只须一小勺,保管让他立马睡倒。”

这下轮到仝则诧异了,“您老都知道了?”

郑乐师拍拍他的手,“靳大人都和我说了。这事干得好,干得好,老朽是一百个一千个支持。”

支持就成,可他老人家那手拍起来就停不下来,从眼神到语气也愈发慈祥和蔼起来,“是个好样的,对大帅忠心可鉴,等这事过去,大帅一定会记住你这份情义。年轻人,我是真没想到你能有这份忠勇。”

这扯得有点大,仝则知道自己既非忠心,也谈不上义勇,反倒是说真心话,受伤谁不怕?

然而老军医那眼神好似在看孤胆英雄,他自觉受不大住,只好先不动声色抽出手,然后将胡说八道大法发扬光大,“您老抬举,我不过是觉得大帅对我不错,报恩是一则,说实话私心更是有不少,大不了受点小伤嘛,还能让大帅承我的情,往后我不也能背靠大树好乘凉?当然您老这回也帮了大忙,回头大帅知道了,也一样记您的好。”

“哦,那不敢当,他不怪罪就不错了。”郑老撇撇嘴,很有预见性的连连摇头,“不过那都没关系,老朽只要能保大帅平安,其余的都是次要。孩子,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

他转去里间,半晌拎了个锡制小酒壶出来,看上去也就巴掌大小。

“别小瞧这个,里头装的,是我自酿的米酒,味道不用说了,还放了些止疼药,可以起几个时辰的效用,你明天早上临去前喝上几口,也就当是我为你壮行了。”

怎么弄得颇有几分风萧萧之感,太过了啊!

只是人家一片好意还得收下,仝则含笑接过来,“多谢多谢,等大功告成,我一定给您老人家回礼。”

这厢仝则谢过郑乐师,拿着药和酒去了,待人走远,从里间悠悠传出来一个声音。

“那酒,他应该会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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