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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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先时日那苏家遭了难,填进去好几万银子,又花了两匹好马才保全了苏家,到底元气大伤,又损了李家。

谢家眼瞅着苏家遭难,当即送了香榧到知府院里,同时又给那雷主簿送了香浮,也就是那被雷主簿一会儿功夫就折腾半死的丫头。

这香榧却是心思活络的,容貌也出色,那教坊里各种伺候人的功夫学了通透,当即就迷住了知府大人黄平江的心,若不是那鲁氏坚持不同意,恐怕隔日就给抬了妾。那鲁氏把香榧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却因黄平江一时护着,到底一时也能相安无事。

当夜里,扶风等人却在凌家主院里住了下来,大丫鬟给众人指了房间,各人便自去歇下,只司棋一直冷着个脸,扶风跟她说话也不应,撒娇也不行,扶风无法,钻进了司棋的怀里靠着,道今儿就跟司棋睡了,也不管司棋冷着脸不吭声。自个儿让木棉端了水来洗漱。

木棉瞧了瞧了冷着脸的司棋,又看了看癞皮狗一般的挂在司棋腰间的姑娘,嘴里嘟囔道:“姑娘一会子跟个嫩娃儿一般,一会子又跟个老太婆一样的,真真是奇怪。”一边摇着头去端水。

扶风看着撒娇撒痴都不行了,司棋一直冷着脸,也不去歇息,扶风无法,只得正经了声气,轻轻拉了司棋的手,道:“先生,我知道她定是舍不得我,才敢如此说话,就算她今日里真打了秦姑姑,我也不会当真撞死啊,这不是吓唬她嘛,您莫再生气了,我心里自有计较。”

司棋看着扶风对着自己一通转悠,又是讲笑话,又是痴缠,自己心里早软了,只恨这丫头心狠,说出那起子狠话,此时听得扶风软声说话,心里一热,眼泪就滚了出来,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扶风的后背道:“孽障,你是要气死我么!”

司棋一巴掌下去用了气力,夏日里衣裳又薄,手心就有些着痛。司棋又悔又心痛,当下就忍不住泣出了声音。

扶风一看司棋哭出了声音,当下就慌了。司棋那是谁啊,丫头们起名冷面美人的,几时见她如此生气,又还哭了起来。

扶风一心慌,忙抱住了司棋,跟着哭了起来,道:“先生、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莫要气着了自己。”

司棋一听这丫头此时还是想着的是自己,不由得心里又暖又烫,又酸又涩。自己眼看着这丫头从个糯米团子一般一点点长大,早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看待,自己如珠如宝的眼珠子一般。到底这丫头也是有心的,把自己也放在了心里,一时激动,眼泪就止不住。

见司棋不停的流着泪,扶风心都碎了,只连连许诺,往后再也不会了。

二人一番痛哭之后,司棋方才板了脸,道:“今日里这话,我只当没有听过罢了,如若你下次再如此莽撞,就是戳我的心,不若教我先死了算了。”

扶风哽咽着道:“再不会了的。”

☆、第77章 骚动

司棋此时才想起刚才狠狠拍的那一巴掌,忙拉了扶风道,“快给我瞧瞧,是不是打疼了?”

扶风扭了扭身子道,“无事,不疼。”

司棋掀了衣裳,看着肩膀上一个红印,心疼得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又气又悔,道:“你这丫头是憨的啊,傻傻站着干什么,也不会躲着些!”

扶风抹了泪,笑道:“给先生出气的,再打几巴掌也值得。”

气的司棋骂道:“你少一天跟我嬉皮笑脸的!”一边吩咐木棉拿温水来敷。

扶风见司棋活络起来了,也知道骂自己了,方才松了一口气,也就当真嬉皮笑脸的哄了司棋一会儿,直到把司棋逗得嘴角弯了一弯,方才放心的挨着司棋睡了。

司棋慈爱的看挨着自己的小丫头,已经渐渐的长成了模样,闭着眼睛恬静的睡着,长长雾蒙蒙的眼睛毛,晶莹剔透的皮肤,如同一个小婴儿一般依偎在自己身侧,手里还拽了自己的里衣。

司棋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伸出手给拨了一下挡在脸颊上的一丝头发,只盼望岁月莫辜负了这个丫头,善良如斯,美丽如斯,但愿苍天莫辜负。

司棋心里暗暗求了一番,方才渐渐的闭上眼睛睡了。

次日,扬州各大宅院,不拘官家富户,均收到了一张花帖,只道知府夫人养了一盆昙花,昨夜里开了,芬芳扑鼻,可惜不能坚持道天明就谢了。一时觉得不能浪费了花园的春光,邀了各府夫人太太携小姐姑娘一道去赏花。

顿时满扬州城哗然,那是谁啊,知府夫人啊,是整个扬州府最大的官儿了,多少商户费进心思也不能攀上的人家。此时却给商户发了帖子,这是多大的脸面。

满扬州城沸腾起来了,各自约了绣楼,首饰银楼,制首饰的制首饰,缝衣裳的缝衣裳,各大礼品行也都开始人头攒动,把些个商家乐得合不拢嘴。

此时凌家凌太太的案桌上也摆了这样的一封帖子,凌老爷和凌太太正对这封帖子分析着知府大人的来意。

凌太太道:“老爷,今日一早就送过来的,我派人打听了一下,除了当地的大小官员家眷,另又凌家、谢家、苏家、杜家、周家也都收到了赏花帖子。”

凌老爷道:“我今日也收到了知府大人递的帖子,道是昆曲名家梅大班这几日路过扬州府,有幸被知府大人看到,邀到府唱戏,请我去听戏,我也派人探了,与你说的这些人家是一致的。”

凌太太奇道:“老爷也另外收到了帖子?”

凌老爷颌首,道:“因黄知府到任时,太太给知府夫人递了拜帖却给退了回来,又疏通了雷主簿去与知府大人打通关系,那大把银钱送了上去,知府夫人也没有动静,太太当时说的怕是这知府不好相与,便没有硬攀,到底太太精明,眼瞅着苏家就出了事,幸亏当时日并没有再凑上去。”

凌太太道:“当日里雷主簿也与老爷说过,这知府大人看着年纪尚轻,还养了好些幕僚,我心里有些虚,怕到时候讨不上好反倒惹了一身骚,这才劝了老爷,如今,又发了这张帖子下来,还指名带了年轻小姐去,咱家宝珠已经成了亲,哪里还有年轻小姐。”

凌老爷心头一动,道:“我今日早上探了消息,道是咱扬州府来了大人物,只怕是为了这事?”

凌太太面上一紧,道:“消息可真?”

凌老爷道:“此事是听了副巡检司刘淼传来的消息,他听巡检司宋强说起昨日遇见了永嘉候侯爷的长随,侯爷肯定是到了扬州府。”

凌太太沉吟了片刻道:“虽然这个消息确实有些骇人听闻,那侯爷是何许人也,除了圣上,怕是咱大周朝最最高贵的人了,别说到了扬州府一点动静都没有,咱商户人家不知晓也就罢了,却从未听得雷主簿提起。那雷主簿与咱家关系不差,年年子送的这些个银钱,如若他收到消息,按道理是不会瞒着我们,到底也不碍什么的。”

凌老爷道:“是这话没错,只是如若不是侯爷,那刘铁定也不敢胡说才对。”

凌太太想了想,突然倒吸了一口气,正色道:“老爷,如若雷主簿未曾收到消息,那是不是说恐怕黄知府这边也不知晓?”

凌老爷吓一大跳,道:“那侯爷何许人也,如此人物到哪里不是排着仪仗,如若说连知府都不知道?”

凌太太眼神里就亮了一丝光,了然的道:“私访!”

凌老爷道:“莫不是李家的事惹了上头的眼睛?”

凌太太鼓励的眼神,道:“老爷说得没错,怕只有这件事才能劳动侯爷这等人物私下到了扬州!”

凌老爷一时无话,半晌,喃喃道:“那可是侯爷,咱怕是一辈子都难见到的人物。”

凌太太叹道:“如今连咱们都收到了消息,只怕知府大人这边也是一样,这帖子,恐怕就是奔着这事儿来的,这赏花会怕不是好事。”

凌老爷听凌太太说完,一时着慌,在这些官场事务的判断,凌太太一向是心思独到又厉害,凌老爷是非常佩服又愿意听的,此时忙道:“太太,那可怎么办?不如我们拒了,就说不便出门?”

凌太太嗔了凌老爷一眼,道:“老爷,那知府虽说比不上侯爷,可到底是一方父母官,抬抬手就能碾死凌家,我们凌家有什么资格推拒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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