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玉珠听了,一本正经地说:“京中贵地繁华,多是些新鲜的事务,奴家来自穷乡,自然不能理解,只是知道若是此等事发生在玉石镇,这河面只怕会飘满猪笼,浮尸片片,而玉珠只怕也要被浮在其中一只笼子里了。”
太尉听得此言,又是被她逗得低笑,搂着她道:“有我在,谁敢捉我的珠珠?”
正当他准备低头含住玉珠的樱唇时,却有不识相的前来打扰。
就在这时,她们头上的河堤处传来一阵轻巧地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一位少女略显紧张地轻声道:“七郎,你将我拽到这里作甚?若是被人发现,那我……”
接着,便听到年轻的男声安慰道:“莫怕,此时正是府里用饭的时候,你我皆是借口胃肠不畅离了饭桌,仆人婆子随后也要吃饭的。等他们吃过饭后,我们也已经回去了。况且来这里的人皆是心照不宣,谁也不好轻易乱言。你又带着面纱,不用怕被人认出来。”
听了男人的安慰,少女似乎长出了一口气,接着,低低地问道:“若是你我能时时如此相处,该有多好?可惜,母亲专断,哥哥又不通情理,非要将我许配给你的兄长,明年春天我就要成为你的……嫂嫂。到那时,再看着你与别的女子成亲,我的心都要碎了。七郎,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那个唤作七郎的男子,倒是很有主意,似乎痛下了一番决心后,道:“我怎会让你如此这样凄苦,那岂不是让你坠入烈火之中,日日煎熬?我已偷偷筹够了银子,备下了马车,又拜托相熟的朋友,准备了易名的牒牌,然后你我二人携手出了京城,就如同你哥哥当年那样,隐姓埋名远走天涯。那时天高地远,我们尽可一路游山玩水,随心所去,谅你我的哥哥们也寻不到我们。”
这一对小儿女盘算得倒甚是周详,可是河堤下的太尉大人早已听得浑身僵硬,整个人犹如即将崩裂开的岩石。
虽然玉珠有些紧张地握着他的手,可他还是一甩手,腾地站起身来,连台阶也顾不得上,双脚猛地踏击地面,呼地一下子蹦到了河堤上,犹如凭空钻出来的恶灵一般,浑身煞气阴沉,出现在那一对小儿女的面前。阴冷地道:“白七公子,你这般计划周详,心思周密,却没在朝中谋求一官半职,当真是屈才了。”
那方才还牵着手,柔情蜜意地少男少女,仿佛被巨蟒盯住地青蛙一般,呆愣愣地不动了。少女更是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上,惊声道:“哥……哥哥……”
原来,太尉撞见的这一对幽约的男女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妹妹和白少的弟弟——白家排行在七的公子白水清。
玉珠慢慢地从台阶上探了头,细细地打量着岸上的情形,心内感叹道:这京城中的“解忧河”,遇到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不开明大家长,怕是只能变成“猪笼河”了。
作者有话要说:喵~~~~~~~~~~~~~~~~~~~~~~~捉奸啦
☆、第62章 12.16
太尉虽然脸色铁青几欲杀了这胆敢勾引他妹妹私逃的小子,但是事关尧姝亭的名节,到底是没有声张,只拎拽着这二人一路离开河岸,玉珠亦步亦趋跟随在后,看着尧姝亭回头可怜兮兮回望着自己的神情也是爱莫能助。
出了巷子后,尧暮野将这两个倒霉的小儿女押进了马车里,也不叫玉珠回去,便一并去了京郊的别院。
若是平日,尧暮野是向来不愿意管这些后宅琐碎的,若是出了事,直接交由母亲处置便是。可前几日母亲刚刚流露出希望尧姝亭入宫的意思,此番出事,便正给了她与白家解除婚约的借口,到时候这被无知小子蒙骗了的傻丫头便只能听了母亲的摆布,乖乖进宫了。是以尧暮野虽然震怒却并没有完全失了理智,只先把他们押在别院审了再说。
至于不叫玉珠回去,实在是因为母亲太过敏锐,若是姝亭一直不回,又要把玉珠叫了去旁敲侧击,为了免得玉珠说漏了马脚,于是干脆一并都带到了别院里。
等到了别院的厅堂,太尉命人掌灯,哄撵了不相干的仆役,只剩下一对可怜兮兮的小儿女和玉珠后,便坐在主位上阴沉沉地问:“说!你们如此多久了?”
尧姝亭内心对哥哥向来是敬畏得很,此时自己理亏,羞愤得都要悬梁自尽了,被尧暮野这般一问,登时无地自容,被尧暮野的凤眼狠瞪,又不好投身在白水清的怀中,左右权衡,便跑到了玉珠的身边,只揽着她的腰,将脸儿贴在她的怀里呜呜哭泣。
玉珠无奈,只能轻轻拍着尧小姐的后背以示安慰。
白水清不忍心看到姝亭如此,当下挺身道:“是我邀约她出来,要责怪便怪我,莫要为难姝亭!”
尧暮野狠狠地瞪着他道:“自然是要怪你!明知她与你大哥有婚约,居然还如此下作,竞要诓骗着她跟你私奔!她是年幼无知,而你是寡义廉耻!”
少年从没有被人这么当面毫不客气的痛骂申斥,一时一双虎眼瞪得溜圆,两拳紧握着,可是看了看旁边的姝亭到底是咬牙忍耐住了。
尧太尉却不客气地再问:“问你话呢,与她暗自往来多久了?”
白水清咬着牙,不情愿道:“我与姝亭是青梅竹马,每次都是两家出游,都是我俩一起玩耍,自然是闹不清多久。”
尧暮野都要被这“青梅竹马”气乐了,世家交好,年龄相仿的孩子们在一处玩耍时极为平常的事情,若这么论起,妹妹的青梅绕竹马数目便要庞大的很了!
他也懒得跟这等乳臭未干的小儿多言语,只径直问道:“你们如此私下幽约了几次,都做了甚么!”
玉珠怀里偎依的少女听了哥哥问起这样的话,一时哭声更大,恨不得钻入地缝之中。
玉珠觉得自己怀里快要湿透了,再则这一向目中无人的太尉又在盛怒里,不甚讲究拷问的文雅,照此下去,就连她在一旁都替怀里的这位小姐尴尬煎熬,有跟她一并投井的冲动。于是干脆拉起姝亭起身道:“太尉与白七少慢聊,我陪着姝亭小姐去洗洗脸。”
说完便干脆拉起了姝亭去自己先前寄住的房间。
尧暮野倒是没有说话么,任凭着玉珠带着妹妹出了正厅。
尧姝亭生平头一次面对这等毫无预料的变故,一时间只觉得天塌地陷,等随了玉珠入了房间后,又是恍惚得想要回去。
玉珠拉着她道:“尧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我得回去,不然哥哥盛怒,打了水清该怎么办?”
玉珠叹了口气,因为没有叫侍女进屋,干脆自己动手舀了水,打湿了巾帕替尧姝亭擦拭泪汪汪的小脸道:“别怕,你哥哥不会打白七少的。”
姝亭的哽咽声渐小,小声道:“六小姐缘何这般肯定?”
玉珠微笑道:“因为你的哥哥还是痛惜你的,若是将白七少打了,他身上带伤,被白家人发现,你俩的事情就包裹不住了,到时候自然是你的名节受损,清誉不保。你哥哥不会如此不提你考量的。”
尧姝亭默默地想了想,一时又抽泣道:“那……哥哥会不会成全了我与水清?”
这话玉珠哪里知道,于是她便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只慢条斯理地谈论起其他的事情。
可是尧姝亭一时松缓了紧张的情绪,倒是想起了不相干的,便问玉珠:“六小姐,为何你与哥哥会在那里?”
玉珠微微苦笑,想了想道:“碰巧遇到……”
这话尧小姐也是不信,只想了想,立刻恍然,小声不忿道:“既然都是一样……哥哥为何那般凶神模样?”
玉珠提她梳拢了下头发,温言道:“一会莫要这般跟你哥哥说话,不然太尉恼羞成怒,说不定便真要打人了……”
再说太尉那边倒是一时问得清清楚楚。自己的这个妹妹虽然胆子不小,私下跟这七少暗通款曲,但是还没有做到没羞没臊的那一步,这次被自己撞见,也不过是二人第一次在解忧河畔幽约。一遭问得清楚,尧暮野便命白七少将这些事情逐一写得清楚明白,签字画押后,再叫尧姝亭过来。
尧暮野此时倒是消解了些怒气,加上尧姝亭哭得两眼若红桃的模样也着实让人怜惜,所以便缓了语气问她,先前不愿与白少定亲,是否是因为这个黄毛小子的缘故。
姝亭小声说道:“我只想嫁白水流一人,若是嫁给别人,情愿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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