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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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桂老三听到这话猛地愣住,待回过味来转身就往家里走。

周晓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怔住了,见阿爹走忙快步跟了过去。

桂二嫂还想跟着过去,被自家男人一把抓住,桂老二道:“别跟着去添乱,你先回屋和我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

桂二嫂被阻止倒也没恼,儿子在身边她还有更重要的事,难得地没顶上一句,直接回了屋。

桂老三才跨进门抬眼就看到自家媳妇和闺女站在院子里,两个人神情都不太好,眼还有些红肿,这一瞧他一下就怒了起来,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媳妇的手:“婉妹,家里出了啥事了?二嫂说退亲是咋回事?”

周晓晨也跟了进来,阿爹已经问了,她也没出声走到姐姐身边打算听娘怎么说。

秦氏才平复的心因他的一句话泪意又涌了上来,忙吸了吸鼻子拉着丈夫道:“先回屋,回屋再给你说。”

桂老三也不催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周晓晨到底不放心,轻叫了一声姐。

桂月梅强扯出了一个笑:“弟,你考上了,姐还没恭喜你呢。”

她这一开口反倒让周晓晨心揪了起来,也没空去在意男女避不避讳,拉过姐姐的手:“姐,我们先进屋,不管什么事都有我呢。”

桂月梅因他的这一句眼一下便红了,她也如母亲那般忍住了泪意,“嗯,先进屋。”

一家人走到了屋里,桌上简简单单的几个小菜,米饭摆在边上一碗已去了大半,另两碗却只动了一小点儿。

桂老三咽了一口,强压着声问道:“到底是咋回事?”

秦氏轻叹了气,“三哥,梅姐叫人退亲了,你们才走三天,他们家就拿了婚书带了媒人来了。”

“这算是啥事?就这样无缘无故的要退亲?”桂老三极力压着层层往上的怒火。

“先前说他们要举家搬走,去京城那边叫他家小子好好读书,说不想耽误了梅姐儿,我原想着就算是要走,咱们让梅姐嫁过去一道也不是不行,可他们非咬死了不接话,非说不想误了梅姐儿要退亲,我这才觉出味不对来,那会儿你不在,我推说要等你回来才能定主意,后来,我私下也找那媒婆子打听了,原来,他们家小子叫县太爷给瞧上了想收了做女婿,那县老爷就要升迁了,又许了他家若肯退亲,就提携他家小子到京城里上好书院,他家可不就打定了主意非要退了咱们梅姐儿了。”秦氏心里气只一口一个他家、他家小子,竟连名儿都不肯叫。

桂老三气得直咬牙:“他们哪能做这样的事,他们这是摆明了欺负上头了。不行,咱们梅姐好好清清白白的大闺女,哪能叫他们这样说退就退了,就算是县老爷他也不能干这样的事。”他抄起袖子就要往外走。

“三哥,”秦氏忙一把将人拦下:“你这是要去哪儿,要做什么?”

“我去找他们家评理去,”儿子考上的好心情早没了踪影,桂老三这会儿只想杀上门去讨个说法,为女儿找回公道。

“三哥,你别去。”秦氏强拉住桂老三,“梅姐,你带着你弟弟先回屋,我有话要和你爹说。”她转头打发小的离开。

桂月梅也不多说,拉着弟弟们就往外走,直把两个小的都拽到自己的屋里,才松开人:“你们饿不,我先给你找些东西垫垫。”

“姐我不饿。”周晓晨哪有心思吃东西,边上桂月源气鼓鼓的一张小脸:“哥,回头爹去评理,咱们也跟着去。”

“瞎说什么。”桂月梅板了脸训斥道。

“我怎么瞎说了,你别看我年纪小。”桂月源边说边挺胸挽袖子:“我能给你撑腰的。”说完还拉了自己的哥哥:“哥,你说是不是。”

周晓晨到底不是冲动的孩子,她想的东西要更多一些,拍拍弟弟的肩略做安抚,又看向了姐姐:“姐,无论这事要怎么着,爹娘我还有阿源总会护着你的。”

第35章

县试的成功没能给桂家三房带来太多的欢乐,梅姐的亲事成了所有人心头上的一块石。

一来,那一家子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可见家风品性着实不佳,二来,真要非争了这口气将梅姐嫁入他家,来日方长被公婆丈夫不待见的儿媳哪能有好日子,三来,那县官眼下还在任上,媒婆子也暗示过这一界科考他还是插得上手的,自然,这一条是绝不会让桂月清知道的,几番商议之下,桂老三终于点了头。

带上了婚书请了当初的证婚人,两家人约定了时间,三刀六面当场讲清楚了退婚的原因,退还了信物和婚书,从此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周晓晨这天也跟着去了,对于退婚她倒是赞成的,于她看来这样没有责任没有担当或者说太过于功利的男人和家庭,实在是不适合姐姐,早早发现也好,总比嫁过去之后才遇上事来得强,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会轻易原谅他们的这种行为,站在父亲的身边,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在心里反复将给于姐姐伤害之人的名字念了好几遍。

回家的那一路走得极为沉闷,桂老三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回村同几位见证人道别,他才勉强开口说了几句。

秦氏这会儿心里也不好受,静静地跟在丈夫后头,这一趟梅姐和源哥都被留在了家里,只要想到女儿她的步子就沉重了起来。

桂老三想着心事也没注意到妻子,待回过神发现她落后了自己大半时,脸上又添了一丝自责。

见丈夫这般,秦氏忙走了过去,“三哥,”她轻唤了一声后,轻拉了下他的袖:“走吧,天也不早了。”

“嗯。”桂老三应了声,强打起了精神重新向前走去。

周晓晨站在他们的后面,看着两个半垮着肩膀的背影,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

回家后,秦氏拉着女儿到房里去了,桂老三叹了口气,走向了小灶。

桂月源见爹娘和姐姐都离开了,忙拉了哥哥到一边:“哥,怎么样,咋说的?”

周晓晨摇了摇头:“亲退了。”就只说了三个字,多的也没有。

“呸,不是东西。”桂月源往地上吐了口水:“还是读书人呢,信义都没有什么玩意儿。”

周晓晨知道他恼,自己何常不是一样,伸手摸摸他的头安慰道:“现在退了,总比将来姐嫁到这样的人家好。”

桂月源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问道:“哥,姐往后还能嫁得好吗?我听人说,被退了亲的姑娘就找不到好人家了。”

“胡说啥。”周晓晨假意训了他一句:“你可别在姐跟前乱说话。”她自是晓得被退了亲的姑娘难嫁,但两害相较取其轻。

“可是,村子里的人都这么讲,连大伯娘也这么说。”桂月源低声辩解,说着又狠狠地跺脚:“都是那畜生害的。”

“别瞎想,姐不会嫁得不好的,”周晓晨打断他的话,就在这个时候,桂老三从灶里走了出来,“源哥,你在这儿待着,清哥你跟我过来。”他说完话,就朝着院门走。

周晓晨与弟弟对视了一眼,没多耽搁跟了过去,倒是桂月源站在那儿,这会儿也不敢不听话,只得抓耳挠腮地干着急。

桂老三的步子走得很快,周晓晨跟着走了一段,到了离家不远的老槐树下,他这才站住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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