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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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蓦然间,她感觉秦御贴的很近,近到她可以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苏合香的气味,那气味很干净清爽,混着男人身上特有的阳刚气息,是一种暖暖的香,有种凝神静心的功效,顾卿晚嗅着那味道,突然间她就不怕了。

这人要是真想杀她,随便挥挥手她就身首异处了,何必靠这么近,还和自己废话个半天。

脖颈间虽然有紧缩感,也有呼吸不畅的感觉,可若他真存心要杀她,这会子她早该有窒息感了。

感受到这点,顾卿晚愈发肯定起来,蓦然冲着秦御笑了起来,神情却凄婉异常,双眸似闭非闭,睫毛颤抖,挣扎着道:“我死了,你能不能救救我大嫂?她……她还要等我大哥回家呢,不能出事……”

顾卿晚生了一双极美的眼眸,此刻眼波流转,长睫颤抖的样子,让秦御想到了儿时养过的那头小鹿。

它病的快死时,就是这样的眼神,哀求的,凄婉的,无辜的,惹人心疼的。

秦御的心莫名牵动了一下,只觉眼前丑女人这副样子,倒叫他生出股欺负弱女子的羞耻感来,且她因呼吸不畅,气息便重,说话间分明有温热的气息拂面而来,带着些许从女人口中传出的独特的清甜气息。

那种气息芬芳而陌生。

秦御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两人不知觉间竟然靠的如此之近,顿时他整个人便像是被火烫了一般,豁然松开顾卿晚,退了两大步,一下子拉开了距离。

顾卿晚呼吸顿时顺畅了起来,清晨清新又凉爽的空气大股大股涌入,引得她喉间一阵瘙痒,弯腰剧烈咳嗽了起来。

她咳了片刻,这才泪眼汪汪的看着秦御笑了起来,道:“多谢秦公子不杀之恩,你看,我虽惹了你,可你也着实吓坏我了。再来,我是个笨的,昨儿你也看见了,我连生火煎药都做不好。我瞧着秦大公子的伤,轻易还下不得床,往后,你们住在院子修养,总是需要个做饭的人吧?这活计我是真干不了,得我大嫂来才行。公子爷若然能救了我大嫂的性命,便如同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乖乖听从公子爷吩咐,再无半点怨言和阳奉阴违。”

秦御见顾卿晚信誓旦旦的保证,不觉心思微动。

他是无所谓,可大哥却伤的极重,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饮食上也半点凑合不得,不然万一落下了病根,岂不糟糕?

这样想着,便觉得顾卿晚的提议也不错。况且,就算没了这事儿,他原本也是打算探探那洛京知府的底细的。

兔兔似乎也看出了主人的犹豫来,从顾卿晚的肩头跳起来,几下蹦到了秦御的身上,吊在他的手腕上,不住拉扯着秦御的衣袖,摇来摆去的撒娇卖乖。

秦御瞧了眼这悖主弃义的东西,一手提着兔兔的尾巴便将它从袖子上扯了下来,作势便要远远丢出去。

兔兔吓的吱的一声尖叫,双腿双手并用,死死抓着秦御的手臂,小桃心脸上表情甚至惊恐万状,生动宛若个受惊的孩童。

秦御依旧冷笑,五指突然一笼便将兔兔攥在了手心,眼见着五指收拢就要捏死它,兔兔却两眼一番,没等秦御用力,就软着小身子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秦御却也没心软,竟是丢垃圾般就将兔兔扔在了脚下,用脚尖踢了两下,见兔兔跟死了一样,顿时抬脚就走。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顾卿晚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兔兔四脚朝天的甩在地上,无息无声的,只风一吹,毛晃了晃,却更趁的像是没了生命体征一般。

顾卿晚眼眶顿时就有些发热,难以置信的蹲下身伸手想去动动它,谁知她手刚靠近,地上四脚朝天,一动不动的兔兔便两腿一蹬,一咕噜翻起身来,蹦到她手心,顺着袖口便钻了进去。像是受了莫大惊吓般,用毛茸茸的身子不断蹭着她的手臂,吱吱地叫了两声。

“还不快走!”

前头传来秦御冰冷的声音,顾卿晚这才蓦然笑了,隔着衣衫,揉了揉袖子里的一团,转身脚步轻快的跟了上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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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公堂

南城离知府衙门并不近,紫夜楼一路吆喝着,后头又跟着楼子里一群妖妖娆娆的姑娘,个个哭的梨花带泪,以至于,跟在后面看热闹的人便也越聚越多。

待到了衙门口,简直已人山人海,声势浩荡。

顾卿晚和秦御赶到时,紫夜楼的一众人已被叫到了大堂中问案,两排衙役执水火棍,威风凛凛,一派肃穆。

庄悦娴被押着跪在大堂上,而那莺娘子正哭哭啼啼的在喊冤。

顾卿晚望去,但见光明正大扁下坐着的知府孙俊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生的细皮嫩肉,胖腹圆脸,眉目间倒是凝着精明和锐利。

听了莺娘子的话,外头不少跟着的男人都起哄起来。

“好生恶毒,用脂粉害人,可怜海棠姑娘仙姿月貌,正值芳华,死的竟这样惨!”

“毒妇害死了海棠姑娘,大人要为海棠姑娘做主啊!”

……

堂下人起哄着,甚至还有人要往跪着的鬓发散乱的庄悦娴身上扔东西,那孙大人狠狠拍了两下惊堂木,这才安静下来,就听孙大人道:“王翠翠,你可有证据,证实这妇人庄氏便是凶手?”

王翠翠却是莺娘子的本名,莺娘子闻言忙磕头,道:“大人,我女儿紫海棠昨日一直好好的,就在庄氏给她上妆后,她便曾于丫鬟小红抱怨,言道头有些晕。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后又撑着招待了卫千总王大人的公子,王公子和紫海棠吃喝的宴席皆是我紫夜楼自做的,不会带毒。王公子走后,我女儿紫海棠便撑不住难受躺下睡了,谁知夜半便毒发,疼呼了一个时辰,竟是……竟是就这么断了气……我可怜的女儿啊。”

她说着又垂起泪来,一指那尸首,道:“大人可令仵作验看,紫海棠只脸部紫黑,尤以唇为最,若非所用的胭脂水粉中被加入了毒物,又怎会如此?更,昨日女儿陪酒,伺候的婢女言道,那王公子曾不顾紫海棠挣扎推脱,亲过紫海棠的面颊,我女儿虽还未曾梳笼接客,还是清官人儿,可王公子少年英俊,自然也是欢喜的,也就半推半就的让亲近了几下,可谁知王公子回去后便晕迷不醒了,这定然是沾染了紫海棠脸上胭脂的缘故。”

莺娘子言罢,孙大人也点了头,道:“听你这样说,倒也有些道理。被告庄氏,本官问你,你可认罪!”

他言罢,重重一拍惊堂木,两旁站着的衙役们也齐齐以水火棍触地,口呼威武,声势骇人,令人胆寒。

这般气势,有那心虚胆小之人,早便经不住吓的屁滚尿流,再审问自然漏洞百出,不消片刻就老实认罪了。

然,庄悦娴何等出身?又怎会被一个小小的知府吓住,待堂中安静下来,她便挺直了脊背,抬起头来,形容虽狼狈,然气态却从容无惧,坦坦荡荡,声音清脆的道:“大人明鉴,民妇只是为海棠姑娘化妆挣个赏钱糊口,统共也就见过海棠姑娘两回,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要谋杀海棠姑娘?”

“庄氏,你这是不肯认罪了?”孙大人身子往前倾了些道。

庄悦娴磕了个头,扬声道:“不是民妇做的,民妇无从认罪!民妇昨日进紫夜楼上妆所用物品都是紫夜楼自己提供,且上妆的过程中,那紫海棠和其婢女小红一直在旁边看着,敢问大人,民妇又如何下毒?”

孙大人点头,又看向了莺娘子,道:“当日上妆所用胭脂等物何在?”

莺娘子忙道:“在的,在的。”

说着令下头一个龟奴将一套包裹好的脂粉等物呈了上去,她又磕头道:“大人不知,我紫夜楼和明月楼为了争夺魁首之位,曾数次发生龃龉。紫海棠是我们紫夜楼今年新来的姑娘,姿容出众,气质脱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奴家有意捧了紫海棠做今年的比丑盛会花魁。若然今年魁首头衔再度被我紫夜楼拿下,紫夜楼将稳稳压过明月楼,明月楼会再难于紫夜楼争锋,明月楼如何甘心?定然是因此,这才联合了这庄氏,谋害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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