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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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对化妆这样的事儿,天生就有兴趣,她越看越是入神,竟将一叠纸都看了个遍,这才冲陈嬷嬷道:“你是说,昨儿夜里阿御带着的小厮就是卿晚那孩子?”

“是啊,奴婢问过迎夏,当不会错的。只不知道顾姑娘是如何做到的,竟然就那么进宫一趟,好端端的回来,都没能给人瞧出端倪来。”陈嬷嬷禁不住惊异道。

礼亲王妃扬了扬手中的纸张道:“卿晚这丫头还真是个慧聪的,之前她穿男装做沈清时,不也差点糊弄过本王妃去。这样有才情,只可惜了……”

礼亲王妃长长叹了一口,这若是顾家没有倒,即便是顾卿晚和娄闽宁退了亲,做秦御的王妃也是能的,只可叹,命运弄人,红颜薄命啊。

礼亲王妃想着冲陈嬷嬷摆了摆手,道:“这些给卿晚丫头放回去吧,她想是有大用处的。昨儿她睡的晚,也不必叫她了,让她多睡会儿。”

陈嬷嬷笑着道:“也就是王妃,这样的疼人,顾姑娘是有福气了。不过这姑娘也确实是个好的,也知道疼人,昨儿夜里还偷偷给奴婢盖过被子呢。”

礼亲王妃闻言眸光微亮,笑着道:“是个善良又品行纯良的。”

顾卿晚并不知道自己昨夜做的事儿,都被陈嬷嬷禀报给了礼亲王妃,她只是感觉今日陪伴王妃说话时,王妃对她的态度好像又亲近了一些。

用过了早膳,顾卿晚陪同礼亲王妃到花园中散步,顾卿晚挽着礼亲王妃,走进了花园,礼亲王妃便道:“我呀,平日里也没什么消遣,就爱摆弄些花花草草,那边有一处花房,是阿御兄弟出征那一年,我生辰,兄弟两个专门请了能工巧匠,建造起来的,我一直很喜欢,在里头养了不少奇花异草,卿晚陪我去看看?”

顾卿晚闻言眸光闪亮,笑着道:“女人家的谁会不爱这些花花草草呢,从前奴婢在闺阁时,也是爱种花草的,只不过都是小打小闹,比不得王妃。”

礼亲王妃便拉了她的手,道:“当真?我如今年纪也大了,精力有限,这些花草好些也照顾不过来,交给下头人,又恐她们粗手粗脚的糟蹋了我的花儿。卿晚若也爱这些,倒不若平日里常来花房,也帮我照看着些。”

顾卿晚欣然应允,两人到了花房。顾卿晚望去,就见暖房全部用琉璃搭建,阳光下琉璃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芒来,剔透艳丽,隐约可见里头的郁郁葱葱,粉黄轻红,未进花房,却已经花香四溢,当真是美不胜收。

顾卿晚不觉惊叹一声,道:“这么美的地方,莫说是常常来照看花草了,就是让奴婢专门住在这里侍弄花草,奴婢也是愿意的。”

自己喜欢的地方,得到旁人由衷的赞叹和喜爱,都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礼亲王妃闻言拍着顾卿晚的手,道:“莫和我奴婢奴婢的,你瞧我也不自称王妃了,我把你当外人,卿晚也莫和我生疏。你这个丫鬟是怎么来的,我清楚,你这样称呼自己,可是打我的脸,抱怨我没教导好儿子了。”

礼亲王妃这样体贴厚待,顾卿晚面露动容,不知怎么的看着礼亲王妃的笑颜,竟想起了余美人来,她眼眶微红,道:“那卿晚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卿晚多谢王妃怜惜。”

礼亲王妃含笑又拍了拍顾卿晚的手,带着她迈步进了花房,道:“你不知道,当年两个孩子给我建了这个花房出来,王爷可眼红了,总拿这花房说事儿,言道两个孩子不孝顺,给他的生辰礼多少敷衍。阿御啊,其实是个最心软的,瞧着没将这话放在心上,这不,如今却要重修浮云堂给他父王。听闻浮云堂的构建图都是卿晚画的?来日等建造起来了,我可得好好去看看。”

顾卿晚闻言便道:“旁的不敢说,这个我却该保证,新建的浮云堂一定不会让王爷王妃失望。”

礼亲王妃禁不住看向顾卿晚,就见那姑娘眉宇间满是自信神彩,映着满屋子的奇花异草,本就清丽脱俗的容颜,更加如若会发光一样,有股灼人视线的美丽。

这样有灵气的美人,礼亲王妃突然有些明白了。她那傻儿子,从前不是不开窍,分明就是眼光太高了。

“王妃原来喜欢茶花啊!好巧啊,卿晚也喜欢这花呢。”顾卿晚却没留意到礼亲王妃的走神,她已被满琉璃屋的各种花吸引,惊叹了起来。

顾卿晚确实觉得好巧,实际上她自己并没有特别喜欢的花儿,可余美人却最爱茶花,从前她家里也种了好多的茶花,所以顾卿晚对茶花还真不陌生。

方才她还觉得礼亲王妃笑起来暖暖的,有些像余美人,此刻发现两个人竟连喜欢的花都一样,顿时觉得礼亲王妃更加亲切了。

礼亲王妃却一笑,道:“卿晚怎知我喜欢茶花的?”

顾卿晚笑着指着四周,冲礼亲王妃眨眼道:“这还用说,一瞧就知道啊。王妃这花房里虽然各种奇花异草都有,可打眼一瞧,就属茶花品种最多最全,且最好的位置都让它占去了,若说王妃不喜欢,那才怪了呢。”

顾卿晚一副我这么聪明,岂会连这个都看不出的骄矜模样,礼亲王妃一怔,旋即抬手点着顾卿晚笑了起来。

顾卿晚便从一旁挂着的小竹篮中取了一套修剪花木的工具,自己拿了,又将花壶拿给礼亲王妃,两人这才往花房深处走。

一路顾卿晚负责除掉新冒出来的杂草,修剪花枝,礼亲王妃浇水。

礼亲王妃特意观察了下顾卿晚,见她修剪花枝时,极为用心,修剪掉的也都是病弱枝、过密枝,交叉枝。一看就是从前养过花,懂花爱花的,并非特意讨好她,装模作样,一时唇边笑意更多了些。

她又特意指着几株茶花考了考顾卿晚,顾卿晚回答的头头是道,不仅能准确的说出花的品种来,连习性花期都说的分毫不差。

两人站在一株美人茶前,顾卿晚俯身去修剪着花枝,道:“王妃这株美人茶长势真好,叶长有光,叶缘钝齿,这株该是大红的花色吧?这种喇叭形茶花,虽不甚惹眼,可却耐看的紧,明年三四月开了,倒可移两盆放在窗台上看。”

礼亲王妃闻言点头,道:“还是有个女儿好啊,阿御和他大哥便不会陪着我看花浇花,从前两人还小时,有次带着两条猎犬将我的花圃糟蹋的不成样子,我罚两人抄书,两人还辩解是猎犬不听话,还怪我的花枝勾坏了猎犬的眼睛,哎,别提多糟心了。”

顾卿晚不觉噗嗤一声笑了,道:“二爷也便罢了,世子爷小时候也那么顽劣吗?”

礼亲王妃便摇头叹道:“男孩子都一样,尤其是七八岁时,上房揭瓦,真真是人嫌狗憎。”

秦御被自己亲娘骂人嫌狗憎,顾卿晚很不厚道的心中暗爽,抿唇偷笑。谁知礼亲王妃下一句便道:“将来等你有了孩子便就都知道了,不过我的大孙子,想必怎么看,都比他爹要好一百倍。”

顾卿晚,“……”

孩子……大孙子……那是什么!?

礼亲王妃见顾卿晚红了脸,不觉失笑。将来等秦御娶妻有了嫡子,是该让卿晚也多生几个的,娘这样出色,生出来的孩子必定也不差。

虽说是庶孙,她也会好好疼爱的。

顾卿晚实在无力回答礼亲王妃这个话题,便只能弯着腰认真无比的研究一株观音白。礼亲王妃只当她害羞,也不再多做打趣,道:“卿晚为什么喜欢茶花?”

顾卿晚正神飞天外,闻言本能的回道:“唯有山茶殊耐久,独能深月占春风。茶花瞧着娇滴滴的,也难养,但却有傲梅风骨,又有花繁艳红,深夺晓霞,凌牡丹的鲜艳,谁能不欢喜呢。”

礼亲王妃闻言一怔,默默念了几句,“唯有山茶殊耐久,独能深月占春风,花繁艳红,深夺晓霞,凌牡丹之鲜艳……好,说的真好。莫怪人说卿晚是京城第一才女,当真是出口成章,又言辞精辟。我一直喜爱这茶花,却也只觉得茶花好,看见就欢喜,却也说不出个缘由来,如今听卿晚这么一说,可不就是这傲梅之风骨,凌牡丹之鲜艳嘛!”

顾卿晚闻言回过神来,却红了脸,天知道那两句诗,还是从余美人的口中听来的,可不是她做的啊。

她忙着解释道:“这是旁人说的,并非卿晚悟出来的,王妃且莫如此赞我,我哪儿会做什么诗啊。”

礼亲王妃却道:“卿晚便莫谦虚了,年轻人虽然不能恃才傲物,但也不能一味的韬光养晦,失了年轻人的傲气朝气。”

顾卿晚,“……”

也许有共同的爱好,是最能拉近两人关系的捷径,这日顾卿晚陪伴礼亲王妃逛了一回园子,回去后又提供了一张做茶花饼的方子,顿时便和礼亲王妃结下了似亲似友的亲昵关系。

两人回到秋爽院,正等着厨房上按照顾卿晚提供的茶花饼的方子,用两人亲自摘的茶花花瓣做了糕点来品尝,宫里便来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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