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覃子懿?覃晴的眉梢挑了一下,她就说今儿覃子懿怎么这么老实回屋睡觉了,原来是……
“我出去一趟。”覃晴当即就从屋里飞快跑了出去,在出院子的大门前追上了覃子懿。
“三哥哥!”覃晴一把拉住覃子懿的手臂。
覃子懿本就是蹑手蹑脚地提着心,叫覃晴突然一喊,登时吓了一跳,回头见是覃晴,闭着眼舒了口气,低声嗔怪道:“做什么,吓死人不知道!”
覃晴却是笑盈盈地拉着他,道:“三哥哥要去哪儿玩,带上我呗!”
覃子懿一下从覃晴的手里挣脱会胳膊,道:“胡闹,你一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怎么跟我这大老爷们出去,自己回去待着。”
“哼!”覃晴的嘴巴一嘟起,拉下脸道:“这可还不晚,你要是不带我,我这可就喊了啊,咱谁也别走。”
“嘿你……”覃子懿的眉心皱起,暗骂自己不小心怎么就要覃晴给逮着了,不过想想今晚他也没什么事儿,懊恼之余妥协道:“行行行,待会儿跟紧了别丢了。”
“那才是我的好哥哥,”覃晴又笑开,道:“四哥哥呢,喊他一起呗。”
覃子懿嗤了一声,“他那书呆子,在房里温书呢,可喊不动。”
“那行,你等等我,我去把浅春浅夏带上。”覃晴道。
“嗨……”覃子懿忙拉住覃晴,“你嫌人不够多怎么着,偷偷出去还带丫鬟,也不怕被人撞见!要走就快走,好免得叫发现了。”
说着,便带着覃晴一起出了院子,走至府中下人住的院子的一处小门前,开门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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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灯会,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形形□□的花灯挂满了长街两边,人潮涌动。
“原来中秋也有灯会,不是只有元宵才有的吗?”覃晴拉着覃子懿走在街上,只觉着眼花缭乱。
覃子懿一改在宴上蔫了吧唧的模样,自出了府门便一派的神清气爽,道:“瞧你,以前在府里闷傻了吧,这京里一年到头的灯会可多着,不只是元宵那天才有灯会可看。”
“这灯会上都有些什么呀?”覃晴上一世是真真正正的内宅女子,只逛过一次灯会,是以对外头的这些都是好奇的很。
“杂耍,诗擂,猜灯谜什么的就,就是看个热闹,今儿中秋,估计卖月饼的肯定不少。”
覃子懿一面拉着覃晴防止走丢,一面伸着脖子左看右看,忽然眼前一亮,拉着覃晴便挤到了一处买月饼的摊贩前。
这是一个摆在路边,架在两排长长的灯笼架之间的小摊,豆腐块一般的大小极是狭小,只两张简易的木柜子上整整齐齐摆着些月饼,覃晴看着那边角已经油腻腻黑乎乎的木头柜子,有些难以接受地咽了口口水。
“这酥皮月饼的味道极好,不过也就中秋前后才有,每年我都会来,你要不要试试?”覃子懿饶有兴致地介绍完一回头,才瞧见覃晴那一脸又惊又嫌的模样,想到自己这个妹子从小泡在府里的精致奢侈中长大,心中登时淡了淡,道:“还是算了,待会儿我带你去前头的沁云斋买两个他那儿的月饼吧。”
“不要,我也吃这个。”覃晴道,虽说着摊看上去不怎样,但同是府里长大的,覃子懿嘴有多刁她也不是不知道,既然他吃了都说好,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给我来一个豆沙的,可一个芝麻的。”覃晴道。
覃子懿看着覃晴,眉梢挑了挑,递了钱出去,道:“给我来三个绿豆的。”
覃晴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到了此时腹中正好饿了,拿了月饼就咬了一口,酥皮松脆入口香甜,果真是不比府中的差。
覃子懿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怎么样,又长见识了吧。”
“嗯嗯嗯。”覃晴点头如捣蒜,整颗心都叫手里的月饼给抓住了。
覃子懿瞧着覃晴的模样,心中沾沾自喜,也拿了一块月饼出来,正要下嘴,眼角的余光却忽然在人群里瞥见了一个“魂牵梦绕”的身影。
呐……/(ㄒoㄒ)/~~
☆、灯会(一更)
“臭娘们……”覃子懿恶狠狠地低低咒了一声,盯着那个缓缓远去的身影将手中的月饼飞快往覃晴手中一塞,道:“我去办点事儿,你待在这儿等着我,别瞎走。”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霎时叫人海给湮没了。
“唉……”覃晴一愣,方才她沉浸在月饼里,根本没注意覃子懿的神情,是以完全不知道覃子懿怎么了,捧着月饼有些不可置信地立在原地。
覃子懿就这么在灯会上把她扔了?她可是宁国公府最受宠的六姑娘!
覃晴呆愣愣地立了一会儿,看着周遭来来往往的人群,慢悠悠地把手里剩下的月饼都给吃完了,拍了拍手有些手足无措。
活着了这么多年,她可还真没一个人在外头走过,也不知那覃子懿就怎就敢把她扔下!覃晴左右看了看,也不敢自己走,便只好听覃子懿在留在原地,看着旁边灯笼架上的灯笼玩。
覃晴记得,上一世的元宵灯会也是很热闹的,那是宁国公府已经在走下坡路,老太君管得也没那么紧了,于是她便和府里的姊妹兄弟去了元宵的灯会,那会儿街两边除了数不尽的灯笼,还有烟花,真真是覃晴从没见过的热闹。
也是在那年的元宵灯会上,她第一次遇见了卓浔。
覃晴叹了一口,抬手拨弄了一下那挂在灯架上的兔子灯笼,她记得,上一世的灯会上有一些灯笼是专门给人写画的,只要付几文钱就可以了,虽说闺中女子的笔墨不好随意流传出去,可是那会儿她心高气傲着,看见覃涵覃瑜都写了画了,于是她也写了,还不知道规矩,擅自往别人画好的灯笼上提了词,结果那盏灯笼那幅画,正好是卓浔的。
她还记得那盏白灯笼上的山水画可真是画得好,虽不过寥寥几笔的勾勒,却精准地描绘了一种风轻云淡超然物外的意境,正和了自己当初那清高的心性,而且卓浔生得也是白面俊俏,有一股子书香世家的清贵气,是以当卓浔急忙忙跑回来取那盏灯的时候,她一眼就看上了他。
卓浔同覃子懿覃子恒都是同窗,虽覃子懿不怎么搭理他,但和覃子恒的关系倒是不错,当时又正逢三年守丧期将过,覃子恒卓浔都忙着下场,自然是有些来往,叫覃晴在府中偶然看见知道了身份,覃晴要装着矜贵端着架子,自不可能直接迎上去,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闲得慌看了几本风月杂书,脑子一糊涂竟学着书里的段子,瞒着身份同卓浔同互递诗词的方式你来我往起来。
覃晴的才名在京中有名,卓浔亦是青年才俊,俩人又都是一样清高的德行,模样也是极配,一来二去就成了情比金坚谈婚论嫁。
结果自是可知,覃晴拼着让老太君不喜,顶着所有反对的声音用尽手段换来了与卓浔的亲事,可是卓浔却因为覃晴是宁国公府的姑娘有辱他卓家忠肝义胆的清贵门风,几番纠结之下最终还是拿自己的仕途为代价悔了婚。
其实……覃晴现在想起他与卓浔的情意,如今想想,他们两个当初并非情投意合,臭味相投才是真的吧。
她有她眼高于顶,世间皆浊我独清的清高,而卓浔有书香世家的文人清高风骨,世人皆醉我独醒,俩人都是同一种性子,估计真到一起去,怕是谁也不服谁的。
只是他为什么就非要以那种方式悔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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