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左苍狼是不会在嘴上吃亏的,说:“此话也正是我想对将军说的,日后若西靖亡国的话,将军前来燕国,我家陛下必然不会亏待将军。”
西靖使臣大怒,正要说话,任旋竖手,制止了他。临走之时,又看了一眼左苍狼,说:“这次是任某大意,但是定会有再见之期。将军保重。”
他郑重其事地行礼,左苍狼拱手回礼:“保重。”
马邑城下,他行出百步,复又回头。看见古旧的城门之下,左苍狼白衣轻甲,素色的披风被风撩起,刚毅而挺拔。
任旋返回西靖之后,左苍狼把西靖送来的金银珠玉、丝帛绸缎全部运回晋阳城。袁戏一路护送,二人在晋蓟古道的小茶馆里歇脚,听见有人在议论:“这次武林大会,居然是端木家的人胜出了,藏剑山庄几百年的基业啊,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袁戏等人都是不关心江湖事的,左苍狼却突然问:“这位大哥,你是说今年的武林大会,是端木家的人取胜了?”
那人本来不待答话,但转头一看是官府的人,还是客气了几分,说:“几位官爷对江湖上的事也感兴趣吗?昨日武林大会,藏剑山庄没有一人列席,端木家的家长端木柔胜出,看来这届的武林第一,非端木家莫属了。”
左苍狼说:“除了端木家,没有其他高手参加吗?”
那人说:“有啊,江湖上好手可多了去了,不过除了藏剑山庄,还有谁能胜过端木柔的?”
左苍狼不再问了,袁戏说:“武林人士哪年不打打杀杀?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左苍狼说:“你别管我,你先把这些东西送回晋阳,我有点事,随后跟上。”说完,出了小茶馆,自己离开了。
袁戏也拦不住,只来得及喊了一句:“你自己小心啊!”
左苍狼拿着燕楼的信物——那枚纯金的飞燕扣找到了燕楼的联络所,想要联系冷非颜。但是并没有成功。就连燕子巢自己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左苍狼随后查询了端木家,结果查到姜散宜次子姜毅前往端木家拜访的事。随后就是端木伤随封平入宫面圣。
左苍狼也不跟袁戏汇合,直接赶回了晋阳城。
那时候慕容炎在栖凤宫陪姜碧兰,姜碧兰身子总也不好,慕容炎端了药亲自喂她。外面王允昭来报:“陛下,左将军宫外求见。”
姜碧兰身体微僵,慕容炎说:“算着日子,她也该回来了。告诉她,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先回去吧。明日早朝再说。”
王允昭犹豫了一下,还是应是。返身出了栖凤宫,对左苍狼说:“将军,陛下让您先行回府,余事早朝再议。”
左苍狼说:“我有急事,需要立刻禀告陛下,还请公公为我再通传一次。”
王允昭说:“将军……娘娘正病着,您看……”
左苍狼说:“是很要紧的事,有劳总管了。”
王允昭只好再次进到姜碧兰寝宫,说:“陛下,将军说确有要事,需要当面禀奏陛下。”
慕容炎想了想,终于把药汤替给身边的宫女彩绫,说:“我出去看看,稍后再过来。你先喝药。”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温柔体贴,眼神充满关切,姜碧兰有一种想落泪的感觉。她轻轻点头:“炎哥哥……”
慕容炎拍拍她的手背,起身离开。珠帘撩起又放下,姜碧兰的眼泪终于滑落下来。如果父亲说的是真的,那么你有爱过我吗?
哪怕一丝一毫,你有爱过我吗?
慕容炎出了栖凤宫,见左苍狼就跪在宫外,说:“起来吧,什么事这样着急?”
左苍狼说:“昨日武林大会,微臣听说,端木家族的家长夺了头筹。很可能会取代藏剑山庄,统领大燕武林。”
慕容炎说:“孤一向不关心江湖事,你不是不知道。”
左苍狼说:“陛下既然不关心江湖事,为什么端木伤会前来求见陛下?”
慕容炎顿时有些不悦,说:“你我数日不见,好不容易见了一面,你就打算用这种语气来质问我?”
左苍狼说:“如今陛下根基已稳,正是燕子巢脱离暗处,洗成白道势力的最佳良机。可是燕子巢势力庞杂,如果端木家族上位,绝不可能给予他们转作正道势力的机会。陛下在这时候接见端木家族的人,而且任由端木家族统领武林,微臣实在费解。”
慕容炎脸色慢慢沉下来,说:“你身为骠骑将军,未免管得太多了。孤做任何事,都需要向你解释吗?”
左苍狼愣住,慕容炎说:“孤自登基以来,对你一直太过宠信,以至于你慢慢地连君臣之份也抛之脑后了。所以你敢直闯后宫,这样气势汹汹地问责于孤。而且是与你权限完全无干的事。”
旁边王允昭眼看着是不好,赶紧说:“陛下……”
慕容炎沉声说:“住嘴!”
他瞬时再不敢说话,慕容炎又看向左苍狼,说:“来人,骠骑将军左苍狼亏礼废节,是为大不敬。立刻免去军职,押入诏狱待罪!”
身边的禁卫军都是大吃一惊,半天没敢动,慕容炎说:“孤说话,你们已经听不见了吗?”
这才有兵士赶紧上前,押了左苍狼,王允昭赶紧说:“将军……”他知道慕容炎如今是盛怒之下,左苍狼如不跪地认错求饶,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也绝对不能再善罢甘休。
而左苍狼只是挣开禁军的手,许久说:“陛下,我们现在,也到了过河拆桥的时候了吗?”
慕容炎顿时暴怒:“混帐!来人,给孤拖下去,重打一百军棍!”
一百军棍,如果真的重打,完全足以将任何一个人打死。但是禁军还是懵的,没有人真敢把左苍狼打死。头几棍打得重,后面还是慢慢地轻了。这毕竟进宫之前还是陛下跟前的宠臣,突然一下子就成了囚犯,转变实在是太大。
左苍狼挨了一百棍,嘴里全是血,然也不求饶,咬着牙生受了。
慕容炎令人将她锁了,丢进诏狱。消息几乎瞬间传开,朝野哗然。
诏狱都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里面都是曾经的皇亲国戚、谋逆罪臣。左苍狼被兵士拖进来,扔到一间狭窄的囚室里。
禁军就算是手下留情,也将她打了个皮开肉绽。她吐掉嘴里的血,又有狱卒过来给她戴上重枷。那枷一旦戴上,便是站不能站、坐不能坐。她侧了侧脸,在袖子上擦去脸上的血。不久之后,有个大夫模样的人拎着药箱,小跑着进来,说:“将军,王总管派小的来给您瞧瞧伤。”
左苍狼说:“不用,我死不了!”
大夫也不管她,径直让兵士开了牢门进来,撩开后背,上面一片血肉模糊。狱中条件简陋,也怕被人发现,他只有匆匆为她止血。
正处理伤口,外面突然有牢头进来,说:“陛下说了,这人犯了大不敬之罪,任何人都不得探视。你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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