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没有比这更坏的感觉了。”郗楚楚耸了耸肩膀，但是语调不见气馁，“不过络人也不会一事无成不是么？”

“我过去也是络人。”陌上若尘风轻云淡地笑着，他直接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纱，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俊容之上流转着一抹落寞，“出生为络人，一生即为奴。”

郗楚楚不敢置信地看向陌上若尘，实在是难以想象，她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怎么可能？你不是宸人么？！”

“我拥有的不是与生俱来的宸人血脉。”陌上若尘拨开面容左侧的发丝，将他的左脸展现在她面前，就见他左眼的眼角下有一颗泪痣，不是很大，但是渐渐地这颗泪痣却慢慢地变大转眼中变成了一个“奴”字，血红色的印记衬得他原本那张冷峻的面容上透着一股别样的妖邪。

“出生即为奴并非我能抉择，但是我不可能一生为奴。”陌上若尘冷冷一笑，也不遮掩脸上的刻字，他眼神冷漠地望向远方，“我不同于其他络人，我的血脉里有隐藏的宸人血脉。”

“什么？！”郗楚楚错愕地看向陌上若尘，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么？不过，他既然成功了，现如今来找自己，莫不成自己也有这样的血脉？！她被这样的猜想给吓到了，不过紧接着内心的狂喜让她激动不已地看向陌上若尘，她有些无法控制情绪地问道，“我也是么？”

“也许吧。”陌上若尘知道郗楚楚欣喜若狂的原因，但是他虽然不是唯一成为宸人的络人，但是他们这样的人实在是稀有的几乎屈指可数，他也不确定郗楚楚时候能够跟自己一样，只是他孤独太久，宸人之中他是异类，却也不再是络人，与他一样的人基本上难寻，不晓得郗楚楚是否能够也跨越血脉的屏障，与他一般。

“要如何才能成为宸人？”郗楚楚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逆转血脉之力的事情还没有听说过，没想到陌上若尘居然做到了，她也想要如此，再一次攀登巅峰！

她不会沉醉于现在的一切，她要与陌上若尘一般，成为旁人仰望与敬畏的对象，她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目的不再只是保命，而是变得更强！

☆、第9章 决心

陌上若尘知道这丫头的不甘心，她也算是自己的一类人，不愿鞠躬车马前，只是想要与他一般，所经历的困苦不晓得她是否能够坚持下来。

不过他还是从怀内取出一本书卷，塞进了郗楚楚的怀内，对她说道：“我们要做的是脱胎换骨，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我也不是一般人。”郗楚楚坚定不移地开口回道，她低头翻看着这卷书，对于他们来说，提升血脉之力就是要掠夺，掠夺其他人的血脉之力，循序渐进，一步步让自己成为宸人，被掠夺的那人会彻底丧失血脉之力，成为彻彻底底的废人，连最弱小的络人都不如。

这世上也不乏天生就丧失血脉之力的人，基本上刚出生就被溺死了，鲜有能真正存活下来的，所以她觉得这样的惩罚对于那些人来说确实残忍。

不过人生在世，对任何要抱有戒心，没必要同情任何一个对自己居心叵测的人。

郗楚楚叹了口气，对陌上若尘询问道：“你也是如此？”

“我自幼为鱼肉，任人刀俎，一直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现如今，当年欺我辱我者，皆付出代价。曾经践踏过我的人，我都没用放过。挡我路的人，也不过化为白骨成为我的垫脚石而已。”陌上若尘深沉地开口道。

“你的朋友？家人呢？”郗楚楚不解地询问道。

“都死了。”陌上若尘低下头，捏攥着手中的黑纱，他陷入沉默灰暗的回忆之中，只是，他再次抬起头时，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但是强者之路，永远都是寂寞孤单，毕竟很多时候承受不住背叛所需要付出的惨烈代价。”

“你……”郗楚楚惊讶地看向陌上若尘，听得出来他语调内夹杂的错杂情绪，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抚他。

“为什么选择我？”郗楚楚终于还是忍不住，对陌上若尘询问道。

“心血来潮，身怀灵火，血脉奇异，年纪轻轻处事不惊，有野心，长得也漂亮。”陌上若尘一改之前的黯然，对郗楚楚浅笑回道，“我未婚娶，你未嫁人，以后等你长大了，成了大美人说不定能给我生一个漂亮孩子。”

郗楚楚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对陌上若尘回道：“感情好！能让陌上尊者看中，是我的荣幸。”

“在此之前，我还有需要你的地方。”陌上若尘并不是乐善好施的主，若不是有目的，绝对不会这般主动接近郗楚楚。

“怎么？”郗楚楚很认真地看向陌上若尘，她不想欠他太多，能帮得上他自然好。

“我要你的凝霜火煅烧我的经脉。”陌上若尘伸手去握住郗楚楚那稚嫩柔软的小手，“我见过你对之前跪在地上的那个女人施展过。”

“为什么？！”郗楚楚无视后面那半句话，假装不曾发生过那事，“这种痛苦……”

“我……”陌上若尘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词来解释，“若不出意外，我只剩下不过三年的时间……”

“怎么会这样？”郗楚楚不敢置信地看向陌上若尘，颇为不解，他明明已经是元婴期的修士，只差一步就能进入离合期，怎么可能只剩下三年？！

“修炼过程中走火入魔，差一点爆体而亡，现如今虽说性命保住了，但是体内气息紊乱不堪，经脉受伤极重。”陌上若尘像是述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淡定自若，没有丝毫的不安与焦虑，彷如那个经历生死关头的人与他无关一般，“你的凝霜火据我观察可以帮我修复经脉。”

郗楚楚看着波澜不惊的陌上若尘，满心感慨，若是其他人，若是遇上这般的事情，定然焦躁不已，怎么可能像是他一般气定神闲。

“真的要么？”郗楚楚有些迟疑，伸手反握住陌上若尘那略显冰冷的手，试着将自己的凝霜火凝聚成细线探入他手部的经脉内。

“慢着，你还没进入炼气期，这般做，我不会有丝毫感觉，但是你的小命怕是难保。”陌上若尘一下子按住郗楚楚的小手，直接伸手掐灭了她的凝霜火，他站起身来，将一块玉佩丢入郗楚楚的怀内，“这是可以帮助温养你体内火焰的落焰玉，你的火焰力量太弱，现如今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用处。”

“知道了。”郗楚楚点了点头，将那本书藏在自己怀内，还是不解地询问道，“你找我真正目的是因为我有凝霜火么？有利用价值对么？”

“楚楚，记住，有实力的人才有被利用的价值，自身有利用价值才有砝码来跟人对等交易，你还太弱，谈不上这些，专心修炼。”陌上若尘直接伸手再将郗楚楚抱在自己怀内，手里的黑纱一扬，再一次遮住他的面容，他把郗楚楚送回了她的居所，就准备离去。

郗楚楚有点不甘心，她一把抓住陌上若尘的衣袖，对他询问道：“我怎么找到你？”

“看你成长到什么地步，达不到我的要求，这辈子许就没有机会再见面。”陌上若尘收回自己的衣袖，语调清冷地回道，“我浪迹天涯，不会在一个地方耽搁太久的时间。”说罢，他整个人影就直接消散在空气中，看着氤氲的起雾渐渐消失，郗楚楚从怀内掏出那本书卷和那块玉佩，陷入了沉思。

她权衡利弊，觉得这一次是个契机，人生转折的契机，若是真的如他所言，自己能够一步步改变体质成为宸人，那么，她不会错过这一次珍贵的机会，但是若是陷阱呢？只是她一个平凡无奇的络人怕也应该不值得利用。

他说得也对，自己什么都没有，连炼气期都没有进入，有什么利用价值。

只是郗楚楚不想被人当做无用的废物，她觉得如果能走上跟陌上若尘一般的路，那她就可以重新成为所有人敬畏的对象，这样自己回去之路，也能更平坦一些。

毕竟自己要回到现实世界，就必须收集齐卷轴上所有的东西，没有能力根本不可能做到。

郗楚楚磨了磨牙，她不能再栽跟头，她上一世一手好牌，被她最后放松大意给栽跟头了，这一世所需要收集的卷轴就立马多了，这一世再栽跟头，再下去谁晓得会面临怎么样一个水深火热。

她一定要成功！郗楚楚坚定了决定，将陌上若尘赠予的落焰玉佩收了起来，她现在更需要的是迈入练气期这个门槛。

比试的时间转眼间就到了，期间不少人来郗楚楚这里打探情况，毕竟她被陌上尊者带走的时候，不少人瞧见了。

自然好奇得很，她只是一概冷漠无视，只有秦志宇问的时候，才解释了一下，但是告诉的并不多，比如陌上若尘的私事和络人能够成为宸人的事情，肯定不会说，但是说了凝霜火可以帮助陌上尊者疗伤的事情。

秦志宇得知后，也长舒一口气，拍着她的脑袋叫她不要轻易告诉其他人，好好修炼，就先离开了。

而那柳文燕也神色敬畏地来见她，支支吾吾的，最后将那火灵玉佩搁在桌上，话都不敢多说就飞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