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遇故人VIP(2 / 2)
女子暗示情意的话语响着,一阵笑声后,楼梯口处也出现了两道身影。
左边的女子身着一袭桃红的锦绣长裙,袖口上绣着淡金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料子如水轻软,密麻麻绣着一排淡金色的花瓣底纹,身子轻轻走动时长裙散开,显得尤其的婀娜多姿。再看她的容颜,娇笑生魅的丹凤眼,顾盼有情,肌肤白皙,唇红高挑,天香国色,与她衣料绣着绽放的牡丹尤其的相称。
右边前她一步的男子,一袭青色的长袍,对襟肩口对分,明明是素淡的颜色,却被他穿出一股摂目的明艳。墨色发丝扣在脑后的青蓝玉扣内,齐眉勒着一块苍蓝色圆玉抹额,玉一看便不是凡品,里面隐隐似有水波流荡,让人看久了不禁的目眩神迷。抹额下一双狭长的眼孤傲如锋,琼鼻朱唇,嘴角自然微微下挑,是融入血脉骨髓的孤高轻狂,俊美的容颜让人暗暗惊叹。
这两人的出现让一楼的人群不由投去目光,随即这目光又落在唐念念和司陵孤鸿的身上,那目光里的光彩的却是在暗暗的比较。
不知道是谁轻呼出声:“是沧海云龙!大云海的宫少主!”
同一时,殊蓝也低声惊呼出声:“三小姐!”这呼声一出她就极快的捂住口,随即看着唐巧芝的目光闪动着复杂。若不是她,小姐也不会投河,最后下嫁给雪鸢庄主。可同样若不是她,小姐也不会遇见庄主,不会如今时今日这般的身体健康,欢乐。
唐巧芝也在下楼时一眼看到站在一起两人,一时面上有一瞬的呆滞,回神之后目光更是不着痕迹的在司陵孤鸿的身上流转,眼底闪着惊叹。
这人是谁?这般风华,既是宫瑾墨也不相上下,两人就像是完全相反的极端。一个是孤高狂傲,外露的不羁;一个是淡泊静谧,内敛的神秘。
若说容貌,宫瑾墨已是少有的俊美男子,只是此时一有相比,竟也不及其几分。
直到耳朵里听到一声“三小姐”,唐巧芝猛地转头看去,在看到一袭蓝裙的殊蓝,却是足足看了三息后才认出来,实在是如今殊蓝与在唐家时气度已完全变化,何况她在唐家时也不会去关注一个婢女。
“你…是你!”唐巧芝惊诧出声,随即浑身一紧,娇美的面容也紧绷起来,嘴角扬着一抹假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殊蓝冷眼看着她脸上虚假的神情,只要想到当初她对唐念念做的恶性,一时心中愤恨难当,冷冷道:“奴婢自然是随小姐来到这里。”
唐巧芝吃惊她话语里不加掩饰的嘲讽,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只是下一刻,她猛然惊觉。她口中小姐岂不是唐念念?
“不可能,唐……她怎么会在这里。”她转目看着四周,却如何都没有找到那个扶风弱柳的,脸色总是苍白,好似下一刻就要被风吹跑的身影。
嗤!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娘亲明明给她吃下续魂丹将她丢到雪鸢山庄去了,她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唐巧芝神色也慢慢淡然起来,垂眸冷笑看殊蓝,道:“你胆敢骗我?”
殊蓝却对她的威胁无动于衷,脸上的嘲讽更甚,偏头看向司陵孤鸿怀里的唐念念,低声恭敬道:“小姐,这是唐门的三小姐唐巧芝,小姐可记得?”
她可知道,唐念念头投河之后失忆了,上次连唐秋生也不记得。至于唐巧芝,出嫁时她与她说过的,也不知道她记不记得。
“记得。”唐念念眸子定定看着唐巧芝,默默道:“她打了我两耳光。”
殊蓝一怔,随即同情的看了眼此时正震惊的瞪眼的唐巧芝。如今的小姐,很记仇,也很会报仇。
“你……你……”唐巧芝微微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唐念念。刚刚她虽然看了唐念念一眼,却只觉得她生的极美,让她心生不满,目光就全部落在了司陵孤鸿的身上。此时仔细一看,的确是唐念念的模子,只是又不像唐念念。
两者除了摸样,其他的一点都不像,一个是如烟如雾,似随风即散的病美人,甚至给人不真实的感觉;眼前这个却是灵动逼人,剔透晶莹得犹如琉璃碎玉,真实而光芒四射,吸引众人的目光。哪怕是熟悉的人只怕也一眼无法将前后两人联系在一起,更何况是认出来。
“念念想怎么处罚她?”低哑磁性的声音温柔得让人心醉,却是司陵孤鸿正一手轻抚唐念念白皙无瑕的面颊,低低的询问。
唐念念随着他的轻抚而眯起眼,突然有股麻麻的暖流侵入心间,有种说不出的酥麻和柔软。不由转头看着司陵孤鸿疼惜温柔的双瞳,细细说道:“她打得很用力,那时候双脸都肿了。”
司陵孤鸿手上的轻抚越发的轻缓珍惜,一双青影后的双眸凝上霜华,看着前方的唐巧芝。
“两边脸都是她的手印。”
“恩。”
“嘴角都破了,流血了。”
“恩。”
唐念念看着他因为自己的倾述而冷视他人的模样,脸上也浮现笑容,心中忆起唐巧芝所为的冷意也消散的无影无踪。他在护着自己,疼惜自己。
这种感觉温暖美好的得让她贪恋,只愿就这样被他护着,疼着,宠着。
唐念念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覆盖上他抚摸自己面颊的修长手指,仰头笑颜如花,软软道:“但是被孤鸿摸摸,一点都不难受了。”
司陵孤鸿双瞳一凝,失神的定了一瞬,低低“恩”了一声。他呼吸不易察觉的沉了一分,双眸从她的面上移到他方。
唐念念却还不自知的紧靠着他,加重他身上突起的火热,靠在他的怀里道:“孤鸿,回去。”
“她?”司陵孤鸿扫过唐巧芝。
唐念念道:“以后罚。”顿了下,目光落在蛇怪的身上,一手指着唐巧芝怀里的幼兽,道:“咬。”
虽然现在不报复,却可以先受点利息。既然她说喜欢那只狮虎兽,那么喜欢的东西死了,定会难受。
蛇怪面庞一抽,动作却不慢,蛇尾瞬间甩向唐巧芝。它这一尾巴不止是专门针对唐巧芝怀里的狮虎兽,还是将唐巧芝包括在内。单从唐念念刚刚的话语里,它哪里听不出来这个女人是主人的仇人,既然是主人的仇人,当然就要教训,这样主人说不定还会垮它做得好!
这一甩尾,带起阵阵的残影。唐巧芝眼睛一瞪,大吃一惊,想要躲开已难,一咬牙就后退一步。旁边的宫瑾墨突然出手,挥袖间她怀中的狮虎兽脱手,往蛇怪的尾巴撞去。
瞬息,狮虎兽幼仔连吼叫都没有一声就大张着兽口,再无生命气息的倒在地上。
“墨哥!”唐巧芝满面心疼的看向身边的宫瑾墨,眼中却闪动着得意的波光。虽然狮虎兽死了,但是宫瑾墨那一手却是舍了狮虎兽却保全了她。
宫瑾墨却没有看她,凝聚狂傲冷锐的眸子微眯,竟然一减迫人的气势,深邃的看着唐念念,道:“念念,气可消点了?”
他的口吻温熙熟络,像是面对熟悉之极的人。
“恩?”唐念念不由转头看他。这个人从刚刚出现时她的心跳就有些怪异,这不是她的感觉,是残留在这个身体里的本能,能够在她的附体后一年后的如今还能残留,可见眼前这个人对原身的重要,几乎融入血肉。
只是现在这个身体是她的,只属于她,她不允许任何不属于她的感觉存在。
司陵孤鸿一手将她完全拥入怀里,一双无波凝霜月华的眸子向宫瑾墨看去。
宫瑾墨眼眸一深,一手带起在一旁的唐巧芝眨眼越到了一旁,在旁观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他们二人刚刚站着的楼梯毫无声响的碎成一堆木块。
这一幕出现,众人大惊,这份无声伤人的本事太过可怕。
宫瑾墨在原地并未停留,眨眼之间已经移步五次,每一次他身处的地方皆无声息的似乎被利器所劈,哪怕是地面的端口也平滑的让人生寒。
“啊!”这时,唐巧芝却一声惊叫传出,只见她手臂鲜血淋淋,是受伤了。
宫瑾墨薄唇一抿,倾狂的眸子冷冷逼向司陵孤鸿,“敢伤我的人。”
伤了他护着的人,便是损了他的骄傲。
他青袍无风自动,双眸冰锐如锋,狂傲之气由内而发。额上的蓝如天空的圆玉抹额色泽也渐渐浓郁,里面沧澜涌起,如同动怒的沧海,惊涛骇浪,化为深邃的深蓝。
司陵孤鸿气息不变,广袖单薄的白衫,青影下氤氲着神秘不清的眸子,那是一种极致的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从容淡然。形同浓黑无垠的子夜,凝结霜花的月华昭昭,清妙静谧,清寒而内敛的深邃。
若说宫瑾墨是狂傲孤高的沧海云龙,翻腾蹈海,气势外露迫人;司陵孤鸿更似水墨山青画卷走出的神诋,一身无尘,洗尽铅华的淡雅,举手投足尽成一派风华。
如此看来,似宫瑾墨气势更加浩然,然实际上,司陵孤鸿这种返璞归真的从容淡静更让人不敢窥视。
此时,面对宫瑾墨的气势相逼,司陵孤鸿却恍然无感般,淡然处之。
两人对面相视,虽无动作,实际一触即发。
可是,唐念念却在这时候做出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将此时的气氛全然打破。
只见她踮起脚掌,一手轻拽着司陵孤鸿的一缕墨发,让他自然随着她的力道低下头来。随即唇上就触上唐念念的柔软,她小舌在他唇上胡作非为,从一开始的浅尝到深入,唇舌相交,暧昧的水滞声在寂静的承宝轩一楼清晰可闻。
所有人面色都有瞬间呆滞,谁也不曾想这个引发这一切的女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然,大云海境内风气开放,倒也没有多少人为此而鄙夷或为其羞耻。
唐巧芝同样长着小口,随即转头看向宫瑾墨。却见他眉宇轻锁,目光全然落在唐念念的身上,一时心中全是酸意,看向唐念念的目光一闪冷绝。
这一吻长久深入,唐念念面色泛上嫣红,扯着司陵孤鸿的墨发微微用力了一分,他才放开了她,看着她的目光一反刚刚的静寂,却是含着温暖的笑意。
唐念念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再看他,道:“这才是对的。”
这种心跳如雷,温暖柔软的感觉只能是面对这个人才是对的。至于其他人,不是,也不会是。
她顺着司陵孤鸿手腕的力道埋进他的怀里,回头看了宫瑾墨一眼,认真道:“我不认识你。”
认识他是这个身体的原魂,对他的感觉也是原魂。她不认识他,对他的这种莫名的感觉也会完全消去,她不允许自己的身体里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司陵孤鸿看着她重新靠入他怀里的脸容,知晓她是想离开了。当即也不说什么,拥着她便往外离去。
殊蓝若有所思的看了宫瑾墨一眼,掏出一张银票放到侍者男子的手里,道了一声:“损物的赔偿。”便快步跟出了门外。蛇怪却是在同样跟随离去之前,极快的将男子身边人捧着的锦盒上最上的一刻叼入口里,这才眯着蛇眼离开。
“念念。”宫瑾墨看着无人的门口,心中一片思绪。
在他的眼中,唐念念先亲吻司陵孤鸿,后那般认真的否认他们的相识,更像是在赌气,谴责他的离去。
不止是他,在在场大多人的眼中都是如此。只能说,一般女子如此这般作为大多都是因此,可是显然唐念念的思想行径与常人向来不同。
“墨哥。”唐巧芝强忍着心里的难受,面上却是一副受伤的神情,轻声道:“我确是打过她,却也只有那一次而已,而且都是有原因的,你可不要只听信片面之言。”
宫瑾墨看她一眼,冷傲的目光随即落在她流血的手臂上,道:“身为炼药师,连疗伤都不会?”
唐巧芝面上一喜,墨哥这是在关心她!拿出随身带着的疗伤药,又看了眼宫瑾墨,见他没有亲手为自己涂药的意思,这才慢慢给自己止血敷药,待弄好眼中已经迷蒙上浅浅的水光,道:“墨哥,好疼。”
宫瑾墨眼神一凛,“如此小伤,疼?”
说完,也不顾瞬间僵硬了面色唐巧芝,已然启步走去。
唐巧芝抿唇,硬着头皮顶着周围或多或少幸灾乐祸的目光,快步跟上了他。
墨哥还是关心她的,如若不然也不会护着她。
然,她又哪里知晓,宫瑾墨护着她只不过是源自于他的融入血肉的骄傲。她如今算是宫家的人,身处他旁,便不允他人来罚,要杀要剐都该由他来,无关情爱,无关风月。
几人一回到庄子,朱妙泷就迎面而来,手中捏着几张宣纸,交到司陵孤鸿的手里,笑道:“庄主,这些都是外人送来的方子。”
司陵孤鸿接过来,让唐念念坐在软椅上,“我去做膳。”
“好。”唐念念点头。
朱妙泷环顾了周围一眼,然后对殊蓝做了一个眼色,让她随着自己走到不远外的院落内。
此时的院落里却正对峙着一狐一蛇,狐狸一爪子捂着肚子一爪子指着蛇怪脖子上绷着的铃铛,满口都是大笑。
蛇怪却在这时将锦盒丢到白黎小蛇的面前,嘴角冷笑,眯眼看它。
【这是本蛇王代替主人为你选的,主人说了,你也必须戴着。】
白黎狐狸脸一变,也不打开锦盒,瞪着眼后退了一步。
蛇怪嘴角扯得更开。
【你不想戴?没关系,本蛇王去和主人说,你嫌弃主人送的礼物。】它甩着身子,脖子上的铃铛叮铃作响,高抬着下颚,作势就要走。
“吱——!”白黎狐狸凶恶的嘶吼一声。
蛇怪却一点不怕,满脸幸灾乐祸笑的看它。它不好过,死狐狸还想好过吗?
【打开啊~你会喜欢的!你带上,主人也会高兴的~】那摸样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白黎颤着爪子死死一挥,那锦盒碎开,里面兴然就是一朵用艳丽大红色纱绸编制的牡丹花。这牡丹花做工不可谓不好,不但艳丽逼人,纱绸也是极好的云纱,无风轻轻自飘,生动如同鲜活的真草木牡丹。
白黎如同雷劈,死死瞪着那牡丹,下一刻就高抬起爪子。
蛇怪不紧不慢的“嘶嘶”几声。【这是主人专门送给你的~】
白黎身体颤了颤,摇摇欲坠,那爪子如何也挥不下去。蛇怪又甩了甩自己脖子上的玉质铃铛,表情怎么看怎么凶恶。
【你看本蛇王戴着也不挺好的?你还笑得那么开心,这会你也有了,再笑笑啊?】
“吱吱吱!”白黎小狐满脸大怒,一举就向蛇怪冲去。
“嘶嘶嘶!”蛇怪也不客气,心中的憋屈这会也该发泄发泄了。
顿时,两者就扭打在一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