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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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宁安堂的西跨院,另一对母女也在谋划亲上做亲的好事,不用说正是彭氏与彭五太太母女两个了。

拜今日来的宾客远超预期太多所赐,彭家虽是显阳侯府的正经外家,彭家的几位太太奶奶却不得不与其他一些与显阳侯府素日并不亲近,或是并不得脸的人家一道,在与主人家打过招呼问过安后,被安排到旁边的偏厅里吃茶坐席,聊天说笑取乐。

这让彭家的几位太太奶奶如何忍得,彭家就算如今再落魄,那也是彭太夫人的娘家,顾冲的舅家,显阳侯府怎么能这样对待她们?

可彭太夫人忙着与宾客们介绍顾葭,根本顾不上理会她们,祁夫人与周望桂就更不会理会她们了,她们纵再生气也是白搭,只得悻悻的去了偏厅里坐席。

不过对于彭五太太来说,这样的安排反倒于她更有利,这不就让她偷偷溜到了彭氏的小院里来,母女两个说体己话儿?

彭五太太先关心了一番彭氏的肚子:“……正院那个贱人如今胎都坐稳了,按理你表哥如今十日里有八日都歇在你屋里,你该也怀上了才是,怎么至今仍没有动静?别是前几年把身子伤得狠了罢,不行,你得回了你姑母,让她请你给了太医来,好生瞧瞧,好生补补才是。”

彭氏微红了脸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应当不会有什么毛病,只是就是怀不上,我有什么法子?不过也有可能是时日太短的原因,且再等两个月再说罢,若到时候仍没怀上,再回了姑母替我请个太医来瞧也不迟。”

彭五太太点点头:“你记得与你表哥……那个时,把腰垫高一些……我可还等着你早日生下儿子,不但自己终身有靠,也拉扯一下你弟弟们呢。你是不知道,如今家里的日子越发过不下去了,公中每月的那点银子,还不够喝稀饭的,你爹又大手大脚惯了,我也没有旁的进项了,再不想旁的法子,我们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风了!”

早年彭五太太的娘家因是高攀彭家,为了给彭五太太做脸,她娘家每年都要倒贴她一笔银子做私房,也是为了让她打点彭家上下,以便自家的生意更好做。

及至后来彭家成了平民百姓,彭氏又没能做成顾冲的夫人,反而只做了个妾,还是个没有儿子的妾,彭五太太的娘家眼见彭家指望不上了,自然不肯再倒贴彭五太太银子。

偏彭五老爷与彭氏的弟弟们早被舅家养得大手大脚惯了,才不管家里一日不如一日,该花的仍照花该败的仍照败,也就难怪彭五太太要对着女儿诉苦了。

彭氏虽知道母亲这么说有夸张的成分,却也没法不忧心,不由叹道:“我能有什么法子呢,我但凡有法子,又岂能不拉扯弟弟们的?”

彭太夫人的眼珠就一连转了几转,才道:“其实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越发压低了声音,“我前儿与你大弟妹闲话家常时,无意说起了顾蕴那个小贱人,她不是有的是银子吗,只要彭顾两家亲上做亲,让她嫁给了你大侄儿,我们家以后还怕没有银子使不成?你也可以一出这么多年来自她那里白受的那些恶气了!”

------题外话------

太子殿下打翻醋坛子了,接下来,他是发奋追妻呢,还是发奋追妻呢,o(n_n)o~

ps:生日还要万更神马的,真是太虐心了,更虐心的是,从今天起成为奔四的人了,前天还在跟老公得瑟,我俩一个20多一个30多就不是一代人,尼玛马上就是一代人了,真是哭瞎了有木有……

☆、第六十五回 决心 开张

彭氏听得母亲与大弟妹竟敢打顾蕴的主意,唬得脸都白了,想也不想便急声道:“那小贱人都快恨死我和姑母,恨死我们彭家所有人了,怎么可能愿意嫁给大侄儿?更别说还有平家在,便她肯,平家也一定不肯的,娘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的好!”

见彭五太太脸色有些不好看,忙又道:“我听说大侄儿念书念得挺好,娘回去后让大弟将他管紧些,等过几年他年纪大些后,我便去求了姑母和表哥,将他弄到国子监念书去,将来只要大侄儿有了功名,咱们家的日子自然也就好过了,我在这边也算是有所依靠了,难道不好过去招惹那个小贱人,十有十会狐狸没打着,反惹一身骚的好?”

彭五太太冷笑道:“我看你真是被那小贱人吓破胆儿了,就算她再厉害,这会儿不只有我们娘儿两个吗,也值当你吓成这样,瞧你这点儿出息,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外强中干的!况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不过是仗着手里有银子罢了,钱是人的胆嘛,只要她没有了银子,我看她还怎么厉害得起来!”

彭氏听母亲这般贬低自己,又将顾蕴贬得一文不值,好像自己对顾蕴的畏惧很可笑一般,不由也冷笑起来,赌气道:“娘既这么能干这么厉害,我倒要看看,娘到底有什么锦囊妙计能奈何那小贱人!”

彭五太太就哼笑了两声,附到彭氏耳边道:“只要我们让你大侄儿与那小贱人生米煮成熟饭,她除了嫁给你大侄儿,还有什么法子?到时候就是平家上赶着求我们家了!这女人家,谁不是出嫁从夫的,当初平家提的条件只是那小贱人不能在出嫁前有个什么好歹,可没说她出嫁后有个好歹也要追究,他们也追究不着,人吃五谷杂粮,谁还能有个不生病的时候?尤其是女人,除了素日生病,生孩子更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事,到时候她难产死了,谁又敢说就是我们家害的?到时候我们有了花不完的银子,我再替与大侄儿寻一门好亲事,也不枉他委屈自己这么一场!”

彭氏当年因为心高气傲,这才会一直拖到十九岁了还未出嫁,最后只能给顾冲做妾,她的大弟、彭家的六爷却因知道娶不了高门媳了,所谓“高门嫁女,低门娶妇”,谁个高门贵女会下嫁他一个无权无钱,本身还没本事的白丁?

所以十六岁便早早娶了亲,对方却是大兴县捕头的女儿,娘家世代为吏的,两家倒也算门当户对,并进门有喜,次年便为彭五太太生了长孙,所以彭氏虽为长姐,彭六爷的长子却比顾葭大好几岁,比顾蕴则小一岁。

“这就是娘的锦囊妙计?”彭氏一时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可再不知道说什么也得说,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和亲人去送死:“大侄儿可比顾蕴还小一岁呢,他怎么与顾蕴生米煮成熟饭,他有那个能力吗?等他有那个能力时,指不定顾蕴都已定亲了,我们届时得罪的就不只是平家,还有她的夫家了,何况她身边的几个婆子都是有武艺在身的,她又自来心狠手辣,到时候把大侄儿打死打残了,您连哭都没地儿哭去!再就是,谁说女人出嫁了就一定要听夫君和婆家的摆布了,您看周氏那泼妇,她几时将姑母和表哥放在眼里过了?平家虽是读书人家,不若周家一家子的粗人,势力却不小,当初平婷死时,连姑母尚且被他们逼得没有招架之力,我们家难道还能比显阳侯府更体面更尊贵不成?娘,您还是听我一句,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的好!”

一席话,说得彭五太太又生气起来,嗤笑道:“说来说去,你就是被那小贱人吓破了胆儿,如今好容易有收拾那小贱人的机会,却不敢去做了,你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我说了,你怕她,我可不怕,我偏要让她做我们彭家的媳妇,偏要让她以后看我的脸色过日子,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哼两声,“你大侄儿如今不能与她生米煮成熟饭又如何,再等两年自然也就能够了,到时她定了亲反倒更好了,明明都已是有夫家的人了,却不知廉耻勾引自己的表弟,她的名声立时就要臭遍整个盛京城,我们便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趁机与平家谈条件,像什么她的嫁妆以后只能我们代为保管,也省得她再做出同样不知廉耻之事,像什么她一个陪嫁也不许带去咱们家,平家不答应,我们便不让小贱人进门,除非平家人不管她的死活了,否则就一定会答应我们的条件,你就等着看你娘怎么为你报仇雪恨罢!”

听母亲的意思,还不至于傻到眼下便对顾蕴下手,总得再等三二年的去了,彭氏方擦着额角的汗,稍松了一口气,罢了,今日自己是劝不转母亲了,横竖还有的是时间,且等以后再慢慢儿的劝罢,总能劝得母亲打消了这个糊涂念头的。

可若一直都劝不转母亲呢?彭氏脑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不过话说回来,顾蕴那小贱人的确可恨,万一母亲这个主意就真成功了呢?

那她真是睡着都能笑醒了,你不是恨毒了我吗,你不是从不将我放在眼里,说我算‘哪门子的长辈’,对我的葭儿也是变着法儿的轻慢欺侮吗?最后你还不是得嫁给我弟弟的儿子,做我的侄媳妇,叫我一声‘姑母’,哼,我看你届时还怎么狂得起来!

就更不必说,以后她曾受过的如今也正受着的那些磨搓与侮辱,届时顾蕴也都要一一尝过了,彭氏光这样想想,已觉得通体说不出的舒畅,满心说不出的解气了。

她忽然就不想再劝阻彭五太太了,母亲这个法子粗一看的确不可行,可认真一细想,只要把方方面面都算计到,却也不是没有成事的希望,总不能事事都得有十成的把握才去做罢,那得错失多少机会?不然也不会有“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一说法了!

彭氏心里有了主意,也就不再反驳彭五太太的话,而是顺着她的话说起来:“母亲这个主意也不是全无成事的可能,那个小贱人过年前那段时间,隔个两三日就要出去一趟,想来待天气暖和起来后,府里一样关不住她,我们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只是还需从长计议。且这事儿只怕得先征得姑母的同意,以后有姑母相助,才能事半功倍,娘什么时候有机会了,不如也先问问姑母的意思。”

见女儿终于赞同自己的话了,彭五太太转嗔为喜:“你姑母也早恨毒了那小贱人的,必定我一说她就肯,只是当初她赔了那么多银子出去,只怕到时候她也要分一杯羹。不过她要分就分罢,横竖将来都是葭儿姐弟的,我瞧她倒是真疼葭儿,你今儿是没瞧见,葭儿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必是她的体己,也是周氏那贱人太跋扈太可恨,明儿她纵生了嫡子又如何,你姑母的体己也必不会给她儿子一厘一毫的,倒是都便宜葭儿姐弟了,所以你更得抓紧时间,早日为葭儿生一个弟弟才是!”

彭氏闻言,先是想起顾葭对自己的冷淡,不由心下一酸,但转念想起彭太夫人对顾葭的疼爱和抬举,只要女儿能有一个好前程,她就算受点儿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冬日天短,不过才申末,天已擦黑了,顾菁姐妹几个忙招呼人将芜廊下的大红灯笼都点了起来,霎时将整个朝晖堂妆点成了一个明亮温馨的世界。

用过午宴后,一些宾客已先告辞家去了,但更多的宾客却留了下来,如今也收了牌停了戏,说说笑笑着去到摆宴的花厅里,用起晚宴来,待用过晚宴后,才陆陆续续的告辞了。

一直到二更天,顾蕴才忙完一应琐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饮绿轩。

如嬷嬷见状,忙吩咐人去打热水来:“小姐今儿一定累坏了,我让人一直煨着鸡汤,小姐喝上一晚,洗漱一番便早些睡下罢,明儿且还有得忙呢。”

顾蕴打了个哈欠,道:“鸡汤我就不喝了,才大伯母加餐,我与大姐姐她们也跟着用了些,这会儿并不饿,我只洗洗就睡了。”

正说着,卷碧走了进来:“小姐,您不试试表少爷送您的香露吗,我听说这西洋的香露可好闻了,而且还有凝神静心有助睡眠的功效呢。”

顾蕴就笑了起来:“行了,你自己想闻那香露就明说,找这么多借口做什么。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闻闻了,你且去给我取来罢。”

“是,小姐。”卷碧忙兴冲冲的去了。

如嬷嬷这才问起顾蕴来:“表少爷送了小姐香露吗?什么香露?无缘无故的,表少爷又怎么想起送小姐香露来?”

顾蕴道:“这不是前儿我生辰,沈表哥当日才知道,却已来不及替我准备礼物了,这才会补送给我的吗?我已在大伯母面前过了明路了,嬷嬷只管放心。”

很快卷碧便取了香露回来,顾蕴接过轻轻旋开,屋里霎时便弥满了一股淡淡的很好闻的玫瑰花香味儿,让人一阵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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