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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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此人听到她的解释,也不知道信是不信,却依然靠的极近,侧头在她耳边嘀咕:“你知不知道,夫妻间是要做些什么的?”

夏芍药还记得方才他在外面的轻佻举动,立刻举手将自己两只耳朵牢牢护住,掩耳盗铃的模样倒引的夏景行轻笑出声,被忍无可忍的夏芍药推开,捂着耳朵站到了一边去,瞪他:“夫妻自然是互相扶持,一个屋檐下生活,甘苦与共,一个桌上吃饭,一张……一张床上歇息的。”想到与个陌生男子躺在一张床上,她的小脸上到底带了些窘意出来。

这次换夏景行傻眼了。

他在夏芍药这些话里忽然之间顿悟了:难怪她一再说夫妻之间要相敬如宾,原是家中再无人教她闺房之事。

岳母早逝,她身边的丫环又全未嫁,再无贴身的婆子之类,岳父重病,况且一个作爹的,精力不济不说,也不适合给女儿做婚前教育。

在小丫头一脸戒备的眼神里,夏景行忽然间发现,婚后生活,任重而道远啊。

当晚二人虽然同床共枕,到底各盖了一条被子。

夏芍药上床之后,就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来,见夏景行举动正常了起来,不再轻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对这个忽然之间变脸,做出种种小动作的夏景行,还真是不习惯。总觉得还是之前那个沉默的只会说“好”,又与她适当保持距离的男子更为习惯一些。

大红的喜帐放了下来之后,外面的龙凤描金喜烛还燃着,映得帐子里一片红通通的,倒让夏景行的五官眉目都柔和了起来,又是在这么私密的空间里,倒让夏芍药生出了“两个人其实很亲密”的错觉来,让她忍不住尝试着与他建立良好的关系:“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必保你衣食无忧。你若是想读书,也行,想跟我一起管家里的事情也行,若是想习武,我还可以给你请个武师傅回来。”小心打量他平静的神色,“你没有喝醉酒打人的习惯吧?”

若是有暴力因子,习武还是作罢,免得威胁她自身的安全。

夏景行看着她纠结又担心的小脸,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故意逗她:“要是有呢?”

这下她就更纠结了,“那就……只好换我来练武了。”

他用目光表示了下她的小身板练武,恐怕成效不大,倒令夏芍药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还表示: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对,只怕有心人!”夏景行从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这帮坏银,骗我加更之后就又潜下去不冒泡了,我好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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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

第十一章

思萱堂里,多日的喧闹终于沉寂,上夜的丫环屏息听着安静的新房里不再传来说话声,便和衣倒在耳房的小榻上假寐,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院子里上夜的婆子都睡的沉实了,忽然院门大响,外面的声音透着慌乱:“快开门呐,老爷不好了……”拍门声一声接着一声。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上夜的婆子鼾声如雷,倒是小丫头子昨晚贪吃,多吃了两口酱肘子,喝多了茶,这会被尿急憋醒,听到拍门声,吓的腿软,使劲推了推身边的婆子:“宋妈妈醒醒,妈妈醒醒……”

最近夏家上至夏芍药,下至婆子丫环小厮都跟陀螺一样,忙的脚不沾地,都紧绷着一根弦要将这场喜事办的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等喜宴散尽,所有人都松懈了下来,倒头可不就睡的沉了。

新房里,昨晚夏芍药起先还带着几分尴尬,与夏景行聊过几句之后上眼皮与下眼皮已经止不住打架,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夏景行这些日子倒是在别院里休养,比她清闲多了。好吃好眠,听着身边平稳的呼吸,倒是忍不住一笑。这丫头平时听说在外面很是精明能干,对自己家里人倒好似有些迷糊不设防。

想到他如今也算是她的家人,她虽不知他的喜恶,到底也是竭尽所能,还想着让他学文习武,但有喜欢尽管去做,心内不由软了下来。

外面的拍门声响,耳房的丫环还没醒,夏景行倒听到了,立刻翻身坐起,将外袍披了起来,轻轻去推夏芍药,“芍药,醒醒……”却是初次唤她闺名。

夏芍药睡的极沉,她累极而眠,且眼瞧着这几日夏南天气色一日好过一日,心上忧愁去了一半,被夏景行推了好几下才醒,人还有些迷迷懵懵,院子里丫环婆子已经去开了门,往新房来报信了。

“外面在吵,好像有事。”

夏景行穿好了外袍,系好腰带,套好了靴子去开门。

素娥头发都散着,衣服草草穿好,也是才醒了慌慌张张来传话:“姑娘,老爷有些不大好……静心斋来人,想让姑娘过去一趟。”

静心斋前来报信的是丫环多玉,生的粗粗壮壮,老实头一个,这会儿吓的人都有些傻了。被素娥引着进来,一头就跪倒在了青砖地上,“姑娘,华管家说老爷怎么都叫不醒……”

夏芍药眼前一黑,差点朝后倒过去,被夏景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倒进了他怀里才缓了口气,眼睛闭了一瞬,才缓缓睁开,人已经是镇定了许多,推开夏景行的手就去拿衣服,却又嫌喜服累赘,立刻吩咐素娥:“给我拿件家常衣服来。快!”

她失态也不过就是初闻消息的这一下子,很快就打起精神来,镇定下来迅速下地穿衣,套了件家常的莲青色襦裙,钗环一概皆无。头发也是随便拢了一把就要往静心斋去了,才到了门口似又想起什么,扭头招呼夏景行:“夫君也去。”就算是她不招呼,夏景行也是准备一起去的,只是难得她在这么慌乱的时候还能记着他。

小夫妻俩匆匆忙忙到得静心斋,才踏进院子,就见院子里灯火通明,丫环婆子皆面色惶惶,见得夏芍药来,倒好似见到了主心骨。

卧房里,夏南天双目紧闭,倒好似睡过去一般。华元与小丫环多春正守着夏南天,急的团团转。

“姑娘你可来了,老爷昨晚还好好的,睡到半夜,听得他迷糊喊了两声夫人的名讳,再叫就醒不过来了。”

夏芍药昨晚还来瞧过,陪着夏南天说了会子话,看着他喝了药闭上眼睛睡觉了,从静心斋回思萱堂的路上,才被寒向荣截住的。

夏南天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突发情况她已经经历了好几次,每次都有揪心之感,只觉捱不过这黑沉沉的夜。眼下天色还黑,街上还在宵禁,就算是出门去也请不到大夫,还会被巡街的官兵给抓回去。

她上前去摸夏南天的手,只觉触手冰凉,伸手去摸他的额头,额头也冰凉,手再往鼻端移过去的时候,无端端便有些发抖,还是身后跟着的夏景行在夏南天鼻端试探了一下,感觉到一点浅浅的呼吸,朝她递个宽慰的眼神,心知夏南天这样子,还真有些不大好。

他眼下也不过就是在粉饰太平,哄得她少些伤心。

夏芍药便抓着夏南天的手,放平了去把脉,轻按分散零乱,中按渐空,重按则无,整个面色都白了起来。这是她自夏南天病了之后,逐渐学得的新技能,虽然不及经年的老大夫摸的精准,却也能摸得个三四分了。

她记得教她把脉的那位老大夫曾经说过,脉浮散无根,主元气离散,胃气衰败,气血消亡,精气将绝,实乃病危之兆。

她倒宁愿自己把脉不准,摸错了脉。

夫妻俩守在夏南天床边,听着房里更漏声挨时辰,只盼着天快快亮起来。夏芍药隔得一会儿就要唤两声:“爹爹——”夏南天依旧闭着眼睛不曾睁开。

好不容易天色麻亮,前院的下人们都走动了起来,夏芍药便立刻吩咐老仆华元去请大夫。

“姑娘,请哪位大夫?”华元都有点发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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