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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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阿竹的从容平和不一样的是,叶同此时的心里像燃烧着一团火苗,他是府试第一,远远压阿竹一头的,不曾想乡试出了差错,阿竹竟然得了会员,而他,竟是三十四名,原本以为和负责科举相关事宜的礼部尚书家的姑娘订下亲事,自己一个进士及第更是固若金汤,牢不可破的!

谁曾想,吴家嫡小姐带出去应酬的吴芷沅,竟曾流连于勾栏酒肆!

他清清白白的一个进京应试的学子,凭什么受到这般的侮辱!

退亲!他一定要退亲!

可是,当云阳侯府的管家,留下一万两的银票在他书房里的时候,从未有过的屈辱感,让他脑子一片空白,千两一张的银票,整整十张,整整齐齐地码在他平日里研磨写字的书桌上!

这间两进小院落,是他用了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五千两购置的,和吴府隔着两条大街,他原想着卖吴家一个好,让吴芷沅出嫁后离娘家近一些,自也暗含着,让吴尚书到时周旋一下让他留在京都的意图!

可是一个勾栏的女子,十张千两的银票,叶同从未有过的恨过银子!

“少爷,老爷那边派人来问话,让你今个晌午过去用饭!”门外的小厮,轻轻地叩了下书房的门,传达了叶老爷的意思。

“不去!”

伴随着叶问不耐的怒吼声,一只茶盏砸在了门上,“嘭”地一声闷响后,化为碎片。

当日郎中说要给祖父冲喜,家里适龄的儿郎只有他未娶!可他是注定要做京官的人,怎可娶这乡野妇人!他说服了娘亲!

爹爹娶了楚家的女儿!

直至此时,娘亲悲凉、绝望的眼神,他依旧难以忘记,每每在午夜梦回里,娘亲的眼睛化成了汩汩流淌的溪流,那溪水,一直淌,一直淌,它已然露了干涸的迹象,可是它还在淌着,他想让它听,可是溪水听不见他的声音!

快年逾四十的爹爹枯木逢春,真心宠爱起十六岁如花般娇嫩的楚蕊!他的小娘!那个她不曾正眼瞧过一眼的姑娘,进了叶家以后,竟然也迅速地染了叶家人使暗刀子的潜质!

他毁了楚蕊,所以,楚蕊也要毁了他!

☆、第91章 夜半狰狞

柳叶巷里的丁家,张木有些失神地坐在梳妆台前,今日连女学生们都能瞅出来,周县令是看上了花蕊了,其实莫说周县令,便是自个,也曾为花蕊的美貌震动过。

世间真的有这般的美人,琼鼻樱唇,黛如柳山眉,一双似嗔似痴的善眸,微微一瞥便像山中清泉一般婉转清亮,好似蕴涵着一株晶莹剔透的高山水芙蓉。

吴陵看着坐在梳妆台前怔愣的媳妇,放下手中盛着热水的面盆,走过去伸手按在了媳妇的肩上,见媳妇微微动了身子,提议道:“娘子既然这般放不下花夫子的事,便过府去问问吧!”

今天花氏撂下众人,匆匆走后,一直便没再传过话来,那周县令今日里已然露出狰狞的面目,怕是不会真的走齐了三媒六聘的步骤,怕是已经等不及地要对花氏下手了。

“娘子,花氏此时怕是有些不安全,我们还是把她悄悄带到家里来住吧!”

之前他让刘婶子进周府,才知道县令对女色上头颇为痴迷,这几年纳进府上有名分的小妾都有八房,其中府上颜色鲜亮些的丫头也有好些难逃魔手,可能还有些荤素不忌,刘婶子说,听闻府上还有两房侍妾共同侍候过的!

这等烂至骨头的人,花娘子又怎会真心嫁与,怕是一方面是当时境况有些为难,另一方面,怕也是花娘子自己那边可能遇到了些麻烦。

吴陵给媳妇按着肩,思虑了片刻,还是将之前县令有意败坏媳妇名声的事说了出来。

“相公,我昨个见那县令,心里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私下的生活竟然这般糜烂,以前在镇上的时候,还听说县令是李秀才的学生呢!”

“娘子,你忘了,当初赵问娶李秀儿,便是想靠着李秀才好攀上周县令呢!”吴陵揉着媳妇的眉心,微勾着唇角,想起以前和赵问的是非,现在才觉得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周县令这里,才是动真格的,他们一介小市民,要想和一地的父母官较量,俨然是以卵击石头。

可是,一旦危及他们的生存底线,任何人都不会坐以待毙的吧!

张木想起李秀儿和赵问,来县城定居也才一年,可是在水阳村的事,好像已经隔了好久一般,她和相公、公婆一起在这里定居,开女学馆、竹篾铺,遇着了苏娘子、花娘子和刘婶子、王嬷嬷、李娘子她们,还有学馆里的女学生们,张木觉得现在的生活恰合她的心意,她好不容易在这个时代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至于名声又一次被败坏,张木并没有有什么太大的感受,她的再嫁之身,在这个时代本就是颇有非议的,只是相公不介意,她的公婆也不当一回事,张木便觉得外人的非言非语也无关痛痒了!

特别是有了福福以后,张木觉得自己以往的棱角好像也平缓了许多。

反手握住吴陵的手,平静地说:“相公,这一次我们不能让周县令得逞,以他的脾性,只要他还在任上,再过个几年,学馆里的女学生怕也会遭毒手的!”

昨日相怡那般胆颤地移到她的边上,怕也是被县令那毫不掩饰的赤果果的龌蹉心思吓到了,相怡才八岁不说,学馆里的青青她们已然有十二岁了,再过两年,便是一朵娉娉婷婷婷的牡丹花!

“好,娘子,我听你的!”

吴陵安抚地拥住了媳妇,在遇到媳妇之前,他从没想过他会有自己的家,会有一个像福福一样胖墩墩又柔软香馨的女儿。

他本是孑然一身的,唯一的牵挂便是媳妇和女儿,可是周县令之前那般羞辱媳妇,他心里便已埋下了些许狠绝的念头。

没想到周县令竟然身体未愈,便又动了这种龌蹉心思!

两人一时拥着,感受着彼此身体传来的热度,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

“喵呜,喵呜!”

美人不知何时窝在了两人脚边,吴陵看了下未关严实的房门,笑道:“阿木,美人现在整日里和福福关系这般好,等福福会自个走了,你说,会不会学美人老偷偷地溜进我们屋来!”

张木嗤笑道,“相公,你想多了,我可没准备让福福一直待在娘那边,等这段时间女学生们能将竹篾铺子的生意上手了,我就把福福抱回来住!”

女儿不在身边,她有时夜里都睡不踏实,听着一点响动,都想着是不是前头女儿半夜又闹起了脾气,不好好睡觉了!

因她这段时间实在早出晚归的,怕扰了女儿的睡梦才让婆婆带的可好,小孩子家家的,还是要和爹娘待在一块才亲昵!

张木弯腰抱起美人,看着它脚上沾着的小黑泥,不由地眼角抽了抽,“相公,我们多久没给美人洗爪子了啊?”

貌似今天早上还是美人用爪子把她挠醒的!

忍不住走到床边,摊开被褥,一个个梅花状的小黑印子,深深浅浅地落了好几个在锦被上!

什么赵问,什么县令,谁也没有此刻这几个小黑梅花印让张木觉得悲愤,为嘛家里一向爱干净的猫也到了中二期!以往屋里都会有湿布,美人上床前会自己在湿布上踩踩的!

美人在张木怀里见着了那一个个小黑印子,将小脑袋往张木主人怀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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