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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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讲完了后,出乎意料,我没听到,想像中的安慰还有老师,家长们经常用的大道理灌输法。什么,你的主要任务是好好学习。你现在,就该以学习为主。什么,其它的不用想,什么考上好大学,比什么都强云云……

我没听到这些说法。

我听到的是这样的话。

“命数,命数!天意,天意啊!”

马彪子咬了牙,脖子青筋高高突起,仰头,念叨了两句,末了他一背手,挺了身,腰杆子板的笔直对我冷冷说:“想学拳,得先过我的考核才行!你顶着住吗?”

就这么一刹那。

马彪子陡然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不再是那个,啃猪手,喝啤酒的卖鱼老头儿了。

他像一杆枪,一棵挺直,耸立山巅的劲松。一身上下,全都是铮铮作响的钢筋铁骨!

我微微的一震。

顿了大概三到四秒的功夫,我对马彪子说:“顶着住!”

马彪子一转身:“好!跟我来!”

我想都没想,跟他身后,就走了过去。

我跟着马彪子,绕过他住的小屋儿,一直往下走,沿一个小陡道,走到了大河沿儿。

河沿儿拴了一条小木头船,马彪子过去,把拴船的铁链子松开,一抖手,扔进船舱,大踏步就走进了船里。

我跟着,上船,然后身体微蹲,手肤着船舷,保持好重心。

马彪子也不说话,拿起横在船上的一个大竹竿,撑船,直奔河心划去了。

也是这时候,北边,来了一大片的乌云,远处天际,隐隐有雷光闪烁。嗖嗖的小风吹过,我鼻子里,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水汽味儿。

这是要下大雨了呀。

但显然,马彪子不想因为这场雨中止他要对我的某种考验。

他撑了船,一直往河心划。

东大河,不涨水的时候,河面差不多有二百米宽,也算是一条很大的河了。

我们划了船,一直到了河心偏对岸的一个地方。

马彪子这时收起竿,背手,转身,淡淡对我说:“会游水吗?”

我点头:“会,狗刨!”

马彪子看了眼天空,又低头问我:“能游多远?”

我想了想:“七八米吧!”

马彪子冷哼:“把衣服脱了,跳河里,游到咱们来时的那个地方。你能游过去,不喊救命,我马彪子,就传你一些入门的功夫。但只是入门功夫而已。我跟人立过誓,这一辈子,都不能收徒,所以,我做不了你师父。”

我呆了呆,复又问:“入门功夫,入门功夫,能打吗?”

马彪子重重哼了一声:“入门功夫能打吗?可别看不起入门的基本功,把基本功学好了,六七个练家子都近不了你的身!”

我一喜:“好!我听你的,我,我现在就游!”

四月底的东北,天儿冷着呢。

那河沿,都还有没化干净的冰茬儿,这水有多冷,就可想而知了。

我可能是让齐凯给我气的,也可能是让马彪子激的,一时间,忘了这天儿有多冷,水有多凉,自已的水性,有多么的烂。转眼,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后,我把衣服往船舱里一扔,搂了胳膊,走到床头,作势正要跳,马彪子说话了。

“人,办什么事儿,都得有个精气神儿领着,你这姿势,哆嗦的跟个小鸡儿似的,就这胆气,你进水里,不得让这大河里的水把你给激死了?记着,人,是活是死,甭管怎么着,那口胆气,不能破,不能泄!”

我一怔,然后没跳。

马彪子怕我不明白,又继续说:“想要经得住这凉水激,你得拿出单刀会群雄,刀起人头落的胆气出来。没那个胆气,你回去吧!回去,继续过你的窝囊日子!”

“记着,别当那是凉水,就当这是水,然后,把咱们要办的事儿,给办了!就是这么简单,多一句废话没有!明白吗?”

马彪子说这番话时,不知为何,竟再无半点的东北口音。

我又是一怔,转瞬,我想起了书中的大侠,古时的豪杰!

也是这么一刹那,一股子热血,打从我心口窝,就跟着心跳的节奏,砰砰地传到了四肢。

我忽然想起了一位壮士说的话。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天晓得,这时间,我脑子怎么冒出大刀王五的话来了。

但不管怎样,腔子里的那口热血,它活了!

马彪子这时看了我表情微微一动,

我没多说话,只深吸口气,然后稍微活动下胳膊腿儿,末了,一个猛子,扑通,扎河里了。

先是沉水,然后浮出脑袋,又深吸口气,忘了刺骨的冰冷,我施展狗刨大法,在河里扑腾起来。

我要游,游到对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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