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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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娘的当然先护着儿子,更何况薛老太太护短她早就见识过的,刘氏一点也不奇怪,凄凄哀哀的站起来,抹着眼泪道:“儿媳一时气怒口不择言。”她回头看了眼薛镇世,“可是大哥对冬荣又是骂又是打的,儿媳实在是心疼啊。”

薛老太太视线落在两个儿子面上,薛镇世和薛镇扬一前一后跪着,她沉声道:“我千里迢迢的来,本以为能看见你们兄弟和和睦睦兴家旺族,没想到我一来就演了这么一出锣鼓戏给我瞧?”一顿又道,“都给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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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镇扬和薛镇世一前一后的起来。

刘氏急着让薛老太太做主,就哭道:“娘,大哥说要分家,分家就分家了,可他竟然要让冬荣带着泰哥儿净身出户,不但如此,还要把他们父子逐出宗族,娘,大哥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说完她又要跪下去,薛老太太身边的陶妈妈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刘氏,“二太太可别跪了,这地上凉的很。”

刘氏顿时尴尬的没了哭声。

陶妈妈松开刘氏又重新站在薛老太太身后。

“别的事稍后再说。”薛老太太皱着眉冷声道,“季行在哪里,先带我看季行!”说完视线一瞪薛镇扬,薛镇扬只得上前跟着引着薛老太太往内院走,“季行还没有醒。”

薛老太太听着又回头去看刘氏和薛镇世,喝道:“愣着做什么,站在这里还嫌人丢的不够!”

薛镇世一惊乖乖的跟在后头,刘氏心里飞快的转着,由自己的丫头扶着随着往前走。

“方氏人呢。”薛老太太和大老爷并肩走着,脸色很不好看,“季行都要春闱了,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你们做父母可真是一点都不操心,若是他有三长两短,我看你们也没脸在这个世上了。”

多少年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了,薛镇扬脸上挂不住可又不敢回嘴,只得低声道:“事情太过突然谁也不曾想到,儿子已经请了赫赫有名的封神医,还有一个月就能赶回来,只要他回来季行就会没事的。”

薛老太太听说过封神医,民间几乎将他传成了神祗一般的人物,药到病除几乎没有病能难得倒他,闻言她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路去了薛霭的院子。

方氏已经得了薛老太太来的消息,带着二房的薛思画以及大房里的四位小姐迎了过来,薛明和薛潋在学馆未归,她蹲身行了礼喊道:“娘。”抬头望着薛老太太,眼底有些怯怕的样子,“您怎么来了,我们不知道,也没有派人去接您,您路上还顺利吧。”

薛老太太冷笑一声:“你当然不会希望我来了。”说完视线一溜转了一圈落在周文茵身上,“茵姐儿过来,让外祖母看看!”

方氏尴尬的起了身朝薛镇扬看去,薛镇扬脸色沉沉的非常难看,她又去看后面跟着的俩的薛镇世和方氏,薛镇世倒还好,方氏的样子太过狼狈她忍不住露出惊讶来。

“外祖母。”周文茵过来扑在薛老太太的肩头,薛老太太爱怜的拍拍她,“可真是长高了长大了,变的外祖母都不敢认了。”

周文茵红着脸点头,哽咽着道:“外祖母您快去看看表哥吧,他……他还没醒。”就哭了起来。

薛老太太点点头牵着周文茵看也不看方氏就进了薛霭的院子,洮河和澄泥等人一一行了礼毕恭毕敬的站着,薛老太太径直入了房里,等看到床上躺着脸色已有些灰白的薛霭时顿时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的孙儿,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这可是作了什么孽啊。”他抱着薛霭哭的肝肠寸断。

方氏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薛思琪偷偷扯了扯薛思琴的衣袖朝薛老太太那边挤了挤眼睛,薛思琴摇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薛思琪瘪着嘴垂着头绞着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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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清垂着眉眼站在薛思琴身边。

薛老太太哭了一阵子,别人不敢劝,周文茵便上去扶着她给她擦眼泪,轻声细语的劝着道:“……虽说没有醒,可暂时也不会有事,您赶了一路也辛苦的很,可千万不要伤了身子。”又道,“表哥若是知道您来肯定会高兴的,您要保重自己等他醒过来才是。”

薛老太太就收了眼泪,周文茵就回头吩咐半安:“去打热水来服侍老太太梳洗。”半安应是机灵的去打了热水过来,周文茵帮薛老太太腿了手上的戒子手镯,又卸了钗环重新梳洗过。

大家就按齿序在正厅里坐了下来。

“说吧。”薛老太太皱着眉头,凌厉的视线在众人身上一扫,落在刘氏薛镇世身上,“老二你说,这唱的哪出戏?”

薛镇世不知道怎么说,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不对,大哥罚他虽有些重,可是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犹豫着就不知道怎么开口,那边刘氏就忍不住了,哭着道:“娘,冬荣被吓的不轻,这会儿哪里还能囫囵说句话来。您是不知道,这段日子大哥是如何对我们的,虽说我冬荣犯糊涂在私运上掺了几股,可是那也是为了家里好,大哥就像是我们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不但要和我们分家,还要把我们一家子赶出去,您说,这不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泰哥儿秋天就要乡试了,这让他如何安心读书上考场啊。”

薛老太太听着没有说话,眉毛都没有抬一下,视线就从刘氏身上转到方氏身上,问道:“老大媳妇,你说!”

方氏心头一怔,就想到她刚成亲那几年在临安的日子,婆母每天卯正起床,她就必须卯时差一刻在院子外头候着,一日三餐,天亮到天黑都要伺候着,冷了烧炉子,热了打扇子,但凡做的不如意便冷眼相待,平时她也受了,后来怀了季行,她依旧挺着五六个月的肚子在她跟前立着规矩,白天太累晚上又睡不好,浑身浮肿的跟发面的馒头似的……

她还偷偷和陆妈妈说,婆母的性子不像个女人,倒像个男人一样,不喜欢谁就摆在脸上,一点都不会心慈手软。

“你也受委屈了?”薛老太太满脸的不悦,没有娘的女子如何能娶,便是如方氏这样处处小家子气拿不出手,亏她方家在临安还有些底蕴,若是不知道的,真以为他们娶了个什么田庄里妇人!

方氏缩了缩,想到薛霭受的罪,她心里一横就站了出去,回道:“儿媳作为长嫂没有将二叔和弟妹照顾好,引着他们走正道,儿媳有罪,不敢受委屈。”

幼清暗暗称赞,姑母这话说的极是漂亮。

薛老太太一愣,面色微微一缓,道:“你知道便好,这个家既是你当,弟弟和弟媳以及侄儿侄女的责任自然也在你身上,如今一个家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说你没有责任我都不信。”

方氏垂头应是不敢反驳。

薛老太太的气才消了一点,转头望着薛镇扬,问道:“刘氏说你们长房欺负她,可是有这事?”又道,“好好的你分什么家,还要把冬荣逐出宗族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说着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我也知道你素来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你和说说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当着儿女和下人的面,薛镇扬实在不想把这些龌龊的事情说出来,只是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不分家往后大家也没有办法住在一起,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了了这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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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事情起因是私运……”他将事情的前后一起说了一遍,越说越生气,“若非我弹劾赖恩,赖恩又引出了曾毅和刘侯爷,我如何能想得到他们一个亲叔叔一个婶婶竟然敢对自己的侄儿动手!我虽是恨不得将他们送去衙门,可我和冬荣毕竟是同胞兄弟……这个家非分不可。”

自己儿子什么性子薛老太太比谁都清楚,薛镇扬爱护弟弟她也看在眼里,机会第一时间她就相信了薛镇扬的话,她怒目圆瞪,悲痛欲绝的看着自己的次子:“冬荣,你说,你兄长说的可是真的?”

“娘……我……”薛镇世吞吞吐吐的不敢说话,薛老太太一拍桌子气的指着薛镇世夫妻两说不出话来,刘氏立刻辩解道,“大哥说我们对季行下毒,他不过胡乱猜测罢了,没有证据,他分明就是诬陷我们。”

“诬陷?!”薛老太太喝道,“他好好的怎么不说别人,你们是一家人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和我说过你们半句不妥的话,如今好好的怎么会来诬陷你们?”一顿又道,“你们本事越来越大了,季行可是你们的亲侄子啊,他在你们眼前长大,又懂事又沉稳。他小的时候就知道,长大了好好读书做大官,将来光宗耀祖护着弟弟妹妹,让父亲母亲,叔叔婶婶老来都能有所依靠,那么小的孩子都知道孝顺你们,你们却能对他做出这种事情来。”

薛镇世无地自容,垂着头跪在地上,道:“娘,孩儿知道错了。”又指着刘氏,“都是这个蛇蝎妇人,是她对季行下毒的,今天要不是大哥说,我都不知道!”

薛老太太听薛镇世这么一说,心思顿时一清,终于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变成了黑心肝的人,冷笑了几声,她道,“我道冬荣素来老实胆小,就是做生意多投点银子还要问他大哥问我拿主意,如今竟是出息了,走私海运都敢掺和,还一出手就是六十万两。事情出了问题不但不反思自己,还怪别人不帮他反过来对自己的侄儿下黑手,这种事情我养出的儿子怎么可能做的出来。”她气的不行指着刘氏恨不能一巴掌扇死她,“原来就是你这个黑心的东西,真是气死我了。”她端了茶盅对着刘氏的脸就泼了她一脸,“分家,我看不是要分家,是要把你休了才对,我们薛家可容不下你这么恶毒的妇人。”

一杯刚冲的茶水泼在脸上,刘氏烫的顿时捂着脸惨叫起来,薛老太太根本不解恨,指着陶妈妈道:“去,让人给刘家侯爷带口信,让他把人给我领回家去!”这是要把刘氏休了。

薛镇世张了几次嘴,却始终不敢开口。

门外薛思画推开扶着的要吐,提着裙摆冲了进来,“娘!”她抱着痛苦不已的刘氏,簌簌的落着眼泪,“娘,您怎么了!”又拉着跪在一边垂着头的薛镇世衣摆,“父亲,父亲,您快让人去请大夫啊。”

薛镇世哪里敢动,束手束脚的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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