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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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非晚这么想,又否决了。不,还不够。她拿到的东西是是她应得的,而那些人的报应则远远未够。目前的情况,最多只能说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她的计划,也才刚刚开始!

虽然元非晚不出声,但萧欥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自然对这种心理活动有所揣摩。换成是别人拿回自己被偷走的东西,说不得高兴激动;但放到元非晚身上,反应却平淡得过分了……

不,应该也不是平淡,而是合该如此。那些东西本就是她的,并且她坚信它们早晚会回到她手里,当然不惊讶。不仅如此,她很可能还在计划些别的东西——

以那些人过去做的事,只是让他们吐钱出来,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你现在要进城去吗?”萧欥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什么?”元非晚被这话从思考中惊醒,“我为什么要……”说到一半,她忽而领悟了萧欥的用意:“你知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萧欥一脸无辜。“我只是随口一问。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是吗?”

元非晚默默地盯了明显在撒谎的人一眼。别人就算了,但萧欥……他在这种事上撒谎,到底有什么好处?而若是确定这事是真的,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地进城?

“里头已经够乱了,我想我最好哪里也不去。”她最后这么回答。反正她不去,也自有水碧做事;她只要等结果就好!

萧欥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不需要里应外合吗?”

里应外合?哪门子的里,又是哪门子的外啊?虽说萧欥对这件事异乎寻常的关注并不会拖后腿、而是令她如虎添翼,但感觉怎么怪怪的呢……

元非晚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她越来越搞不清楚萧欥了——有时候是直球,有些时候又拐弯抹角。但无论是哪种,萧欥都是一副“我知道你平时都在装柔弱、但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的神情……

去,他们只是单纯的事业合作伙伴而已,和家庭以及感情都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吧?

虽然元非晚这么想,但她也知道,萧欥打定了主意要让这条界限模糊再模糊。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但她现在的情况,只能坐看对方推进攻势啊!

元非晚有些莫名的危机感。在和其他人的相处中,她基本上都处于主导地位;这时候变成了被动,一时半会儿(还有可能持续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夺回,自然觉得危险。

萧欥也是个聪明人。见元非晚彻底不答话了,他便见好就收。反正点到即止就够用了;而且话再说回来,对方八成并不需要谁提点。“刚才是我多话。”他轻声道,语气里没有惯常的说一不二。“既然东西已经物归原主,我就先告辞了。”说着,他便起了身。

见对方真的说走就走,元非晚条件反射地追了句:“郎君?”

“怎么?”萧欥回头,便看到元非晚也站了起来,纱帘上映出她窈窕绰约的身形。

元非晚清了清脑袋里的东西。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德王绝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同时,很可能还是个说做就做的人。不管面前有什么困难,他都不会轻易放弃。这次他送来东西,也就坐了片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弃他之前就想做的。

元非晚努力不让自己去思考自己已经变成了别人势在必得的目标——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而是一个她从未涉及过的领域——因为她觉得那对她的判断是一种新的干扰。“郎君帮了芷溪这么一个大忙,芷溪理当表示感谢。”

萧欥顿了一顿。其实他做这个就没图回报,但元非晚都这么说了,他也乐意接下:“娘子的意思是?”

“如若请郎君喝茶,郎君可否赏脸?”元非晚问。

萧欥差点笑出声来。元光耀上次也这么说……该说不愧是父女吗?“那可要先谢过娘子了。”

其实元非晚是根本想不出萧欥想要什么,便提了一个最保险的答案——毕竟,萧欥一个王爷,要什么没有,还图她的东西吗?此时听萧欥答应,她便点头道:“那就……”

未曾想还没说完,萧欥又补了一句:“时间我定。”

嗯?元非晚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确实没法反对。“也好。”

萧欥这回真笑了。他颊边有个不太明显的酒窝,浅浅地显出来时,就往原本就俊秀的脸庞上添了一笔活泼与亲近,比平时更像个不足弱冠的少年人。

“那便下次再见。”他愉悦道,然后身形倏尔消失在栏杆后头。

见人直接凭空翻了下去,元非晚不免有些目瞪口呆。然后她才意识到,德王殿下大概、也许、可能……真的很高兴?以至于最基本的掩饰都不耐烦做了?但必须得承认,冰山融化真的很招人……

元非晚默默望天。她现在觉得,在把手头的事情做完后,她真该把萧欥对她有意思这件事提上日程了。因为如果萧欥不改变主意,她这样去长安就会有更多麻烦!

就算元非晚再怎么想,她都绝想不到,萧欥想要改的喝茶时间是什么时候。而如果她知道,一定会早早地把萧欥打入大尾巴狼的行列里——

听到喝茶立刻就想到媳妇茶,德王殿下您还能不能好了?

相比于别院这里冒着的米分红泡泡,元府那里则是一片乌烟瘴气。

老夫人的私房是元光宗偷的,元光宗做这事时又没人看见(至少没有惊动元府里的人),并且打定主意矢口否认,那衙役又问得出什么?

“不是我!”

“不是我!”

“不是我!”

没人承认是自己做的,并且为证清白花样百出。发毒誓的就不说了,甚至还有人要抱着柱子往上撞……

一干衙役都表示,心很累,感觉不会再爱了。平日里看着元府也挺正常的,怎么丢了东西后人人都不太正常?画风变得太快,他们接受不能啊!

“一哭二闹三上吊,”好容易出了门,才有年轻衙役心直口快地抱怨,“搞什么鬼啊!”撞死了钱也回不来!

另个年纪大些的则说:“看来昨天大家说的倒也不是空穴来风。元府都靠大房撑着;大房这一走,就全塌了!”

被这么一提醒,第三个衙役忽然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疑点:“老夫人东西被偷了,把人都叫了过来……但是元先生怎么不在?不仅不在,他们也根本没提他?”照理说,作为元家老大,这事儿元光耀肯定得管管吧?

“要么是管不着,要么是不用管。”第二个衙役凉飕飕地开了口。“依我看,第二点可能更大些。”

其他两个衙役都悚然一惊。不用管?这话的意思岂不是,元光耀已经和老夫人、二三房毫无干系?也就是……“他们真分家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第二个衙役果断撇清麻烦,“反正左右不是我们该管的。现在赶紧回去,把这事往上禀告一下吧。若是那些人以为咱们不给尽力查,不知道还能闹出什么来呢!”

其他两人觉得这话非常有道理,便加快了脚步。

送走了差役,时间已经要到中午了。往常这时,老夫人就等着午饭,此时她却一点心情也没有。事实上,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她连水红带回来的豌豆糕都一口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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