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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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莹美道:“他不答应又怎样?他是鸢萝的什么人?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还轮不到他做主。”

以前她对齐怀渊恭敬礼让,可是现在,眼前连家就要赶上他们齐家了,她又岂会将他放在眼里?

连彦博感觉眼睛酸涩的厉害,上下眼皮像是沾了胶水,一碰到就粘的牢牢的,很难睁开。身体的疲惫令他愈发不耐烦起来。

“行了妈你别说了。这事以后再说,我累了,先上去休息。”

陈莹美想要叫住他,可她刚转过身,连彦博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尽头,只得作罢。

在外人眼里,陈莹美想来知书达理,温婉端庄,带人宽和有礼,行事井井有条。只有她最亲近的丈夫跟儿子,才知道她的骨子里其实有股倔劲。她想要做的事,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达成,只不过她的行为方式,从来都不激进。她总是会让自己站在有理有据的一方,以一种柔和却又理所当然的霸道的方式令对方服从。绝大多数时候,对方连丝毫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就像这一次。那天晚上她跟连彦博沟通不行,她索性就将此事堂而皇之的公开,连同一家人向他施压。

继承鸢萝遗产的人是奶奶,等奶奶过世,将来这些钱必然是两房平分的。二叔一家更需要钱。陈莹美还保留了几分含蓄的风度,那白宁兰,可就表现的相当露骨了。

她说:“哎呀彦博啊。鸢萝这一去,留下那么多钱,总不能白白便宜别人不是?要知道,西家那边还有个西鹤明呢,要是被他抢先一步,那那些钱我们可一分都捞不着。以前西家不待见鸢萝,还不是我们护着疼着?现在她出事了,把遗产留给我们,也是应该的。”

“是啊。鸢萝的死让人痛心。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就应该做最好的考虑。你奶奶那么疼鸢萝,如果由她继承财产,鸢萝泉下有知,想必也会欣慰的。”二叔也说道。

连彦博疲惫的揉着眉心,胸中忽然升腾起一团怒火,不快地道:“既然你们那么想要鸢萝的钱,为什么你们自己不去?却在这里逼我。”

白宁兰说:“要是可以,我早就去了。偏我跟你妈两个人都没经过事儿,你爸跟你二叔,还有你二弟,他们都是从政的,这些个事,不好他们出手。你不一样,你是做生意的嘛。而且啊……”白宁兰停顿住,瞟了一眼陈莹美,说:“而且我跟你妈商量好了,由你出面,事情成了,我们□□分账,不亏了你。”

“你们?”连彦博勃然大怒,嚯得站起身指着他的家人,眸中满是失望,但到底说不出难听的话来。

“彦博,你坐下。”他父亲说道。

连彦博再度落座。

他父亲说:“事到如今,连家已经骑虎难下,这次的事,你不去也得去。”

连彦博垂着眉头就是不说话。

看到他这幅样子,他父亲赫然而怒,一拍桌子,起身喝道:“如果你想要看连家倒台,那就尽管不去。”说完,气呼呼地转身上楼。

他父亲走了,可余下的人却是怎么都不肯走的。二叔二婶始终围着叽叽喳喳,母亲坐在一边淡淡地注视着自己,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他忽然感觉她好陌生,不单是她,整个家都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凉的陌生感,恍恍惚惚间,他甚至觉得,他们其实不是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在过去的时光里,在他曾经对他们的认知里。但理智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也知道,连家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他曾经想过,开口跟鸢萝借,他知道,只要他开口,不管多少,鸢萝都会给他,哪怕要她全部的钱,她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可是,那是她给他。而不是现在这样,以一种龌蹉凉薄的方式得到。如果鸢萝真的在天有灵,看见了,只怕会很伤心吧。她肯定想不到,原来一直疼爱着她的舅父舅母,竟然在她尸骨还下落不明的时候,就开始算计她的钱了。

视线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他仰起头靠在沙发上,睁大了眼睛,一眨都不敢眨,深怕一个不小心,眼睛里那层水波就破了。

心脏仿佛被栓上了一根红绳子,两个小人在那里拔河,一个用力地拧过来,另一个狠劲拉过去,扯地心脏都快要裂开了。

一头是家人需要钱,一头是对鸢萝的愧疚。他到底,该如何抉择?

☆、第133章

连家虽然需要钱,但到底是世家大族,目光长远,行事不肯落人口舌。在申请判决西崇明死亡的时候,虽然有公安局出具的该人不可能生存证明,但还是被法院驳回。理由是,判决公民死亡,申请人也是有顺序的,第一是配偶、子女、父母,第二是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白翠浓母女已失去资格,也就是说,目前唯一有资格申请判决西崇明死亡的人,是西鹤明。连家就找上了西鹤明。

连家的意思是,西崇明的财产全部归西鹤明所有,他们只拿西鸢萝的。

西鹤明不傻,他有机会继承西崇明父女所有财产,又怎么可能为他人做嫁衣裳,先判决西崇明死亡?

但连家胜在有权有势。不消说如何打压,光就一个拖字,就足以令西氏集团陷入困境。西氏集团群龙无首,西鹤明这个董事长名不正言不顺,撑不了多久。

西鹤明虽不说富可敌国,却也是家财万贯,儿子又没了,要那么多钱何用?他不肯跟连家合作,无非也就是看不惯他们无此无情的作法。他唯一在乎的,是他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西氏集团。

人一旦有了在乎,也就有了弱点。最终,西鹤明没能招架住连家的施压,向法院申请判决西崇明死亡。

西崇明的死亡判决一下来。一石激起千层浪。荀意林恒等人立马反应过来连家要做什么,偏生荀意这时又联系不到西鸢萝,顿时慌了手脚,思来想去,只好去找了齐怀渊。

连家唯恐夜长梦多,在西崇明死亡判决下来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赶去法院,申请判决西鸢萝死亡。但当他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却赫然发现,齐怀渊站在门口。

齐怀渊站在初秋*辣的阳光底下,神情肃穆,连若凝霜,倒像是一块寒冰,令人望而生畏。

当他看见连彥博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脸色更加难看,掩抑不住愤怒与失望。

“我真的没有想到,出现在这里的人竟然会是你?”齐怀渊说。

连彥博羞愧地低下头。

陈莹美恨铁不成钢,横了一眼儿子,转而对上齐怀渊,堂皇地道:“大公子,鸢萝是连家的外孙女,她的事,自然就是连家的事。”

荀意站在边上,此时忍不住反唇相讥,“要是你们真把鸢萝当外孙女,又怎么会巴望着她死?还是,陈夫人其实是想说,鸢萝的钱,就是连家的钱?”

陈莹美是见惯了场面的人,荀意的话虽然难听,却并没有激怒她。

“如果你们能让鸢萝活过来,别说是她的钱,就算是倾尽连家的钱我也在所不惜,但是,你们能让她活过来吗?你们能吗?”

荀意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虽然知道西鸢萝没死,但是她不知道这些天西鸢萝到底干什么去了,怕影响她的计划,她不敢说出来。

齐怀渊上前对连彥博说:“彦博,如果你想要鸢萝的钱,等她回来,无论你要多少,她都会给你。你何苦非要如此?等鸢萝回来,知道她最敬爱的大表哥居然这么做,她该有多伤心。”

“我……”连彥博神色悲戚,有些动容。

陈莹美赶紧说道:“连家的事,无需外人插手。彦博,我们走。”说着,拉起连彥博的手往法院里面走。

“只要有我在,今天谁也别想判决鸢萝死亡。”齐怀渊霸气凌然喝到。

陈莹美和连彥博闻言顿下脚步,回过身来,陈莹美不由讥讽道:“哟,大公子好大的威风。但是你凭什么不让?你跟鸢萝早就已经解除婚约了。她的事,你没资格管。”说罢,继续往里走。齐怀渊和荀意也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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