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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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说:“你知道吗,其实是你表姐夫帮了你,他在关帝庙时说,会抓到凶手替你报仇,原来不是顺口说来安慰你表姐的话,而是真的。”

“看来,他不是个坏人,而且,很有心智,应该不是能随意被挑拨的人,或许,你应该试着相信他。”

“你表姐终究还是要和他在一起……”

她身旁的柳俊青始终沉默着,从他现形开始,便沉默得如一株夕阳下黯淡的垂柳。

夏芩叹了口气,坐下来:“你还有什么话要对你表姐说吗,我可以替你写下来,转交给她。”

柳俊青的脸上如笼着一层淡淡的雾霭,神色凄茫:“我不知道……有些话,我还该不该说……我希望她过得好,安宁富足,希望有人真心疼爱她,不再让她委曲求全……可是这些,我却再也做不到了……”

夏芩:“活着的人总会活下去,你再担心也无用,若她知道你死了还在担心她,只怕每天哭也要哭死了,还谈什么安宁富足?能做到的事去做,不能做了就放手不要再给别人增加负担,你确定你现在不要去轮回?”

柳俊青:“……”

他有些不能接受该姑娘的观点如此简单粗暴。

漫长的伤感怀旧过后,柳俊青终于化为一道细细的青芒消失于夏芩手中的纸符莲花。

夏芩把写好的信交给前来结账的铁英让他代为转交,而后自己雇了一辆车,在日头稍稍落下去一点后赶往松山寺。

夕阳西下,晚霞如锦,短短的一段路,短短的几天时间,此时回头望去,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卷入别人的故事,就像亲历了一段浓缩的人生,人仿佛也在这段人生中在不知不觉地长大了。

☆、第14章 杀人伞(6)

第14章

回到松山寺,已是日暮时分,走在清幽僻静的山路上,但觉风生袖底,虫鸣悦耳,一路的俗虑尘怀爽然顿释,身心舒泰。

到了寺中,夏芩迫不及待地先见了师傅,把满袖兜的纸莲花捧给她,然后汇报了这几日来所见所闻。

定逸师傅专注地听着,手中的佛珠一粒粒滑过,待她说完,慈和道:“先去吃饭吧,饭后早点休息,下次遇到这样的事记得要再小心一些,凡事保护好自己。”

夏芩低低地“嗯”了一声,见师傅托起莲花准备超度,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几日不见,两位师妹的表现也透着怪异。

小师妹慧心殷勤地为她布饭布菜,布完饭还不走,没事找事地在她的周围东抹一下西抹一下,不时抬头偷瞄她一眼,待她疑问的目光扫过去,慧心马上颠颠跑过来问:“师姐,这些够不够,要不要再加一个馒头?白面馒头哦,师傅都舍不得吃,剩下一个。”

夏芩连忙拒绝:“够了,已经足够了,这里就不麻烦你了,碗我自己洗。”

慧心失落地“哦”了一声,又开始没事找事地在她的周围东抹一下,西抹一下。

连一向恨不能离她十万八千里的慧静也反常地凑过来,把一个笼子状的东西墩在她面前,不自然道:“喏,送给你的。”

半人多高的笼子,荆条搭架,外罩纱帐,十分诡异地让人想起传说中的猪笼,夏芩目瞪口呆地看着它,虽然很想礼貌表达一下谢意,然而脸上却诚实地显现出一种被雷劈了的表情。

慧心见状连忙解释:“晚上打坐的时候可以把它罩在身上,就跟蚊帐一样,蚊子叮不着。是慧静师姐看到山下卖烧饼的烧饼罩子想到这个的,给师傅和咱们每人都做了一个,真的很好用呢。”

夏芩:“……”

原来她把我们当成了一锅烧饼,夏芩不着边际地想,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一个接近于微笑的表情,违心地夸赞:“呃,很有巧思,谢谢。”

饭罢,提着笼子回房,内心无数的苦逼不足以拯救她此时的囧相。

暮霭宛如流水,轻柔地漫过满寺此起彼伏的飞檐楼阁花木庭院,画中君飘然玉立于她的门前,如在等候一个晚归的稚子,等候着她。

直到看到他,她连日来波荡的心才仿佛终于找到了落脚处,真正安宁下来。

檐下月影幽幽,静静希冀无声。她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对他说,比如,她不应该忘了两人的约定,不带画卷出门。

比如,她这几日经历的种种,心境的起伏,情绪的跌宕。

可是看到此时的他,不知为何,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画中君温然含笑:“你在县城的事我已知悉,做得极好,我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累了这几日,早些休息,明日再详谈。”

夏芩耳后有一点热,心情却一下子松快了,“嗯”了一声,进房去也。

次日醒来,一如往常,洗漱、早课、早饭、听画中君讲《左传》,与他细谈城中之事,听他品评得失,而后是寺中一应事务,晚课等等。

充实平和的节奏令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舒适泰然,仿佛久在鬼蜮终于回到了人间。

两日的阳光生活后,夏芩去了那间偏僻的接鬼室。

寺中所有的房屋都有翻盖或修补,唯这一间仍然保持原貌。

墙壁上的漆已经剥落,滴水檐下蔓起长长的青苔,四面翘起的檐角断了一只,屋前屋后青桐森森。

即便是在夏日,也弥漫着阴冷的气息。

原本是一间废弃的储物室,被她用来接待异客。

夏芩刚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慌忙跑出去四下看看,是那间屋子没错,可是进了门,却是翻天覆地另一重世界。

空间宽大了十倍不止,平整的墙壁泛出凝重的青石色,一壁还有宏大精美的画卷,脚下所踩的地面都像是精雕细刻的艺术品。

违反常理地营造出一个内部大于外部的离奇景象。

房间中央,她放桌子的地方,凭空横出一具棺木,棺木上,古朴的笔筒幻成了魂灯,魂灯旁,姿态曼妙地坐着一名绝美的女子,女子一面悠闲自若地绣着花,一面漫不经心地向她调笑:“怎么样,小姑娘,这个墓室好看么,可费了老子好鼻子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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