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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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兰望着眼前深受刺激的大男孩,咬住下唇,道:“总之是定下了的。”是谁,重要吗?

徐乘风抿着唇角,一言不发,良久,突然说:“欧阳家门第那么高,他……他能做到守着你一生不变吗?就算那人愿意,别人不会倒贴上门吗?兰姐儿你真心喜欢欧阳公子吗?而且我听人说,亲戚成亲对子嗣不好……”他绞尽脑汁想出好多理由劝白若兰放弃。他平日里面对白若兰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但那是在喜欢的人面前的紧张,并不是他真傻。一个可以多次逃脱继母算计还能掌管生意在外行走,并且不受当兵影响的男孩,怎么会是毫无心机的人?

白若兰犹豫了,其实她婚约的对象不是欧阳灿,不过李念家世背景不比欧阳灿差,还有从未谋面的婆婆也不晓得性格好不好。

高门嫁女,若是日后她受欺负父亲也无从帮她……

哎,若照她自个选择,撇开感情不说,她倒是更愿意嫁给徐乘风。徐乘风母亲早就去世,没有伺候婆婆的烦恼,两个人都熟识的很,她还可以仗着靖远侯府作威作福,就连未来的公公也拿她没辙。最主要的是,徐乘风这辈子也和皇室无缘,那个可怕的梦,就真的只是梦了……

白若兰想得通透,却不可能给徐乘风任何承诺。婚约本就是应该听父母的,哪里有孩子自个做主?

徐乘风见她蹙眉,知道白若兰在思索着什么,急忙用力承诺道:“我父母缘浅,日后只守着自个小家过日子即可。我会在军中努力,好歹混个官职摆脱商贾子印象,我有好多的钱,也会上交,至于小妾什么……我深受丫鬟毒害,若可以娶得若兰妹妹,我、我日后肯定不会纳妾,否则让白老爷要我性命都成。总之一个靖远侯府,就可以把我全家都压的喘不过气,你还不是可以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当个小霸王吗?”

这番话说的谁能不动心呢?

白若兰无奈道:“原来在徐大哥心里,我是个小霸王呀。”

“不是不是不是……”徐乘风结巴道:“我最最最喜欢你无理取闹的样子了。”

噗嗤……白若兰笑了,轻声道:“真是谢谢你,愿意喜欢这样子的我。我记得你的好了。”

“那那那那……你的婚事儿能拖拖吗?”

白若兰苦笑,摇头说:“岂是我能做主?”

徐乘风脸色暗淡,喃喃自语:“总归是我不够好,配不上你。不过兰姐儿,我始终相信这世上并无难事儿,只怕有心人。你等不等我都成,我自会等你。况且,我会离家从军,从来都是为了你!”他的目光坚定,亮的让人心疼。

白若兰胸口微微酸涩起来,轻声念叨:“你这是何苦。你那般年少,别许下这种诺言。”

徐乘风轻笑,好看的眉眼如同这秋日凉爽的清风,温柔的拂过她的脸颊。对于有些人来说,喜欢或者不喜欢,都是自己的事情,和他人有什么关系吗?

白若兰心情有些沉重,连带着对周围景色都失去兴趣,也忘记了和徐乘风打听骆家姐妹们的事情。

徐乘风是外男,不好一直跟着他们。他恋恋不舍的和白若兰道别,远去的背影化成了碧蓝色天空下的一个小亮点,显得孤独寂寞。

白若兰胸口处升出一抹疼惜的情绪,有些郁郁寡欢。她终于有了书中所描述的情绪,少女渐长,终知情滋味。

李念小叔叔和徐乘风完全是两种人,或许是成长环境的区别,李念神采飞扬自信满满,仿若这天下间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人。徐乘风则有些自卑,连等待都不敢强求,一切都放在心里面默默守护。

对于曾经的白若兰,或许觉得李念更吸引人……可是对于经历过一场大梦生死的白若兰,却觉得徐乘风很难得。这和情爱无关,更多的是怜悯。

傍晚,暮色低沉,大家一起打道回府。王怀心主动和白若兰坐在一辆马车里,她显得很有心事儿。

白若兰看她,小声说:“怀心姐姐是不是还在想我白日所说的事情?”

王怀心一怔,脸颊羞涩的低下了头。

白若兰浅笑,说:“如此看来,怀心姐姐对我小舅舅印象很好嘛?”

王怀心皱了下眉头,道:“我也不晓得是什么心情。只是觉得他挺不容易的……上无父母疼爱,还有那么不靠谱的姐夫和继母,同胞弟弟还被人差点打折了腿,入伍却不肯屈就在父亲手下,而是自己去闯荡,这样的男子不应该被人珍重吗?”

白若兰不由自主的想起徐乘风,他何尝不是在继母小讨生活的男孩。小舅舅虽然说照看衡舅舅花费些经历,可是何尝不是一种陪伴。徐乘风连一个一起长大的弟弟都没有,如今又为了她出来奔前程,着实令人不忍心。

她有些理解王怀心此时的心情,一撮而就道:“不如这样,我寻个机会让你们私下见一次吧。有些话总归是外人无法传达的,若是觉得合适,我娘亲那里……”白若兰急忙闭嘴,若是让王怀心晓得隋氏嫌弃她和离身份,饶是她看重隋敬安,也没脸嫁过来。

“什么?”王怀心警觉道。

“我是说长辈那里,一切有我。哈……”白若兰自圆其说,两个人彼此望着笑了起来。回到家后,白若兰脑海里总会响起徐乘风的言语,不由得心底生出几分踌躇。她待徐乘风就好像欧阳灿似的,是那种很亲近的兄妹感情,并不是男女之情。至于李念……

她想起他霸道的眼眸,稚气的话语,还有动不动就生她气的样子,唇角不由得微微弯起。若他是商贾子该多好,她就可以嫁给他作威作福。

白若兰捂住胸口,如此看来,她待李念倒是有几分情分。可是,情分能当饭吃吗?白若兰表面天真无邪,心底却如同一潭死水。

那个梦境对她影响太深,想一想就觉得无法呼吸,和痛快活下去相比,情爱又当得上什么。她越在乎李念一分,若是日后他……白若兰眼圈瞬间湿润,她不敢想,心脏处仿佛有针刺着,身体被人生生掰开,疼的憋气。

她半闭着眼睛,泪水生生流了出来,她钻进杯子,却再也无法入睡。白若兰难受的不成,披上外衣去院子里坐了一会,冷风袭来,冷静下来。

绣雯和绣香起了身,一个在身边侯着,一个去厨房倒了热水。

“姑娘,可是身体不舒服?”绣雯关心的问道。

白若兰麻木的摇摇头,说:“去看看我娘睡了没。”

绣雯一怔,应声而去。

没一会绣雯回来,禀告道:“夫人刚醒,说是饿了,让厨房弄饭食呢。”

白若兰点了下头,道:“我去陪娘一会。”

绣雯和绣香急忙又拿出一件厚实的披肩,说:“天气渐凉,姑娘穿的有些少了。”

白若兰心情烦躁,嗯了一声,任由他们给她套上。

白若兰来到母亲房屋内的时候,隋氏正好在喝着热汤面,抬头看向女儿,说:“不会是今个出去玩着凉了吧,怎么不继续睡呢。”

白若兰摇摇头,示意丫鬟们都出去,道:“我想和娘聊聊天。”

隋氏温柔的摸了摸女儿手腕,说:“多大的孩子了,还这般粘着娘亲。上床说吧。”

白若兰嗯了一声,脱掉外衫,钻进了娘亲旁边的被子里。因为隋氏肚子太大,白崇礼并不是日日都在妻子房里睡觉,尤其是在外面喝过酒后,生怕自个挤着她的肚子。

白若兰屈膝坐下,两只手抱着腿,下巴抵着膝盖,一言不发。

隋氏喝完面汤,回头看她,说:“怎么了,兰儿。”

白若兰欲言又止,垂下眼眸,蚊子声似的说道:“娘亲,你说对于女孩来说,到底是低嫁好,还是高嫁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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