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盛大国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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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舍后,将李璟的话向二人做了传达。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二老便去沐浴更衣做准备。

……

晚宴的气氛一片祥和,饮食之精美更是让自诩为盛唐后裔的冯道和杨凝式自愧不如,他二人都生于盛唐官宦之家,虽然北地迭遭战乱,倒霉的多是平头百姓而已,并不影响他们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今天面对南唐御膳房的全力出击,也有点招架不住,尤其是李煜所发明的爆炒做法,王太监学会后,不顾自己已经是领班,天天带头练翻勺,到低是专业人士又经过苦练,几个月来水平突飞猛进,反正李煜自己已经不敢和他们一较高下了。

所选菜料也是极尽豪华奢侈,所谓,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

原本告病的周宗、冯延巳、徐铉也都拖着病体出席,不过看他们高声笑语的样子,这病感觉也不怎么严重。

席间自然少不得相互唱和,但双方气氛倒是融洽,冯道和周宗两只岁数相近的老狐狸彼此间更是惺惺相惜。

这种相惜感情不是表现在语言上,而是通过实际行动来展示:

双方仿佛打了兴奋剂一般彼此来回语言试探,想从对方嘴里套出些东西来,但却又始终徒劳无功,其间经历无数攻防转换,你有来言我有去语,说的是天花乱坠,仔细一琢磨,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让始终在偷听的李煜大饱耳福,连连感叹狐狸不分南北,只要成精了,都是狡猾狡猾的。

正常人格下的杨凝式又是另一番模样,俨然文坛前辈,冯延巳,徐铉乃至李璟在他面前都表现的恭敬异常。

论诗文他是略逊一筹,但一手好字独步天下,让他有底气十足。

席间诗文唱和自是不在话下,这种场合李煜本意是秉持低调,混在人堆里乐和乐和就得了。

不料,李璟近来因为德昌宫银行越办越顺当的缘故,心绪甚佳。

今日宴会太宁自然也在,轮到她唱和时,照例便背了一首李煜事先写好的,也是引得众人喝彩声声。

最后周宗和冯道也都合了一首,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李煜,尤其是杨凝式,几杯黄汤下肚,这疯劲儿顿时又有点上来。

也不顾失礼,左手酒盏右手就去拉李煜,呼其为小友……

这一来可把后者吓个半死,论辈分杨凝式算是此刻华夏文坛之首,就是李冯徐三驾马车中年纪最长的冯延巳对其也得客客气气的执弟子礼。

此刻他呼他为友,这让李璟怎么想?

这不是坟头改菜园子-拉平了么

但李煜有个毛病,软硬不吃,或者说吃硬不吃软,倘若现在杨凝式用沙漠之鹰对着他脑袋,让他即席赋诗,那么别说一首,就是三首,十首都没问题,反正是背诵。

可现在这种半软不硬(注:此四字仅用于形容杨凝式的态度与其生理毫无关系)的腔调就让他觉得万分不爽。

而且冯道这一手瞒天过海,到了码头才表明身份的做法也着实透着对南唐的不尊重。

两厢一凑,加上多喝了几杯,他顿时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起来。

“小子才疏学浅,这就不献丑了”

“……”在座众人差点把酒呛到气管里,心说,谦虚是美德,但过分谦虚那就是过分。

太宁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光中透出种种神情,周宗看在眼里,心中叹息。

“你莫非是看不起老夫?”杨凝式一听,顿时疯劲儿上头。

“岂敢,只是,小子这作诗却有个麻烦之处……”

“你且说来,今日大殿之中,只怕还真没啥麻烦不能解决的,伯玉,你说是否?”

座上的李璟顿时一愣,随即反应来,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伯玉是他的字,但自打当了皇帝后就再也没人敢叫,今天杨凝式疯劲上来,不管不顾的,倒是让众人都小小吃了一惊。

李璟倒是对此向来宽容,叫就叫吧,说实话能被杨凝式这么叫一声,倒也不算吃亏……

甚至还盘算着等会挤兑这厮当场写几幅字献上,李璟自己也是书画大家,知道笔墨之道到了他们这个阶段就万难寸进,本身已经站在山顶,再要往上一步,要他踏空飞升,要么垒石为峰,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是酒后就另当别论了。

尤其是杨凝式本身就带有三分癫气,又在这种喜庆场合达到微醺之地,此便是神仙提点之时,《兰亭序》就是这么来的。

其实,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在打这主意,包括李煜。

这厮眼珠一转道:“小子所做诗句,勉强能入众人耳的大概也只有《一斛珠》和《渔父》了,只是代价甚大,前者需锏毙凶手,以狂徒性命为引才算有了半阕好词,后两篇倒是简单,只是将圣人所存多年的美酒喝得一干二净……”

杨凝式一听,扭头对李璟道:“伯玉。你且将宫中好酒皆尽取来,今日六郎喝多少,他日老夫返家后,百倍偿你……”

李煜是越听越别扭,无他,李璟这个字,让他想起前世一个人:49年守金门的胡琏,胡老头也是这个字,这次醉眼昏花下自己高冠博带的便宜老子的额头上便似乎多出个青天白日徽来,实在诡异。

李璟还未答话,冯延巳先道:“太师,少师光临,乃我大唐盛世,圣人今晚这宴席上可是将窖藏多年的好酒都搬了出来,且看玉沥、诗字、公雅、成春、宜城、莲花、延相堂、风曲、法酒、瑶波、巡边可谓应有尽有啊,圣人虽然厚爱我等,可这些好酒平时却也轻易不见,都是托了二位的福啊。”

李璟拈须而笑,点首表示赞同。

“少师也是学问中人,当知诗性如鬼,狡诈之至,仆之诗性么,需用引子,只是每次都不同,这次么……”说道这儿买了个关子。

杨凝式果然中套连忙追问,“这次是要什么?”

李煜不再言语只是看着他而笑。,

杨凝式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如此啊,笔墨伺候”

这是南唐宫廷宴会的强项,喝到高兴处,君臣便会纷纷挥毫泼墨,甚至有时候还会让画院的供奉在一旁伺候,以便即席挥毫泼墨,将君臣相得的样子记录下来,流传四方。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小太监如幽灵般闪出,各自捧着笔墨纸砚来,倒是把杨凝式吓了一条,北朝宫廷哪儿有如此雅致,宝剑大刀是不少,文房四宝,是万万不可能出现的。

老头子将一支澄心堂特制的兼毫诸葛笔抓在手中,却不书写,而是对着这笔念道了半天,大家都以为这老疯子有妖法,写字前先得念咒……

好不容易唠叨完了,却将这笔往地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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