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缝人的野战医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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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账内众将议论纷纷,开始从专业角度来分析攻城套路。

冷兵器时代,守城方对于进攻方拥有绝对优势。

尤其是拥有完善城防和足够物资积蓄的大城,攻守双方僵持多年是常见态势。

帐中都是打惯了仗的自然知道厉害。

李煜本着藏拙的精神,奉行多听多想少说的行为模式。

在这纷纷攘攘中倒是学到不少,古典时代的用兵技巧和策略。

但争论了两个时辰,却依然没有拿出有效而完整的办法来。

这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边镐等人对此更是心知肚明。

但战前议事总是个必备程序,这点边镐私下和李煜也讲过“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莫要小看这些军将虽然不读书,可并非无才学,有时候天马行空之下,倒是真能别出机杼。”

“头脑风暴啊……”李煜黑着面孔暗自吐槽

只是今天这风暴几乎无效,边镐安抚了众人后,便下令,“明日先试探性攻击,看看这长沙城墙的成色究竟如何!”

“喏!”

……

李练涛的祖上是蜀国人。

不过这都是前尘往事了,眼下他是雄武军中的一个火长,手下管着九个士兵。

作为参与过平张遇贤叛乱的老兵,他作战勇猛又肯动脑子,深得统兵大将鲁直的喜欢。

这些年按照功劳来算做个虞候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每次打完仗报功,他都不要爵位,而是要求换成金银财帛寄回老家。

今日他正指挥手下军士埋锅造饭,忽然听到有人来传,“鲁副将命尔等速去帐中议事!”

赶紧从地上弹起来。

这是老规矩,说明开战就在这一两日间。

……

“明日一早便要攻城,但这城墙你们也看到了,打是打的下,但要想一波就打下来,那是痴人说梦。”

鲁直相貌粗野,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先锋大将的胚子,更难得的是,他作战部署却颇为细致,该冲的时候从不含糊,反之该偷奸耍滑,或者脚底抹油的时候,也从来都在人先。

换句话说,就是兵油子,虽然名声不太好听,但边镐对他却信任有加,多次赞赏他有勇有谋,对战场环境有天生的判断力。

“你们这些个也都跟了我十多年了,大部都是平张遇贤时便在我麾下,那时我不过是个子将而已……”

“老规矩,明日攻城我肯定是要去争的,但争下来之后,这如何打,你们且议一议?”

鲁直在边镐手下久了,倒是把这招用的无比纯熟,这也是边镐特地提点所致。

“你这莽夫,便是让手下说话那有如何?说的对的,你就说你也是如此想的,说的错的,骂一顿便好!”

鲁直将这话记在心中,而且觉得确实是至理名言。

众人看着城防图,顿时帐中的气氛与边镐大营中的气氛类似起来。

“都哑巴了不成?”鲁直气往上撞。

“回将军,这城不好打啊,正如将军先前所言,打是肯定打的下来,但费时日久不说,只怕也是要儿郎们拿命去填的……”

一名小校道。

“不错,而且城中马希丁麾下的刘彦瑫,也是军中宿将,有此等人物在……”

“军将,并非我等胆怯,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小的和手下二郎们的命就不是自己的的了,只是……”

帐中一片闹哄哄。

都是兵油子了,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玩命,什么时候该惜身。

鲁直并不说话,只是任由他们闹。

“将军,明日将军倘若讨到先锋职司的时候,小的愿为先锋,舍出一条命来也要探出这长沙城的虚实,看看究竟是银样镴枪头还是铜墙铁壁!”

……

第二天,鲁直这个厢果然领导了前锋。

……

南唐军制

最基本单位为火,一火十人,设有正副火长各一。

十火为队,设正副队头各一,又名押官。

五队为一营,主管称指挥使或虞候或押衙门。

五营成一军,以都虞候领二千五百人。

五军成一厢,厢指挥使统领。

队、营之间偶尔还会设立统辖200-300人的都,首领称都头,但不常见。

再朝上的编制便不再是军事问题,而是政治问题。

南唐北衙六军,雄武、天雄为一等强军,其他四军,多下辖左右两厢,而且编制通常不满员,林仁肇的神武军,算是不错的不对,满打满算堪堪凑到两万五的标准编制。

其他负责宿卫的三军,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江宁城防部队,加起来勉强六万。

边镐的雄武军下辖前后左右中无厢,仅纸面兵力便有六万之巨。

至于太子爷的天雄军,也是五厢编制,但上报兵部只有五万人,兵部也按照这个数字拨发军甲钱粮。

但李弘冀占着江淮的膏腴之地,这些年来一分钱的税赋都不交,万一碰到个天灾人祸,还舔着脸朝李璟伸手要救灾钱粮。

江淮之地,有盐有铜有铁有粮,那些财政收入都哪儿去了?

李弘冀不说,李璟不问,文武官员自然更不好多嘴。

但伪汉徐州的利国监可是靠着向南唐走私兵甲发了大财,这些武备哪儿去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毕竟这是天子家事。

边镐的用兵倒也干脆,手下五个厢,中厢用来护住本阵。

其它四厢,一厢一个城门,二话不说,四面楚歌先打他娘的。

鲁直分到东门,从李煜提供的城防图上看,这是长衫守卫最为森严的一个城门。

羊马墙,瓮城,箭楼,敌台,应有尽有,蕾姆高悬(哎真是动人的景象啊),城墙角上还有不少床弩耀武扬威。

李练涛站在城楼下抬眼望去,还能见到城墙后部依稀有着不少竖起的杆子,作为老兵他知道,这就是投石机了。

虽然这玩意,耗用人力过多,可靠性不高,且几乎毫无准头可言,但由于城楼高度的加成,投石机这玩意此刻俨然是一种象征。

好比说说社会人脖子上一定要有根大金链子,虽然入水可能会飘起来,但若是没有就会让人觉得缺了些什么。

这些投石机起的就是这个用处,有这玩意的说明是一等城防的大城,摆明着告诉攻城方“尽管来,爸爸这儿准备万全,爷孙局,咱只赢不输。”

李练涛想起方才鲁直的关照的话来:“知道你会卖命,但也得看看时候,刚开始打就送命不值得,尽可能的把城防的具体实力试探出来才是要紧!”

既然是试探,鲁直的用兵和边镐差不多,也是兵力一字儿排开,打的是多点进攻的套路。

《孙子兵法》上说要“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论起兵力来,边镐的优势并不算太大,号称是四十万大军。

但古代战争的人数大家都懂的,雄武军本部六万,加上征调的州兵,乡兵,运粮夫子拢共加起来不过十五六万。

这个数字是和李煜倒也有点关系,因为有了珠算中心,算力大幅度增加。

往常很多要算死人的数据,现在只要扔到珠算中心,没多久就能拿到相关的数据结论,不但快而且好。

对此最满意的自然是三司使,户部,度支部等一干大员,其次就是枢密院和兵部。

现在农闲时节,是打仗的好时机,但中华和欧洲的区别就在于此,一个大一统的国家下中央政府有个最大用处,就是组织兴修水利河工。

李煜前世的欧洲历史学家们对此颇为羡慕。

看看中华从科举取士中选拔出来的断案文识字的优秀文官主理地方,在看看欧洲小国那些粗鲁的以不识字为荣的领主政治,双方高下立判。

修水利自然是要人的,所以边镐还不能抽调太多民夫,鄂州也是膏腴之地,秋冬的水利不修好,影响明年的收成,这也是关系整个南唐的大事,所以必须谨慎。

枢密院等于是李璟私人的战争咨询机构,魏岑、李征古虽然奸佞,但倒也知道事情该怎么办。

上回灭闽就是他们这群文官瞎指挥,导致由胜变败,虽然李璟宽厚没治罪,但奸佞终归是奸佞,他们非常清楚朝野上下都把失利的锅扣到他们头上。

而作为奸臣,都有一手不错的甩锅本事,可这回却没法甩,因为带兵的是边镐,是李璟最心腹的统兵大将。

说难听点,五鬼之流哪怕全灭,只要边镐在外领着大军,那他李璟依旧能优哉游哉。

反之,五鬼拿下全部的三省六部,而边镐投了别人,只怕李璟这位子也坐不牢。

所以李征古,魏岑、陈觉等人这次倒是少有的为国谋划起来,他们打算借灭楚的大胜来洗掉自己在伐闽时落下的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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