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五章 渡难关(1 / 2)
朝廷格局的巨大变化带来了人心的慌乱。人们的反应不一。
有的人认为以林觉为首的朝廷官员背叛了皇上,毁了大周,是大逆不道的篡逆之举。他们当中有的人当街哭天抢地,如丧考妣一般。这当中有些居心叵测的人开始蛊惑人心,希望能搅乱局面,火中取粟。但他们自己是不会出面的,于是便蛊惑一些涉世未深的书生学子们上前。特别是一群太学的士子们,受人鼓动之后再一次走上街头,请愿抗议,义愤填膺,口沫横飞的表达他们的愤怒。和之前郭旭夺位之后的情形一样,这些学子们读了些书,总以为自己是大周的未来,总以为朝堂上都是一群笨蛋,像是火药桶一点就着,表现的极为激进。
有的人则很期待,他们虽不知这种变化会带来什么,但是他们知道,相较于之前的大周的情形而言,这或许是个崭新的开始。以前的大周令人失望,现在的情形就算会变坏,却又能坏到哪里去?难道还能坏到和不久前一样差点亡国的境地不成?
更多的人则是保持着一种沉默的观望状态,他们无力去改变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切会带来什么。他们唯一希望的便是这刚刚平稳的天下局面不要再乱下去。他们无心无关心天下大势,社稷国祚,他们只希望能过安生的日子。他们只希望上位者的这番作为不要伤了他们,不要让他们衣食无着,背井离乡,卖儿卖女。其他的他们一概都不在乎。谁当皇上,朝廷里谁掌权,什么内阁什么议政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对于这种局面,林觉心中早有预料。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必然要经历的阵痛。说实话,就算有人起兵以此理由造反作乱,林觉也并不会觉得奇怪。因为自己做的这件事从实质上剥夺了皇权,这对于延续了数千年来的皇权统治的中原大地而言,这不啻于是一次逆天之行。这颠覆了几千年来的传统,让习惯于被帝王集权统治的百姓们会生出不知所措之感,会让他们的心里空落落的。这也是自己为什么要保留郭昆的地位,让他作为一个最高统治者的符号放在那里的原因。因为林觉知道,这几千年来的皇权统治早已成为人们内心中理所当然的东西,若是全部割除,便是天下大乱。林觉实际上内心里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能算是变革,可能只算是一种改良。一种基于目前的生产力的局限和民智的局限下的改良。
对于天下的反对和抱怨乃至那些街头游行抗议的声音,林觉告诉所有人不必以强力手段去镇压。这种时候当以安抚为主。但也要确立一道底线,倘若有人借反对变革之名去暗地里做些不可告人的勾当,又或者在街头衍生出暴力和治安事件来,那是绝对要处置的。处置这些人不以反对变革之罪,而以实际危害的罪名为宜。新颁布的律法正好可以拿这些人先开刀。
林觉知道,一切都必须要时间来消化,出现各种反对之声实属正常。除了那些借此故意生事,别有用心之人外,其他人其实只是出于一种对未知的担心和恐惧。而一旦变革带来了积极的一面,对他们有利的一面,或者哪怕是对他们不好不坏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影响,他们最终都会慢慢的消除疑虑回归正常。一切不取决于如何镇压如何向他们解释,而取决于变革本身的执行。必须要严密的注意有那些漏洞,有哪些不合理之处,有哪些可以被人钻空子祸害体制殃及百姓之处。这一切做好了,局势便会慢慢的平息下来。
一直到新年之前,整个大周的人心和朝局都显得不太安稳。各项新法在实行过程中也出现了不少问题。但这一切都被密切关注的林觉迅速解决。陈之亮等人也表现出少有的合作精神,或许他们知道林觉的决心,又或许他们已经完全认可了这场变革,又或许他们忌惮林觉手中掌握的兵马的权力。又或者上上下下都意识到大周需要团结一致,大周再经不起折腾的事实。总之,新架构行律法从一开始的运转滞涩慢慢向好。变化是积极而明显的。
建兴二年的新年终于姗姗而来,过去的一年经历的巨大劫难让所有人都更加珍惜这安宁。浩劫之后的大周像一个伤痕累累的巨兽,正缓慢的恢复着元气。虽然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但是却已经开始止血,开始痊愈。
林觉要求建兴二年的新年必须要完成两个个目标。其一便是北方三路安置百姓的赈济必须到位,为了明年的重建打下基础。林觉要求要做到‘路无饿殍冻毙之民。’。这个口号其实要求并不高,但是做起来却很难。因为北方三路已经在战火中被毁,去年一年生产停滞,归乡百姓都成赤贫之民,完全靠赈济为生。朝廷必须赈济他们,为了明年他们能重建家园,重新耕种恢复家园,朝廷必须帮他们。回乡百姓需要赈济的近百万之巨,这是个极为沉重的包袱。但这个包袱必须背上。
原本可以用对口支援之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但这几年朝廷已经将南方富庶之地搜刮的差不多了。南方州府自己维持都已经勉强,再要搜刮他们已经不可能了。没有钱粮,如何赈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