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君欢 第2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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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看着她,青荷将盛着温水的盆子端过来,“小姐怎的突然这般客气,不过那被子被泼上了茶水,也不是太难洗。”

没想到他还做了这么一层伪装,秦安搅着帕子发笑。

“小姐早上好生奇怪。”

不理会她的嘀咕,秦安低头看着水盆,轻声说:“我之前,想为殿下做一身衣服。”

“小姐想就做呗。”青荷随口答,“可是,还不知道殿下的尺寸呢。”

“我知晓。”用清水洗着面,秦安轻声回道,低垂的眼睫遮盖住情绪。他带着自己的掌心一寸寸丈量过,自己再清楚不过了。等到温水变凉,秦安突然开口,“罢了,就当是答谢他的恩情。”

莫名其妙的望着她,青荷拿不定她的念头,“那小姐是做,还是不做?”

“做吧,这几日我们想想样式和图纹,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买来布料。”

接下来的两三日,秦安白日里与青荷相伴画绣样,晚上不是看书就是忙着应付魏知壑,倒也算是充实。而她缩在小院中不问春秋,自然也不知道京城中,发生的一件大事。

十月朔日,丞相之子秦决被撞见行巫蛊之术,而那扎满针的小人身上写的,正是废太子的生辰八字。

要说那秦决也是真的倒霉,那日正巧是金熠将军去追问军饷的问题,兵部尚书推脱没钱,她竟然直接拽着兵部尚书就去了户部。也不知是怎么争论起来,她恰好打到了路过的秦决,而那秦决就恰好抱着一个箱子,箱子里放着的正是人偶。

众目睽睽之下,秦决辩白不清竟直接昏了过去,而所有的物证当天便呈到崇惠帝案头。速度之快,饶是秦丞相也反应不得。

崇惠帝震怒,不等审问就将秦决入狱,秦丞相亦被当着满朝文武叱骂家教不严,罚俸半年。而与此同时,朝中也兴起废太子是受巫蛊祸害,才会迷失心智忤逆皇帝的言论。

这天,魏知壑正在自己的房中练字,秦安为他磨着墨,从窗棂中飞进来一只信鸽。

“殿下。”秦安出声提醒。

写好最后一撇,魏知壑放下笔,取来信鸽腿上绑的纸条。展开仔细看看,随后笑着用火折子点燃。

见他神态欣喜,秦安不由好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步棋要成功了,想来不用几天,看着我们的禁军就要撤走了。”魏知壑回道,似是不欲与她说太多,魏知壑指向自己写下的字,“能认得这是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他这几日太闲,竟又重新抓着秦安说要叫她写字。起初还念着他当初的利用,秦安几番推辞,最后还是在床上被逼的连声答应。凑上前一看,秦安道:“谋定后动。”

“嗯,你自己写一遍。”魏知壑将蘸好墨的毛笔递给她。

秦安在他的字下面照着临摹。依旧算不上规整好看,但起码比最开始好了很多。

像是对她的进步满意,魏知壑轻轻笑了一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魏知壑捏住她的耳垂揉弄,不多时耳垂就变得鲜红,像是个小浆果般诱人。

忍着气嗔他一眼,秦安像是要转移注意力一般道:“殿下之前说过,不那么喜欢祥云纹,那你喜欢的纹饰是什么?”

玩弄的指尖顿住,魏知壑探究的盯着她,“你想要给我做香囊?”

“不是。”他猜到就说,让秦安无奈的撇嘴反驳。

立马将她的耳垂轻轻一掐,魏知壑板着脸退后半步。想起在云间道观的时候,看到她绣香囊,还以为是给自己做的,不想就被她卖了,钱还给了那个李蝶。

捂着自己的耳朵,秦安见他不悦的转身,未免觉得好笑。“殿下生气了?”见他还是不理,秦安只好又问,“那殿下告诉我嘛,喜欢什么纹饰,什么颜色?”

“鱼戏莲叶纹,水红色。”

这回答让秦安愣神许久,后来才隐约想起,似乎是自己小衣的样式。瞬时又羞又气,抿着唇便跑开,足足躲了他一日。

而此刻的秦珙,却带着秦茹走入了大牢。窝在牢房中一角瑟瑟发抖的人,正是他的儿子秦决。

“爹,小妹!”看到了他们,秦决扑过来,抓住栏杆哭,“爹,救我出去啊!”

观察他应该没有受到刑罚,秦珙沉着脸低喝:“还不是你蠢!竟敢做那种事情,还被抓了个正着。”

“爹,我冤枉啊!”秦决哭着跪下,生怕他会舍弃自己,“那日是有人突然放了一个箱子在我门前,我自己都没打开看,没想到就发生后面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心疼的看着哥哥凌乱的头发,秦茹也跟着帮腔,“父亲,哥哥的秉性你应该清楚,他做不出来这种事。”

“哼,归根到底还是自己蠢。当下不知道据理力争,现在谁听你的?”虽是这样骂着,秦决心中也清楚他说的应该不错。

哭得泪如雨下,秦决心都凉了半截,跪坐在地上哀嚎。

秦珙听的心烦,又道:“别哭了!身为秦家男子,还没有你妹妹稳重能干。如今陛下没有明旨给你降罪,你就还有活路。”

“可就算能活着,我也肯定会被流放啊。”

立马瞪着他,秦珙恨不能甩他一巴掌,“有命活就不错了,我恨不得你死了,免得再连累秦家。”说完后狠狠甩袖,却是先去找此间管事的官吏。

等他走了,秦茹忙将带来的饭菜递给他,“哥哥别担心,父亲说的只是气话,不可能不管你的。”

“不,小妹。”秦决却顾不上饭菜,绝望的抓紧她的手,“你想想那个秦安,她不也是爹的骨肉,却还不是被送去给了废太子。爹最在乎的不是儿女,是他的官权和秦家名誉啊!”

立马抽回自己的手,秦茹冷冷的看着他。

从没见过小妹有这种目光,秦决更觉心寒,忍住了哭腔道:“我说错话了。”

这才渐渐柔和了面容,秦茹拿出帕子,慢慢为他擦去脸上的污垢,“只有握住权柄,才能保得一家安宁。你不懂父亲,我不会怪你。哥哥只管放心等着,就算是流放又如何,只要我们永远有权势,新帝登基,你还是锦衣玉食的公子。”

柔和娇弱的嗓音传入耳中,秦决只记下了最后一句,眼睛逐渐变亮,他低声叮嘱,“那小妹,一定要把握好两位皇子。”

勾唇笑了笑,秦茹将手帕留给他,抖落自己裙边沾上的灰尘,仍旧是个单纯的嫡小姐。彼时秦珙也交代好了小吏,过来又训了秦决几句,才带着秦茹离开。

走出阴暗的大牢,秦珙由女儿扶着,不由也感叹一句,“唯有你最懂事,现在局势不定,你可要把握好自己的婚事。”

“父亲放心,女儿省的。”眼底划过些许光亮,秦茹笑笑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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