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不过6妍并不知晓欧阳弘等人瞒着裴蓠,裴蓠不晓得,也就不会表现甚么与往日不同之处。然而现在欧阳弘早已接到了裴磬的消息,也加紧将这事禀告给了裴蓠。如无意外,裴蓠心焦之下,用不了片刻就能赶过来。
“敢问这位6姑娘,”裘晚棠缓缓撩开车帘一隅,她带了帷帽,看不清模样。但纤细白皙的玉琢十指,合着胜若霜雪的皓腕,旁的士兵看了,也不觉有些眼直了。“你可是想要做了夫君的妾室,或是通房丫鬟?”
见裘晚棠伸出手,墨酝就小心翼翼的搀住她。裴磬早就搬了车踏过来,垫在裘晚棠脚下,让她好一步一步,举止优雅而端庄的下了马车。
做足姿态,才能让6妍意识到自己混迹与一堆男人中口出狂言的粗鄙无礼。
可惜裘晚棠这些都是白用功,6妍是半点没觉着这样有何不对。裘晚棠最擅察言观色,她轻瞥了6妍一眼,隔着帷帽遮蔽,也将她双眸中的嫉色看的个清楚明白。
而在场的士兵们,倒是全然没在意她们之间的暗流。只是那些士兵难免艳羡裴蓠,先有6妍为他神魂颠倒也就算了。这会儿这个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少夫人一出现,单是看那身姿气度,就知她定不是个普通的。若是那帷帽摘下,想必也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罢。
那边6妍听了裘晚棠的话,心口正像是被甚么堵了一般。不过她自然不会认输,她挑了挑眉,理所当然的反驳道:
“以我的身份,又怎么只为妾室?夫人还是与元帅乖乖和离,将那位置空出来才好。”
6妍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脑中不由得都浮现了几个字。能在少夫人面前道出这种乖乖和离之流的话的,只能说——她疯了。
果不其然,裘晚棠轻勾了勾嘴角,笑的欢悦。只可惜6妍看不到,她的眉梢眼角,都含着几分讽刺和冷然。
有意思,竟敢这样光明正大的要她让出夫君。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曾碰见过这样的女子。这会儿她已不是恼怒不恼怒的问题了,6妍的荒谬和觊觎,真是让她动了好久没起的狠意。卧塌之侧岂容他人,何况这不仅仅不是分个地儿。是要将她拉下堂了。
“让出位置?6姑娘可是要我与夫君和离?”
裘晚棠拨了拨帷帽,隔着一层障碍,某些人看不见她的神态。就仿佛无所畏惧一般,这可真是太过可笑了。莫非她何时身上多出了绵软柔和的性子,让6妍有了错觉,认为自己就是个软面团,可以搓圆捏扁不成?
“正是,你——”
6妍高昂了下颌,正待要说些甚么。冷不防远处一声低凉的轻哼,却是硬生生的截断了她的话。让她一时发不出声音来。
“哈。”
几人回过头去,却见裴蓠脸色阴沉的如同蒙上了一层灰翳。他明明是笑着的,可那眼中却冰棱成霜,不见波澜,晦暗无边。
6妍见到他,立时喜上心头。裘晚棠的心口剧烈的一颤,阔别小半年,她现在正想好生看看裴蓠。但当她瞧到6妍亲昵的冲上前挽住裴蓠的臂膀时,她的脚步一顿,下意识的止住了。
莫非那6妍说的话都当真,夫君与她。。。?
裘晚棠顿觉五味陈杂,身前的裴蓠没有挣脱6妍,也没有来到她面前。只是用那双媚色依稀的眸子直直的凝着她,许久才开口:
“来人,掌嘴。”
他的目光没有移开半分,只是望着裘晚棠。裴磬见6妍得意洋洋的表情,心下一跳,暗道看这架势。难不成是要掌夫人的嘴?
墨酝有些站不住,就要走上前。裘晚棠却伸手拦住了她,依旧自若的伫立在原处。她解开系着帷帽的丝带,慢条斯理的仿佛在家中一般。
被裴蓠命令的几个下属面面相觑,他们都有些糊涂了,这是要掌谁的嘴?6妍的还是那少夫人的?
裴蓠见他们磨磨蹭蹭,不由得加重了语气道:
“还不快点动手!”
那些人互相耳语了一番,就走了两人出来,都朝着裘晚棠的方向走去。他们都是新晋的,权当6妍是裴蓠的新欢,那所谓的少夫人,说不得就要成了糟糠弃妇了。
旁边的旧部下没有裴蓠的命令,一时不敢提醒。但他们几个心里头,却是要把这些搭错筋的人咒骂上天了。反了反了,真要碰了少夫人一根毫毛,元帅不得把他们的手都剁了喂狗?!
裴蓠眼睁睁瞧着几人走近裘晚棠,一双手不由紧攥成了拳,青筋暴涨:
“欧阳苓,记下这二人的名讳。”
一旁看戏看的有滋有味的欧阳苓突然被点了名,便立马应了一声,去看那两人的相貌。裴蓠继而转向欧阳弘,他只消一眼就明白了裴蓠的意思。几步上前,拉过黏在裴蓠身边的6妍,用力在她脸上掴了两掌,直把她打蒙了过去。
虽然浪费他这杀人的手来打女人着实是大材小用,但谁让他没有那甚不打女子的君子规矩。为了自家元帅,也只好浪费一回了。
而正向裘晚棠走过去的两人听到了两声脆响,步子一滞,就再也走不下去了。
“李纵,王宏。军里谣言都是从你们嘴里散出去的罢?”彼时裴蓠已经摆脱了6妍,见她双颊红肿,狼狈不堪的跌坐在地上,他心里除了厌恶,一点怜香惜玉之情也无,“怎么,她给了多少银钱,让你们这样卖力?”
裴蓠说着话锋一转,冷声道:
“还是说,你们原本就受了指使,来做这等事呢?”
说到后来,裴蓠已经走到二人身后,击中他们的膝盖。迫使他们跪了下来,“毁了我的声誉,才好乱了军心,我说的可对!”
一步一步,借由6妍来造势,倒是好深的城府。
第一卷 106意料之外
那两人被人反压了手,叫裴蓠说的冷汗涔涔。其中一个见大势已去,牙关紧咬,仿佛认了命一般。他微微踌躇片刻,就叹一声道:
“也罢,既然你都知晓了,我们也无话可说。你想要问甚么便问罢。总不过一个死字,我就希望裴元帅能看在我等知无不言的份上,留个全尸。”
裴蓠挑了挑眉,笑中带讽道:
“哦?当真?”
那人没有回头,只是汕汕的笑道:
“生死关头,我又岂敢欺瞒元帅,自然是句句当真的。”
裴蓠勾着唇,眸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色,他挥退了那压着他的士兵。自个儿走上了前,半蹲□子,对着那人道:
“你要说些甚么,说罢。”
那人嘴角微动了动,身子颤抖的厉害,“元帅可否靠近些,事关隐秘,还是元帅一人知道较好。”他说着顿了顿,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元帅不可,小心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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