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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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继华把蒋先云贺衷寒他们押到驻地时,营里留守的郑洞国胡宗南等人已经得到消息,正匆忙的对营房作出调整,这样大规模的禁闭在黄埔军校开校以来还是第一次,一时间也只腾出七八间房作为禁闭室。

单独禁闭肯定不行,庄继华也不管每间塞进去四、五个,安排时他留了个心眼,每间禁闭室里两派人员都有,他也不怕他们在里面打起来,每间门外都加派岗哨,而且他特意把蒋先云、贺衷寒、李之龙、曾扩情关在一起。然后让人找来医生给他们看看伤口。

处理完后,庄继华才下令吃饭,出了这么大的事,三营这顿饭也沉闷不已,人人都小心谨慎,不敢发出大声响,同时也在猜测这些人为什么打架。饭后胡宗南小心的问庄继华他们这是为什么,庄继华没好气的说不知道,不过有一定可以肯定。与国共争端有关。

庄继华怀疑三营也有人参与特别是胡宗南、郑洞国、宋希廉,当然他也没有证据,所凭借地是这三人在前世的名气,他认为他们只是今天临时有任务才没赶上。基于这个判断庄继华下午就没再出去巡逻,而是留在营里。

整个下午庄继华心情十分烦躁,他对自己昨天的想法萌生怀疑起来,自己真的能影响这些人?昨天才说要维护国共合作。今天就发生这样严重的事情,他有些灰心;可是除此之外还能有其他办法吗?他还真的看不出。影响蒋介石?他想都没敢往那方面想。

晚饭前。庄继华走进蒋先云他们的禁闭室,他打算与他们好好谈谈。

走进禁闭室,里面四个人躺在通铺上,一头两人,泾渭分明。四人见庄继华进来,蒋先云、贺衷寒和曾扩情就从铺上下来,李之龙躺着那。翘着腿没动。

贺衷寒左腮还红红地,神态尴尬的对庄继华说:“文革,我们今天….。”

庄继华截断他地话题说:“算了,君山,今天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事情已经发生,结果是什么校长回来自然知道。”

蒋先云还没说话;李之龙懒洋洋的说:“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以后就没这么便宜了。”

“要不要我给你把机枪,以后你看见君山他们就用机枪吐吐了。”庄继华尖刻的说。

“吐吐了?倒不至于。不过肯定不会让他们象今天这样便宜。”李之龙毫不退缩说。

“有豪气,也有志气。你李之龙真能干,是个英雄,黄埔军校培养的第一英雄。我们应该给你发个锦旗,再在报上给你来个大幅照片,旁边配上一行字:黄埔军校内斗第一高手。你看这样行不行?”庄继华心里一直提醒自己要克制。但嘴上却越发尖酸刻薄。

“在田,起来,别在那斗气了。文革,别管他,他就那样。”蒋先云终于忍不住了。

“斗气?今天的事怪我吗?”李之龙翻身爬起来,他额头上贴着块膏药,愤愤不平的叫到。

“李之龙,你以为你口才好?站在那里一说就两个多小时,也不考虑后面演说地同志。你把时间耗完了,后面的同志作什么?”贺衷寒责问道。

“还有君山演说时。你们为什么在下面喝倒彩?这不是调拨我们和群众的关系吗?”曾扩情提起上午的事情还愤愤不平。他的眉角处贴着快纱布,身上还有不少血迹。

“按照讲话顺序。我是排在你们前面的,我讲完了才轮到你们,你们上台仗着人多,抢话筒,是你们首先挑起事端,你们才应该被禁闭。”

“在田说的没错,在田演说后,时间虽然紧点,但不是不能发表演说,你们强行把在田架走,难道不是你们首先挑起事端吗?”蒋先云问道。

庄继华先让门外的赵汉杰去他那里拿套军服,然后沉声说:“巫山、君山,我不是想和你们谈论这次事件谁对谁错,”

“巫山、在田、君山、扩大哥、明天,广州乃至全国地报纸都会恐怕都会有这么一条,黄埔校军军纪废弛,众多学生当街斗殴;他们不会提你们当中谁的名字,只会提黄埔校军,只会提国民党共产党,你们认为这是给军校添光彩还是给国民党和共产党添光彩?”

李之龙沉默了,他翻身起来,盘腿坐在床上,蒋先云、贺衷寒和曾扩情也都把头低下。蒋先云沉默会说:“这事是我们操之过急,不够冷静…..。”

庄继华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巫山,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这是共产党同学和国民党同学之间互不信任造成的。”

说完,庄继华看看四人,见他们有所触动,便接着说:“今天你们可以打架,明天呢?是不是可以开枪?后天是不是国共合作就该破裂了?”

庄继华的问题很尖锐。李之龙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蒋先云反驳道:“我不这样认为,他们首先挑起事端,在田并非故意如此。要说不信任。那么是他们不信任我们。”

贺衷寒也不客气:“李之龙的行为不是故意地?我在下面给他做过几个手势了,可他是怎么做的。”

“群众对我的演说反应很好,我为什么不能多说几句。”李之龙反问道。

庄继华无奈地找张凳子坐下,听他们辩论。

贺衷寒讽刺说:“反应很好?恐怕不是吧,我看你在上面手舞足蹈的样子就像只猴子。”

“猴子也比猴急强呀。”李之龙也不生气。

庄继华见这样下去什么也谈不了,便打断他们的话:“巫山、君山、在田、扩大哥;我来是想和你们谈谈如何维护国共两党同学之间团结的。你们在国共两党同学中很有影响力,如果你们能作出表率。那么以后这样的摩擦就不会发生了。你们说是不是?”

蒋先云和贺衷寒互相看看,都不说话。庄继华无法。只好继续说:“**地目的是什么?我以为无论共产主义还是三民主义,现阶段地目标都是打倒军阀,实现国家独立和富强。”

“如何才能实现这个目标呢?总理提出地三大政策是途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可是既然是联合,那么维护这个联合阵线就是国共双方地责任,你们说对不对?”

四人没说话。不过可以看出他们是赞成的,庄继华占着道理,谁也没办法反对,不过几人心思却各不一样。蒋先云敏锐感到这是庄继华首次完全表露他地政治思想,以前他与庄继华谈过几次,但庄继华都躲藏过去了,不过他又在想今天庄继华为什么要主动表露呢?

贺衷寒与蒋先云的想法大同小异,不过却认为庄继华还是在通过另一种方式维护国民党的利益。李之龙和曾扩情地想法又不一样。他们不约而同的认为庄继华这是劝说他们放弃争斗,和平共处。

“如何维护国共合作,具体落实到我们,就是相忍为国,容人克己。你们说如果连朝夕相处的同学都不能团结,我们还能团结其他什么人?”

“相忍为国。容人克己。”蒋先云默默念道:“文革,你这八个字说得好。看来就算打仗你也没误学习。”

他这话让庄继华脸色微红。庄继华由于对中国古代文学不是很了解,对蒋先云和贺衷寒他们谈的一些典故不明所以,经常需要他们解释,像这样精辟和富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总结根本不可能提出来。不过蒋先云也误会了,庄继华根本是剽窃前世的。

贺衷寒却又有点不明白了,相忍为国,容人克己,共产党已经步步紧逼了,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曾扩情想想后说:“文革。你说这些我都赞成。可是我们做到这些,他们能行吗?我们的意见与他们不同。就被扣上右倾的帽子。”

“像你这样地老右派,就应该被批判,被打倒。”李之龙跳下床,站在屋子中间,面带轻蔑的对曾扩情说。曾扩情一下被激怒了。

庄继华闻言心中也很生气,自己好不容易把他们说动了,李之龙却来火上浇油。因此他没等曾扩情说话,就立刻开口说:“对于贵党的左中右三派的划分,我是不赞成的。左派就是最**的?右派就是反动地?恐怕不是吧。”

“首先贵党划分右派的标准是以贵党的主张为标准,赞成的左派,沉默的中间派,反对的右派;这个标准太简单了,而且贵党的主张就一定正确吗?就一直正确下去吗?古代帝王还知道朝中有几个反对者能让他们保持清醒,叫什么国有…”

“国有铮臣不亡其国,家有铮子不败其家。”贺衷寒补充道。

“对,君山说得对。”庄继华丝毫不惭愧的说:“简单的划分,简单的政策,简单地行动;这样会把大批原本只是有意见或不理解地人给推到我们反对者的阵营中,凭空为我们地敌人增加力量。”

“你这是对我党的诬蔑。”李之龙有些生气,他崇拜共产国际,对共产党宣言中描述的世界衷心向往:“共产党是最**的党,反对我党地就是破坏国共合作。破坏中国**。”

蒋先云对庄继华的话却毫不惊讶,以前在周主任那里就听到过类似的观点,他面色平静,心里却对李之龙有意见,要不是他的那句话,庄继华也不会这样。

庄继华冷笑道:“最**的?那么我问你,棉湖大战倒下的是不是只有你们共产党员。没有国民党员?牺牲的蔡文举、王家修他们是不是国民党员?是不是**地?樟木头牺牲的唐其俊是不是**地?现在躺在医院的邓文仪、杜聿明是不是**的?同样在阵地上厮杀拼命的胡宗南、君山、扩大哥是不是**的?”

李之龙无言以对,屋里的人想起牺牲的、以及在医院生死不明地同学都心情沉重。

“**热情不代表**策略正确。你去翻翻俄国**史,看看俄国共产党**之初犯过多少错误,以及他们为什么会犯这些错误,你就会明白对**的认识就算那些领袖也一样会犯错误。”

“右代表保守,但也可以说是稳重,左呢,也可说是激进。保守可能错过机会;激进也可能是在冒险。一旦失误,就会付出极大代价,将以前的成果全部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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