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战衡州代理战争的初体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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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定北和江求道赶到“前线”,初步掌握了情况后,都觉得眼前的战况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这是一场他们颇为陌生的……不,不能说是战斗,更像是拿着火枪的民间械斗。

来敌是宝庆协的清兵,虽是绿营,敢战之兵早在韶州和宜章两次大战中损耗殆尽,只剩个空壳子,填进去的全是宝庆府民勇。

之前延信留驻衡州时,怕英华军大举北上,逼着湖南提督何腾林搜刮各地绿营汇聚衡州,宝庆民勇也在衡州呆过一阵子。这些有了“单位”的民勇视自己高出衡永郴桂道的民勇一截,骄横不说,还帮着衡州知府镇压闹饷的民勇和索抚恤的民勇家眷,被当地人恨之入骨。

清廷弃守衡州后,宝庆协当衡州是块肥肉,虽然不敢占衡州,却三不五时来打趟秋风,衡州城守会能顺利组织起来,也跟他们的威胁有关。

眼见对面宝庆协绿营越聚越多,至少已有六七百人,跟衡州城丁“激战”不退,谢定北和江求道心有所感,宝庆协今次该不是来打劫的,而是想占城。宝庆协的主将多半是想贪到收复衡州城的功劳。

瞧眼下的战况,这个盘算显然是破产了。要跟朝廷大军对战,衡州城丁说不定当时就一哄而散,可对面是宝庆协绿营,在城丁们看来,那就是帮贪婪卑鄙的外地贼匪,即便城丁人数落在下风,却是悍勇异常,怎么也不愿退一步。

当然,用那种粗陋火枪加传统药粉,百步外对轰,中弹的人都该是投胎时脸先着地的倒霉鬼。谢江二人赶到时,这里已打了快半个时辰,对面伤亡如何不清楚,而城丁这边就只抬下来十来个伤员,还没见死人……“那不是侯大么?什么时候他这般厉害,居然能指挥起五六百人来了?”

谢定北见到了城丁的“指挥官”,正是他营中的普通一兵。此次他来衡州,带的全是湖南人,都是扩军时从湖南内卫里挑出来的兵。

“如果这也叫指挥的话,咱们这些兵头岂不是要哭死?”

江求道就觉那侯大的“指挥”惨不忍睹,他只是粗浅地作着战术布置,外加用大嗓门满嘴脏话地鼓舞士气,细致的队形一概不调理,也没鼓动城丁前进到能有效杀伤地方的距离。

这也难怪,那侯大只是个普通小兵,就知道点展开阵线以及侧击敌翼的大略常识。

“得亏是他,要让军官来指挥,多半还要败。”

谢定北熟悉绿营和英华军两面,看出了眼下战况的要害。城丁没受过队形训练,也没胆气冒险突进,就靠着一点血气群聚开枪。侯大粗粗调理战线,不断鼓舞士气,正适合这帮城丁的战法,居然能压制住人数占优的宝庆绿营。

一拨血气更足的城丁护着两门小炮,冲上了二三十步外的土坡上,当当两炮打过去,轰得对面树林如遭狂风席卷,宝庆绿营顿时溃退。

瞧着高声欢呼,却没胆追击而出的城丁,谢定北跟江求道对视无语,这样就胜了?

事情当然没完,借着城丁在城外的阻击,西门外的民人都退进了城里,当西门关闭时,谢江二人在城门楼上见到大队清兵汹涌而来,怕不有三四千之众。

不止是宝庆协,还有更北面辰州协乃至其他地方的绿营,而能调动这些兵的,就只有驻常德府的湖南提督何腾林,看来想抢功的是这家伙。永州驻有打着英华旗号的湖南内卫,他不敢去动,而衡州却是野地,自然想浑水摸鱼。

“何瞎子来了……”

张震南认出了城下的旗号,脸上却没多少惧怕,何腾林在衡州的时候,是宝庆协乃至宝庆知府镇压民勇闹事的靠山,当地人都称他为何瞎子,说的是这家伙就跟黑瞎子一样蛮横。再看其他城丁,也都是同样神色。何腾林显然代表不了清廷,这帮城丁对他可没什么畏惧感。

“急报孟统制,咱们顶不住延信大军,可只是何腾林的话,还能周旋几天,这衡州,咱们要定了!”

谢定北心中有了底,虽然手上只有三五十个兵,可让他们都学着侯大那般作为,城丁乃至民壮都能调动起来。

“哟……谢参将什么时候有这般胆量了?”

收到孟奎的急报,正在英德白城陪着三个媳妇一个女儿享受家庭温暖,顺带布置湖南战局的李肆也很惊讶。谢定北带着几十个兵,居然就敢在衡州跟何腾林对峙,没觉得他是如此英勇之人啊。

再细细看了孟奎的汇报,李肆笑了,原来是这样啊。

“委任虎贲军参军杨俊礼为军令厅湖南安抚使,谢定北为军令厅湖南招讨使,由他带着顾问团统合湖南一省,愿意站在咱们这边的民勇。”

这份命令送到谢定北手上时,衡州已被何腾林带着六七千绿营三面围城六天了。谢定北脸上笑开了花,招讨使耶!但这顾问团……是什么东西?

“杨参军负责招抚湖南民勇,指挥你要做的就是找侯大那种人去调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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