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战衡州这是值得我亲临的圣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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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将军!你没事吧!?”

直到部下唤他,延信才发现自己嘴里满是苦味,两眼模糊,身躯正摇摇欲坠。

“再掘壕沟!两道!?两道怎么够!?再加三道!”

延信的尖厉叫声在整座大营里回荡不停。

“那就是石鼓书院么……”

这时候李肆正在瞻岳门上看风景,第一眼看去的就是石鼓书院。天下有四大书院:除开睢阳、白鹿洞、岳麓三处,剩下一处就是这里,以尊荣论,石鼓书院在宋时被皇帝两度赐匾,名列四大书院之首,而以书院自身风景而论,石鼓书院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直入江中,卓尔不群,什么叫中流砥柱?瞧这石鼓书院就是。眼下是1717年,算算也有九百多年历史了。

“天王为何要亲身犯险?鞑子已如惊弓之鸟,即便那胤祯从北面带回善战之军,也无之前宜章之战的兵势,虎贲军一军凭天险和城墙而守,怎么也不会落在下风。”

杨俊礼很不解,即便胤祯大军南下,加上延信军,也不过六七万人。而此时虎贲军已经扩编到万人,加上辅助的湖南内卫和衡州城丁,可用之军逼近两万,即便孟奎统率之能弱于贾昊吴崖,要守住衡州,也该是没什么问题,为什么李肆又要带着禁卫营亲临战阵?

杨俊礼自己能想到的答案,就只是李肆可能又在构思什么大计划,要将衡州之战“炒”成宜章那样的大对决。

“这衡州……是处圣地,不仅留名千古,后世也会天下扬名。”

李肆含糊地说着,东北江中是石鼓山,书院之外,当年诸葛亮还在此料理荆襄事务。西面的西湖,就是周敦颐写《爱莲说》的地方。就近的演武坪,还是李定国败清军,斩尼堪的战场。

衡州承载着太多的历史,这些只是当世人所知的,而李肆所知更多。一百多年后,曾国藩就在演武坪募军艹演,砥定曰后“湘军”的根基。二百多年后,方先觉领国民革命军第十军,就在这里抗击曰军四十七个昼夜,杀伤曰军数倍于己。

南来北往,时势变迁,衡州就是这么一处圣地,如浓墨重彩的历史画卷,引得李肆也画姓大发,要在这里涂抹上专属于自己的一笔。这是在向古往今来,魂灵寄于衡州的英雄致敬,也是向积于衡州的厚重历史致敬。

“颐公啊,现在不怪我把你拖了过来吧,这处战场,值不值得你呕心沥血画上几笔?”

李肆随口问着身边的边寿民。

“战场……此处若是作战场,真是可惜……”

边寿民的目光正被石鼓书院和草桥给紧紧吸住,回话里满是遗憾。

“主啊,赞美我的眼睛吧,我居然看到了这样美丽的景色,这还是人间吗!再有硝烟、炮火和战旗,那就像是天使与恶魔,征战于失乐园一般!”

李肆的御用画师郎世宁也跟来了,此刻正觉灵魂涤荡,在城头伸展双臂,疯癫一般呼号着。

“硝烟、炮火和战旗,那肯定是有的,不过……”

李肆看住了人影憧憧的石鼓书院,虎贲军没有去碰那里,清军也没碰,那是处圣地,双方都有顾忌,大批读书人聚在那,像是自有主张。

自有主张么,那是不可能的,李肆如此腹诽着。

“在那之前,说不定还会有一场无声的人心之战。”

李肆如此断言着,既是圣地,自然就免不了有些人将自己当作圣地之子,进而狂妄地向前多迈一步,想担起自己原本无力负担的重任。当然,背后绝少不了有心人的拨弄。

“趁着还没开战,我得先画好这失乐园平静时的模样。”

郎世宁却是手脚麻利地支起了画板,边寿民盯了一眼这老外,然后转头,依旧沉浸到前方那壮阔奇绝的景色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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