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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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这园里可已经有好几头狼了,准是把四哥哥吃得太狠,才在外人眼里落了形迹。汤相都找到中廷六车那,拐着弯地探话,问四哥哥是不是伤了身子,老实交代,是谁伤了四哥哥的元气!?”

黄埔无涯宫后园,年已二十六七的关蒄,开口依旧带着一丝少时的娇憨,再配上她那月牙眉,即便叉腰扮茶壶状,也显不出什么威慑力。

“我忙着教孩儿们练拳,一天累得要死,才没有……那什么呢。”

严三娘面颊一半青一半白地嘀咕着,白的一半似乎是有些心虚,青的那一半显然是被关蒄的“狼论”给气着了,年过三十的女人,最忌讳的就是听到那个字。

“我就是想啊,可惜……”

安九秀悠悠抚着大肚皮,她又有了六七月的身子。

“关蒄认真起来好了不得呢……”

萧拂眉掩嘴低低笑着,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看我作什么?成天埋书堆里,一股霉味,你四哥哥才没什么兴致。”

朱雨悠更是淡定,末了再加一句:“我和严姐姐、萧姐姐,还有安姐姐,都是老太婆了,也就某人还撑着小姑娘的嫩脸,怕是贼喊捉贼吧。”

关蒄恼怒地跺脚:“这半月我都忙着料理账目,连自己的曰子都让了出来,怎么会是我?”

大眼睛滴溜一转,落到正缩在角落里的两个身影,被她目光一罩,四娘和宝音赶紧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关蒄不爽了:“那到底是谁!?难不成四哥哥还跑出去打野食了!?”

一阵抽气声响起,大家都看向负责随身侍卫的四娘。

“南关十里长堤,十八行的行首个个如花似玉,还各有一身曲艺绝技。”

“黄埔西楼的异国风色也是一大盛景,朝鲜和东瀛的不说了,什么葡萄牙、西班牙、法兰西和意大利的洋姑娘,让人目不暇给。听说还有波斯女奴和昆仑女奴,专供猎奇艳客。”

“越秀山庄里的江南风色更是不错哦,听说是专养扬州瘦马的江南客联手打造的,那里的姑娘才情满溢,艳色超绝,可是读书人风花雪夜的最佳去处。”

一说到外面的“风色”,这帮婆娘们也顿时来了兴趣,说得关蒄一张俏脸更是煞白,盯着四娘的目光也开始喷火。

四娘脑袋摇得有如拨浪鼓:“没有没有,官家哪里有功夫去那些地方呀?他真要去,我还不拔刀当场把自己戳死在地上,娘娘们的交代,四娘可一点都不敢忘。”

眼见这场“后园生活作风会”即将转入批判大会,萧拂眉终于挺身而出。

“好啦,别逗关蒄了,还是赶紧说清楚吧,今明也都让着关蒄。别担心,官家也就是有些燥火,这几曰泻泻,伤不了身,我盯着呢……”

萧拂眉脸颊微红,说到的事让其他几个婆娘也低下了头,关蒄恍然大悟,原来是个个有份呢!

萧拂眉看向朱雨悠:“那些个东西,都拿出来吧,怎么也不能让关蒄吃亏。”

那东西……果然是这朱家公主最会装了!?

关蒄肚子里嘀咕着,就见朱雨悠一脸笑意地从身后摸出几本大书,一股脑地塞到了她手上。

“别叫……”

见关蒄一脸狐疑,信手就翻,朱雨悠还提点了一句。

来不及了,一阵惊呼在云间阁这间私密后堂里响起,直冲而出,把外面值守的女卫都吓住了,一窝蜂地冲了进来。

把女卫们撵了出去,关蒄一张脸红得紫透,指着那书问:“这、这、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春宫图呗,大家都一副“你装啊,继续装啊”的不屑眼神,都多大的人了,还当自己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呢。

“哪来这么……这么真的图册啊!?我真是第一次见嘛!”

关蒄嘴里辩白着,视线却还被那色彩艳丽、惟妙惟肖,几乎如真人一般正战斗着的画页粘着。

从古至今就没少过春宫图这种玩意,可关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美的图册,她下意识地以为,这是大画师亲手一页页画出来的,用的还是西洋技法。

西洋油画后园里可藏的不少,不乏光着身子的洋女图。只是摆个姿势,就让人喉干舌燥,而这画册上的却是在赤膊杀伐,关蒄自然被慑得心神晕迷。

“这可是书坊琢磨出来的油墨套印,说是什么四色套印,世间万色都可以混出来,加上精工雕版和固墨厚纸,用来印春宫图,自是最能显出书坊的印工。”

朱雨悠以专业口吻解说着,用膝盖都能想到,这玩意肯定是她搞来的,甚至本就是她掌着的书坊弄出来的。

“一百零八式,式式都有出处,看,这是《玉房指要》的,这是《容成阴-道》的……可都是绝学哦。”

严三娘的解说也同样专业,关蒄傻傻地翻到书皮,才看清名字:《天罡地煞房中汇要》。

“你们……”

她的语气极度虚弱,淹没在这帮已进入腐女状态的姐妹的瓜噪声里。

宝音凑热闹道:“娘娘,你看这些女子的面目,个个都有不同,知道有什么来历吗?”

关蒄也咦了一声,的确不同呢,不仅是面目,甚至个个身材都有差别,这是……

安九秀低低笑道:“这些人儿,其实都是仿着咱们应天府三大处的一百零八花魁画的。”

应天府三大处就是刚才说到的南关十里长堤,黄埔西楼和越秀山庄,所谓花魁,自然就是那些红灯高挂处的莺莺燕燕了。

关蒄楞了好一阵,忽然有些憎恶地道:“这书羞人不说,还这般轻贱那些女子,你们还笑?还照着这东西上的招式去跟四哥哥比划?”

堂中沉默片刻,严三娘才摇头道:“妹妹啊,那些女子自己不轻贱,别人又怎么轻贱?你难道忘了,多年前咱们刚来黄埔的时候,就知有那种地方,姐姐我还跟官家嚷过,这一国如果不关了那种地方,就不准他上咱们的床,结果呢?”

朱雨悠笑道:“官家很无奈,结果还是妹妹你收留了官家好几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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