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朝鲜风云雄赳赳气昂昂,打到鸭绿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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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兴华在长崎英楼见到高桥义廉时,已是八天之后。

陈兴华淡淡地问:“伊集院义仓和八十二名部下的人头,继丰君隐居,这样就够了?《工商时报》和《黄埔新报》你该看过,上面说的是什么?斩尽倭寇……”

在家主面前都昂首挺胸,悍然逼其退位的高桥,此刻笔直站着,两手贴裤缝,脑袋垂在胸口,背上的汗渍线异常明显。

“陈样,如果再加上我高桥的头颅,能平息大英舆论的话,我现在就剖腹!”

“屁话!你身上穿的是什么?红衣!虽然裤子还是殖民军的,可你们也算半个红衣,怎能跟其他人相提并论?”

陈兴华冷声斥责着,高桥眼角湿润,用力点头道嗨咦,又觉不对,换成汉语的“是!”

“既然是军人,胆敢以己意行事,狂妄!朝廷要怎么办,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若是就记着自己的萨摩人身份,忘了红衣的身份,我虽不掌军,也能便宜行事,把你这等狂徒正了军法!”

接着的训斥语调又是风轻云淡,却如雷云一般,压得高桥喘不过气来。他先是惶恐地认错,再小心且不甘地道:“有我们萨摩人为天朝服务就够了,长州的毛利猴子,又没本事又没信誉,怎能让他们来蒙骗陈样……”

陈兴华不耐烦了:“闭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高桥松了口气,总算是揭过了。以后干脆派忍者去山口城潜伏,看毛利家中谁提联英就杀了谁……

可再听到陈兴华一语,他脸色刷地就白了。

“萨摩藩的责任已了,可曰本的责任没了!伊集院义仓不仅是萨摩人,更是曰本人!通事馆已向将军递送信函,要求幕府赔罪和清偿!”

陈兴华这话说得真没错,对英华来说,袭击国人的先是曰本人,才是萨摩人,萨摩人赔罪不过是安抚了皇帝和朝廷,而英华民心都还盯着幕府呢。

一旦问责幕府,幕府自然又要将压力传给萨摩藩,这是进一步将萨摩藩推向英华。

高桥本是乐见态势如此发展,可想到幕府的压力,他忽然觉得,以萨摩一藩来背负整个曰本,是不是过于沉重了……

“你回琉球,准备整编部队,备战朝鲜,嗯,没错,朝廷多半是要幕府默许募曰本兵和在曰本转运粮草。”

陈兴华再丢出一枚炸弹,高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备战朝鲜!?

釜山,朝鲜国王李昑也惊得怀疑自己得了幻听。

“用倭人为兵?这、这如何使得!?”

壬辰倭乱让朝鲜几乎亡了国,李昑无论如何也难以明白,英华为何要让曰本人入朝鲜,帮他夺回朝鲜。

陈润摊手道:“王上,你手下已无可战之军,而我英华,重兵陷于西北和南洋,仓促也难以调回,并且……英华人心并非都在王上这边,对他们来说,朝鲜既不屑于认我英华为华夏正朔,我英华自也无帮扶朝鲜的责任。”

此时已是五月下旬,李光佐靠着“灭毒驱虏”的大义得了北面士大夫和民人支持,再靠年羹尧的银钱军备得了军队支持,除了忠清道南部,全罗道以及庆尚道,其他各道都向新任国王李晽称臣。李昑能控制的国土已不到全国三分之一,军队不足一万,地方政务混乱,南面又是深受鸦片之害,严重缺银钱之地。

陈润到了釜山,跟李昑商讨英朝两方的协作事宜,先通报了英华朝廷对鸦片贸易的态度,得知只要跟大英结交,国中立法,加入禁毒联合会,就能阻住英华商人向朝鲜贩毒,李昑非常欣慰。可说到联手反年李,复王政,英华是这态度,李昑心口就是透凉。

是啊,当年大明入朝鲜抗倭,是因为朝鲜认大明为宗主国,现在朝鲜跟英华又没什么关系,之前还跟年羹尧一道跟英华商人为敌,虽然真正目的的阻绝鸦片贸易,可两边的关系显然没好到让人家被打了脸,还巴巴地带兵入朝,为自己的王位流血。

“小王这就奉表递文,尊英华为天朝,圣道陛下为大皇帝……”

李昑赶紧允诺,尽管这也会有压力,但内外权衡,他也必须要自己来解决这些压力,不可能就当伸手党。

陈润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晚啦……早早上表,朝廷自能早作准备,如今是怎么也抽不出兵了,就只能靠伏波军,护着王上的安全还是没问题。”

白延鼎的北洋舰队早早就进入朝鲜南部海域,确保大军入朝的海路安全,同时阻绝年羹尧与朝鲜的海路联系。为此李泰参挣扎着重伤之躯,率剩余水师退到了朝鲜西北海域,正整军备战。

但北洋现在就只有两个小营的伏波军,加上随船伏波军,还不到三千人,不可能承担夺土复位的任务。

李昑经常看英华报纸,对英华军力也有大面上的了解。在他看来,英华怎么也能挤出两个师上万人入朝,有一万红衣,足矣光复整个朝鲜。这陈润的话自是托辞,李昑也能理解,凭什么要让人家为自己流血?

可让曰本人入朝,这更难接受,原本自己还能以君臣大义聚着的人心,怕也要全部散了。

事情就麻烦了,靠李昑自己是顶不住李光佐和年羹尧联手的,英华的海军又只有保李昑这个朝鲜国王,没有保整个朝鲜的心思,用曰本人吧,又接受不了,岂不是死路一条?

“陈通事,只要能复朝鲜王政,惩治反贼,但凡不伤朝鲜国体,损一国根基之事,小王都能允的……”

李昑无奈,只好坦诚相对,说吧,到底要我出什么价码,你们才肯出动红衣?

陈润笑了:“王上,在下并非要挟,朝鲜于我英华,也无甚大利……”

无视李昑因自卑、羞愧和微微愤怒而涨红的脸颊,陈润再道:“用曰本人是真不得已,当然,怎么用,朝廷自有名义,助王上安抚朝鲜民心。而英华一国求的就是睦邻相善,通商自如。虚名浮面,我英华一国并不在意,实际上,大皇帝还有言,只要朝鲜能开国门,大皇帝有意……”

这话李昑是信的,英华本就是重利重商之国,待南洋诸国如盟邦而非藩属,立国后也再没用华夏历朝历代那种朝贡封藩制。甚至脚下的安南大越朝,都还允许他们自己用自己的帝位帝号,并未干涉。

再听到陈润后面的话,李昑脸色由红转紫。

“真的吗?真是这样,李光佐又何苦来哉!?呵呵……哈哈……啊哈哈……”

李昑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既然天朝连名目都想好了,小王也就不推脱了,陈通事,下国朝鲜,叩请天朝大军入朝鲜!”

李昑正衣冠,深长拜,陈润坦然而受。

汉城议政斧,李光佐铁青着脸问左未生:“南蛮已动海军,还有蓝衣兵护着废王,之前大将军所料有所疏失啊,还望早早准备。若是不赶在南蛮红衣大举入朝前,夺得朝鲜全土,握得朝鲜大义,下官早怀死志,怕大将军与左先生的谋划,也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左未生点头道:“锡保所部该已过鸭绿江了,放心,他们都作你们朝鲜官兵装扮,既是安你朝鲜人心,也是安我大清朝廷的心。你也知道,此事两太妃、十四爷和皇上,都是隔岸观火,只要大面上不落下把柄,名义之事,他们都不会马上偏向废王。”

“至于大将军人马,你也看得明白,你们水师太弱,海路难走,大将军的人马也不可能走陆路,因此还得看时机。”

李光佐有些烦躁地道:“下官说的不是这个!废王的两翁主已逃脱,宗室女里也未有合适人选封为翁主,下官已认了让小女为二公子之妾,也算是暂时有个交代,大将军和左先生之前按所言的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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