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会（1 / 2）

佐助不喜欢宇智波止水。

从小时候认识宇智波止水后, 自家兄长就天天跟着这个宇智波止水跑的没影，这让小小的佐助非常愤怒于这个夺走兄长的人。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没有多久，毕竟很快宇智波止水就和母亲一样消失了，哥哥干掉了全家, 一夕之间宇智波就只剩下了佐助一个人。

直到在时之政府再度重逢。

时之政府里的宇智波止水是什么样的呢？

很多人都能飞速说一大堆美好的词汇来形容宇智波止水，比如性格温和，乐善好施，经常对新人关切备至, 还会主动帮其他部门的人处理事务。

然后宇智波止水本身还有很强悍的实力，开了万花筒, 甚至偶尔还能当宇智波斑的沙包, 为广大人民群众吸引走老祖宗寻找沙包的目光。

但从佐助的角度来看，这位大表哥的脸上似乎一直都戴着一张面具，他无法理解这位兄长的心情和想法, 当然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也不想去理解。

幼年佐助什么都不懂, 如今佐助逐渐长大, 经历了那么多的人和事，多少也明白了一点, 当年兄长宇智波鼬会走到那一步, 除了他自己看不下去村子和家族之间的问题外，还有宇智波止水的劝诫和思想导向。

哪怕佐助明白这件事不怪宇智波止水, 却还是会忍不住去想, 如果没有宇智波止水瞎掺和, 他的兄长宇智波鼬会不会就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了。

如果说去云隐村之前的佐助还会因为这件事心里郁郁，那从云隐村回来后的现在，佐助已经学会放开和翻篇，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再说这些有意义吗？

所以佐助直白地问了出来：“你是在说鼬吗？”

宇智波止水有些诧异地看了佐助一眼，他神色温柔似水，语气有些感慨：“佐助也终于会在我面前提起小鼬了。”

佐助哂笑，宇智波止水那么敏锐的人，肯定发现过去自己对他的不忿了。

“对我来说，他永远是我最好的哥哥。”佐助平静地说：“我想对他来说，你之于他就好像他之于我，鼬在是我哥哥的同时，也是你弟弟。”

佐助想起千手柱间，宇智波斑以及自己的亲哥宇智波鼬：“兄长在面对弟弟的时候，面上总是胸有成竹，其实他们心里八成慌得不行，我都习惯了。”

“所以不管是你无法放过自己，还是始终自责什么的，都给我打起精神。”佐助不满地瞪着宇智波止水：“家里还有一群弟弟妹妹呢，最起码面上给我绷住了。”

宇智波止水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他低声笑了起来，慢慢的笑声越来越畅快，在佐助要生气时，宇智波止水才停下来，他满面笑意，柔和的神色仿佛春风拂面，见之忘俗。

“佐助真是厉害，比我都像哥哥。”

佐助理所当然地说：“我本来就是家里年纪最大的。”

宇智波止水忍不住说：“我好像比你大吧？还有家里的弟妹其实比你年纪大，只不过你在老家多长了十年而已，时间差的问题！”

佐助冷哼一声：“你比我大？看不出来。”顿了顿，他又说：“反正我实际年龄比他们大就行了，你们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你也是，斑也是，简直愁死人了。”

想起千手柱间那个草菇精的感天动地兄弟情，佐助就觉得脑仁疼：“我这个族长当的真是太不容易了。”

宇智波止水听后忍不住再度闷笑起来。

“是是是，族长大人，感谢你对我们的关心，我们以后会努力的！”

“对了，宇智波景不是在你那实习吗？他干的怎么样？”

佐助突然想起这件事就问止水。

“你好歹也是彼岸之涯的boss，多少对内部的人事调动上点心啊。”

宇智波止水抬手想要点佐助的脑门，却被佐助警惕地避开了。

佐助得意地说：“我避不开斑，还避不开你吗？”

他可得意了！

宇智波止水再度笑场，他收回手，无奈地说：“小景本来就在彼岸之涯长大，他小时候就经常去打工，大家都很熟悉他，他干的不错。”

佐助听后心满意足：“那还好，以后让他接手你的工作吧。”

宇智波止水饶有兴致地说：“那我呢？亲爱的族长大人，你想给我派什么任务？”

佐助摸了摸下巴：“你来帮我带孩子，怎么样？”

宇智波止水：“…………”他突然冷静下来，恍惚间有种回到过去在根部汇报任务时的感觉，面上还带着笑，心里已经绷紧了：“怎么？佐助，有喜欢的人了？”

佐助随口说：“……还不确定，不过这和孩子是两回事吧？我和斑将来肯定是用阴阳遁啊。”

宇智波止水垂眸，这几句话在他心头翻来覆去滚了几遍，然后他看向佐助，笃定地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虽然他两句话是重复的，但语气截然不同，前者还在怀疑，后者已经肯定了。

佐助陷入沉思，过了一会，他突然看向宇智波止水，表情有些小纠结和不确定：“……止水，你说，什么是爱情？”

看着这样的佐助，宇智波止水心中陡然升起浓浓的兄长情，就好像被宇智波鼬附体一样，他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语气柔和地说：“爱情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不过既然佐助你会问这个，是不是拿不准你对对方的感情到底是爱情还是别的什么？”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佐助的心里，他有些烦躁地巴拉了一下头发，仿佛一只暴躁的黑猫：“因为我觉得……嗯，我们之间的感情和羁绊是非常稳定的。”

尤其是在经历了如此漫长的追逐和再见后，佐助觉得哪怕白痴鸣人真的走上岔路，他也会冲上去拍醒那个笨蛋。

这是鸣人对他的拯救的回馈，这是佐助认为属于自己的责任，鸣人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他自己也当如此！

“……如果他坠入深渊，我会努力将他拉回来。”因为他就是这么对我的，佐助慢慢说：“我会帮他，引导他，向他展示自己的力量和道路。”

“……如果他成为众人爱戴的人，我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帮忙，不需要的时候就静静地守护他。”佐助看上去苦恼极了：“所以这算是爱情吗？我一直以为这是朋友和兄弟之间的羁绊。”

佐助抬头看着宇智波止水，似乎想要从这个不靠谱的大表哥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然而宇智波止水的表情已经彻底凝固，他心里仿佛掀起万丈狂澜。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宇智波止水猛地伸手压住佐助的肩膀：“……他？”

佐助眨眨眼，表情不善：“怎么了？我说那么多你就注意到这个了？”

宇智波止水内心崩溃，他忍不住拔高声音：“这难道不是重点吗？”

佐助反手拍开宇智波止水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没好气地嘟囔：“我就知道你不靠谱。”

“等等佐助！”宇智波止水一把拉住想要走的佐助，他努力微笑起来，以至于这笑容显得很是怪异扭曲：“你说的对，男女的确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的感情是否是爱情，对吧？”

这句话真是总结的太好了，于是佐助又坐了下来：“是这样。”

宇智波止水深吸一口气，他压着心里的恐慌和懵逼，面上一片沉稳：“那佐助觉得什么是爱情呢？”

“这难道不是我问你的问题吗？”佐助不满地瞪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止水眨眨眼：“你还记得宇智波泉吗？”

佐助怔了怔，他陷入回忆，许久后才想起来：“……以前和哥哥走的比较近的女孩？”

慢了半拍，佐助才陡然反应过来：“她和哥哥？”

“泉喜欢小鼬，后来死在了小鼬手里。”

宇智波止水静静地看着佐助，在佐助恍然大悟的神色中补充道：“对，就是那一晚，鼬给泉下了幻术，亲手了解了她。”

“你也看过我写的血月之翠。”宇智波止水继续说：“时之政府那边也有详细的记录，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羁绊也非常深厚，但最终千手柱间亲手杀死了宇智波斑。”

“不管是爱情还是兄弟羁绊，这样的感情都很深厚，深厚的让人误以为能抵达世界的尽头，永远维持着这样的感情。”宇智波止水轻声说：“佐助，我觉得你与其思考什么是爱情，不如问一问自己。”

“如果你会死在对方手里，你还会去维持这段感情吗？”

“如果你会死在对方手里，你还会继续信赖着对方吗？”

“如果你会死在对方手里，你还能做出和现在一样的选择吗？”

“无论经历了什么变化，甚至可能面对比死亡更可怕的事，在最初的最初，也就是现在还未在一起之时，你都不后悔握住对方的手吗？”

宇智波止水叹了口气，他伸手，这一次他戳中了佐助的额头，看着佐助瞪大眼睛捂着脑门的样子，宇智波止水觉得心情糟糕透了。

因为佐助是真的在思考这些问题，也就是说他和那个人的羁绊的确深厚到了一定程度。

宇智波止水如此说：“我说了吧？生与死之间的距离很短又很长，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如果连死亡都无所畏惧的话，那就是你做出决定的时刻。”

佐助听后若有所思，他坐着不动，许久后才在宇智波止水略显忐忑和担忧的眼神中开口：“……我从不曾畏惧死亡。”

佐助甚至笑了：“我相信你也不畏惧死亡。”

如果一个忍者怕死，尤其是宇智波怕死，那他们是不会开眼的。

“我只担心在我死亡之前，没有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没有达成自己的目标。”

佐助想起自己过去沉浸黑暗时的觉悟和信念，他说：“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佐助看向宇智波止水，撇撇嘴嘀咕着什么‘居然被你安慰教导了’，然后他说：“今天谢了，不要将我说的事告诉其他人。”

宇智波止水有些懵，佐助明白什么了？

难道想通了？药丸！要是将来佐助对美琴说‘啊呀是止水哥开解我让我下定了决心’，那自己就彻底完蛋了！！

宇智波止水连忙问佐助：“你要怎么做？”

佐助诧异地看宇智波止水：“工作啊！我任务没做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