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1 / 2)
托尼说是说小孩子演话剧, 小事而已,结果还不是跟罗德一样,拿起手机在观众席上偷偷地拍完全程,回家还叫贾维斯剪辑, 在电脑上看。
黛茜也看。
洗完澡的宝宝浑身舒坦,抱着奶瓶歪在老父亲怀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嘴巴动动地喝奶, 末了抹抹嘴, 满足地叹口气。
最近的下午茶改吃布丁,黛茜对蛋糕的那股子腻味劲儿, 到现在也没能缓过来。
“爸爸, 米茜演得很好。”团子转头对托尼道,“她记住很多台词, 非常厉害。”
她是真心实意觉得自己的好朋友表演得很好,虽然米茜自己并不这么想。
“我再也不想表演话剧。”第二天到了幼儿园,米茜蹲在企鹅雕像背后, 用手指在地板画圈圈,“太糟糕了!”
黛茜陪她一块儿蹲,看她脸上真是不高兴的样子, 不由有些疑惑:“怎么会不好?”
团子关心地:“我的爸爸也说你很好。”
“可是我摔在地上。”米茜没精打采地, 还没能从出场的失败中缓过神来, 幼儿园成立日已经过去两天, 但就算过去二十年, 她也应该还对那个大马趴记得清清楚楚,“很丢脸。”
“艾玛全看见了!”真正让米茜生气的是,她摔倒的时候,没当成女一号、当了女二号的小朋友艾玛就在身后,表演结束,艾玛也没说什么,但米茜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下一次演女一号就不能是我了。”
“你刚才说再也不想演话剧。”黛茜道。
“不,不是这样。”米茜摇摇头,“我的嘴里不想,可是心里很想。”
“那你为什么不要说心里话?”团子不能明白。
想表演话剧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何必要说谎。
“我不知道。”米茜道,“说心里话让我难过。”
这里头仿佛藏着很深的学问,黛茜一时半会儿不能明白。
她还没能把这个问题琢磨透,一抬头,瞧见从小红门走进来的一位西装款款的男士,很快提起了高度的警惕,也就无暇再想米茜到底为什么不说心里话。
在上课时间,只有三种大人可以走进幼儿园。
一种是家长。
一种是老师。
一种是义务帮忙的志愿者,比如黛茜家的家庭医生辛普森。
第三种不常见,幼儿园并不缺老师,也有自己的园丁,辛普森因为跟园长的关系很好,黛茜又在这里上幼儿园,所以得了空闲就会跑过来看一看,给小朋友们讲一下生理卫生知识。
辛普森是长得很好看,人模人样,茶色的短发原本是有些小卷,后来不知道被他用什么方法弄直了,往上梳拢,再戴副金属细边框的眼镜,很斯文的样子。
当然,他在黛茜心里就成了斯文的魔鬼。
辛普森来幼儿园,很经常地要找一找黛茜,要用听诊器来听一听小孩的心跳,还笑眯眯地邀请黛茜去他那里打针。
“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除了情话,就是我们小雏菊的心跳声。”辛普森道。
他在黛茜心里的地位还不如当初的哈皮,腻腻乎乎,简直让团子见了扭头就要走。
但辛普森有一点是好的。无论什么时候见了他,他总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脾气很好——他脾气确实很好,从来没有对谁发过火,黛茜瞧见他要跑走,他也不生气。
这会儿黛茜见了门口进来的辛普森,下意识往企鹅雕像后头缩一缩,好叫他找不着人。
奇怪的是,辛普森竟也没有东张西望地找孩子,跟平常不一样,直直地往教室方向走。
团子探出头来瞧,瞧见他脸上罕见地没什么笑容,板着一张脸,跟出来迎接的索菲娅说两句话,递上一个包裹,很快地转身,像是要回去了。
辛普森转身转得太快,黛茜还没来得及再躲回去,就这么被他两眼一扫,发现了踪迹。
真糟糕。黛茜心里想。
但事情好像也没这么糟糕,辛普森并没有欣喜若狂地奔过来,要把她捉了看看有没有长高变重,不过抬手打个招呼,随即穿过庭院,从小红门里走了出去。
“你就是很害怕辛普森医生吗?”米茜问。
她倒还挺喜欢辛普森,因为辛普森长得很好看。
“我害怕他捉我。”黛茜道,“可是今天他没有捉我。”
“他看起来不开心了。”米茜把自己嘴巴的两边嘴角用手指一按,按成朝下的两撇,“如果不开心,嘴巴就不能翘起来。”
“他为什么不开心?”黛茜问。
米茜哪能回答得了这个问题,说起辛普森的不开心,不由又想到她自己的不开心,继续回去为艾玛到底有没有把她摔跤放在心上发愁。
黛茜则把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
她不算很喜欢辛普森,不过难得瞧见他不高兴,就像看见从前当了大灰狼的哈皮不高兴,还是有一点点的关心。
放学回家的时候,黛茜把辛普森的事情告诉爸爸:“他的身体不舒服吗?”
“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太多了。”托尼道,“就算我是超级计算机,也没办法准确回答你。”
两个斯塔克说了一会儿话,明天是星期六,黛茜想去大公园里喂小松鼠。
“还有小兔子,还有小山羊,爸爸。”团子用两只小手在头顶上比出兔子耳朵,高兴地道,“这次我们可以一起去好吗?”
“明天。”托尼“唔”了一声,调出行程表来看,摇头道,“明天不行,已经有安排了。”
“要去什么地方工作?”黛茜问,“就是又要打坏人吗?”
“我要是能够未卜先知,知道坏人什么时候出现,或许能够为警方做出重大贡献。”老父亲调侃她,“很可惜,这个愿望到现在也没能实现。”
“那么爸爸。”团子为不去大公园遗憾,但是爸爸要工作,她也愿意留在家里玩,“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托尼回家,再一起去公园也是可以的。
“不是我。”托尼把她一指,“是我们。”
“我们。”黛茜跟着念,好奇起来,“我们要去哪儿呢?”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知道了。
温蒂给黛茜穿件带小花的连衣裙,再给一个配套的小提包,包里装着糖果和饼干。
小孩出门带糖果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如果大人给带的糖果比平时要多,那说明要去体检。
体检,意味着要见到辛普森。
于是团子在前往辛普森诊所的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垂头丧气地,活脱脱一朵蔫儿了的小花。
“我们很快就能回家,对不对爸爸?”黛茜问。
“今天只是体检,不打针。”托尼道。
这么说,也没能让黛茜感到十分高兴。
车子再开一段时间,就看见熟悉的白房子。
出来迎接的是辛普森的助手哈珀小姐,辛普森也出现了,在门框边倚着,懒懒的,看见托尼,眼睛里没有那样狂热,也没有把黛茜一抱。
果然很反常。
托尼想起黛茜昨天说的辛普森不高兴,今天一见果然是这样,面上平静地,没有说话。
常规检查并不需要医生亲自动手,辛普森把黛茜历年的体检报告拿给托尼,瞧黛茜在房间里乖乖地上称称体重,总是兴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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