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诛心（2 / 2）

“水神去了一趟荒星，这觉悟果然比凝煌星的这些废物要高许多。”

“荒星自然也有荒星的问题。你若以为二星重合便能开辟新时代就大错特错了。”关于巴巫的目的，颉溆也想了许久，唯有当初圣女执意补天切断两个星球的联系让他大怒，故他一定要亲手摧毁两个星球向圣女泄愤，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理由。

“你，连这也知道！”这倒是出乎雪颖的预料。

“虽然凝煌星与荒星曾经为一体，可是经过几百万年的变迁，早就已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星球，如果贸然让它们重合，只怕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

“现在整个星球本就在向荒星倾斜，身为水神的你，应该更清楚吧。”雪颖丝毫不为所动，语气依然冷漠，“七大海域的水早就已经溢出，很快便会吞没整个大陆。”

“我们还有办法阻止这一切，雪颖，不要中了别人的圈套，就算两星相汇，伯谦，他也回不来的。”

雪颖在听到伯谦的名字时睫毛微微一颤，兀自冷笑了一声，“你们的办法不就是在与奇诺山相对的位置再造一座高山么？就算是物神万象也绝无可能建造出另一座奇诺山！”

“凝煌星气数已尽，我要毁了它给伯谦陪葬！”有谁知道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伯谦所受的痛苦，万丈寒冰崖上不见天，下不见地，由深渊最深处吹上来的寒风直可划破人的皮肤，刺骨的寒气由破开的肌肤灌入，几乎将每一寸血肉都冻成冰块，混着冰渣的血液流经身体各处再灌入心脏，不止身体受皮肉苦，连神元也不得安宁。

每日的凌晨，雪颖奉命前去用刑，凝结着她万年神力的蓝色冰刺狠狠的刺进他的心脏，脏器毫发无伤，但是他的神元则被刺得粉碎，神元碎片被心脏裹住，冰刺抽离，它又逐渐的修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世间或许生者难，死者惧，但最最折磨的便是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疯了了吗？！毁了凝煌星，对你有什么好处！”电掣不能理解雪颖这么极端的想法，死了一个神，就要用星球来陪葬，这是什么道理？

“疯了？”雪颖眼中似有泪光，这一段酷刑对她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又有谁能够承受得住？若不疯癫，又怎能活到今日！她犹记得绛天降罪时所说的话。

“伯谦因色利，私延冬季，扰乱四时，有失神职，判其终身囚禁极寒之地。冰雪女神雪颖祸乱神心，当同罪，罚其每日以冰刺碎裂伯谦之神元，若有违背，交由元修，寸磔伯谦之身，打散神元！”

普天之下，唯一能够杀神的神。尽管神也有寿命，但是陨落之后，神元尚在便可重生，如果交给了元修处置，便等同灰飞烟灭，雪颖不敢冒这个险。所以她恪尽职守，为的就是保住伯谦的神元。

可惜不论是她还是伯谦，都承受不住这样的煎熬，伯谦的神元日渐衰微，头发都逐渐失去了颜色，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古怪，有时候甚至辱骂雪颖，在他的心里再没有对雪颖的半分怜爱，有的只是痛苦折磨之下的狂躁，雪颖只是他发泄痛苦，发泄愤怒的对象；有的时候，他会求雪颖把自己交给元修，他承受不了这样残酷的刑法，但求一死；有的时候他看见她也会露出笑脸，在他饱受折磨的时候还强颜欢笑，安慰雪颖说自己已经习惯，并不觉得痛了。

而雪颖自己，也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后来，在得知元修已经陨落，凝煌星由凝若华接管，她是兴奋的，以为终于看到了希望，不可能再有人用伯谦的神元来逼迫她，只要她好好恳求新任神主，说不定会求来恩典。

可当她来到未来神殿，跪在神主面前时，却被她的亡途给打了回去，模仿元修的神力而打造的亡途也同样有着杀神的能力，一切没有丝毫的变化！那个时候，仇恨的种子就在她的心里生了根。

“对你们来说，死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一个神，若是灵气还在，过不了多久就会诞生新的四季之神，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神族之间的冷漠大概也是缘于此。

“神之生死自有天命，你实在不该执念于此。”顺天地而生，随天地而亡，电掣在生死之上从未有过挂碍。

“既然如此，那我要毁了这神殿，你们应当袖手旁观才对。又怎会出手阻扰？”雪颖素手一挥，密密麻麻的雪花刃凌在半空，蓄势待发，“既有天命，不如看看它会不会阻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