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1 / 2)
第六百五十一章:谁是真正的猎人!
张勋虽然分析的不错,但杜海生更清楚,他只是从山东、江苏、安徽三地的形势上来进行判断,而且,还是通过地图,显得太过抽象,对于当地的地势、河流、军队部属人数、军队之战斗力还没有一个完全的了解,所以,回答的虽然很好,但多是一些表面的现象,问题的本质,看的还太过模糊。
他鼓励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下属和朋友都可以仗义执言,各抒己见,就跟当年的魏征一般,他所需要的是诤臣,而非一直阿谀逢迎讨好自己的势利小人,让他值得庆幸的是,目前来看,在他身边的诤臣也都是一些爱拍他马屁的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张勋和段天虎等人。
也正是这些人,才是他打造都市财团,军火帝国的真正核心所在。
而张勋基本上都是有一说一,很少将内心的想法隐藏在心里,段天虎则是如同沉睡的狮子,很长时间都可以选择在自己的地盘上呆着,等到猎物出现,便会睁开眼睛凶猛的扑上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段天虎都是作为一个聆听者,而且,很多时候都是杜海生问他,他才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这一点,倒是和张勋属于两个极端,至于张子涵,这小子历来显得很无赖,地痞气息本就浓重,说起话来也带着一些痞里痞气的,即便现在他的身份即便是在民国也会得到很多人的尊进,虽然他平日里也为了让自己更加道貌岸然一些装的不苟言笑,可一旦说话,立马就回归了本质。
这家伙再怎么装,话语中的脾性却还是透着,根本无法完全这遮掩。
不过,不管怎样,但凡杜海生和他们两聊天的时候,他都会将民国当前的政局情况及其他问题作为考题,然后询问这些家伙。
无论谁对谁错,还是观点不同,杜海生都允许他们讲话讲完,哪怕是自己实在不够他们的观点,认为这些人的观点太过肤浅,偏颇,但还是一如既往的鼓励,哪怕是对方说出的话他再无法苟同,也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只要别当着面骂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就行。
张勋想了想,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静观其变,蒋某人、张宗昌和阎锡山、石友三的讨伐军闹的越凶,打的越激烈,咱们从中获得的利益也就会越大。这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两人打的难分伯仲,决定胜负之际,咱们宣布介入双方之战事,老大,获得最大利益的不还是咱们么?”
杜海生听完,淡然一笑,不置可否的道:“呵呵,张勋,你的想法不错,不过太过理想化了,其中很多问题和困难都没有提到。”
见段天虎和张勋以及刘雪都是一副疑惑的样子,杜海生站了起来,手中拿着指挥棒在地图上点着道:“你们且看这里,山东、江苏、安徽、河南,四省都有交界之处,相距并不远,张勋所说的孙殿芳之军队沿毫州,淮北、徐州、连云港一线运作,最后将陈调元所部呈扇字型进行包围,同时,山东张宗昌之部队和阎锡山达成了某种协议,最后开始反蒋,假设你所说的前提成立,那么张宗昌之部队的战斗力本身就值得怀疑,而陈调元的第三路军原本就是一个预备军团,也就是说,这支部队刚成立不久,但陈调元此人熟读兵法,他能看不出你所想的其中意图么?”
张勋没有说话,很是认真的点点头,继续聆听着杜海生的话。
杜海生见众人没有反应的意见,随后又道:“现如今,陈调元第三路军虽然号称十万大军,但这十万大军中,真正有过战争经验,堪堪能够胜任战事的也不过十之四五,不要说对付阎锡山和石友三的精锐之师,只怕真正和张宗昌的山东方面军发生冲突的话,都无法保证能够取得胜利,你们看,这里……”
说着,杜海生将指挥棒点在了山东境内,道:“你们看这里,陈调元所调遣部队虽然在山东境内,但在济南驻守的也不过两万左右的兵力,不过一个师的编制,在济南也仅仅是投入了一万人,即便加上在山东其他地方投入的兵力,也不过四万五千人左右,还不到他所部兵力一半,而剩余的五万多兵力,全都集中在鱼台、滕州、微山、枣庄等地,陈调元这家伙,并非是个善茬,老蒋当他愚蠢,明着是要让他的第三路军协助山东张宗昌之防务,实则是想通过战斗来打击削减陈调元这种地方军阀的势力,然后再想办法削弱其军权,最后达到自己掌控所有军队的目的。”
“莫非,这陈调元就看不出么?”
杜海生所言甚是,张勋和段天虎等人听着,也是一副痴迷的不住点头,最后问道。
“聪明如陈调元,又怎能看不出蒋某人的这种小小伎俩。”,杜海生淡然一笑,道:“不过,现在陈调元也是骑虎难下,之前,蒋某人以刘峙要去河南新郑、许昌一线,对冯玉祥之大军进行对战的名义让陈调元从山东枣庄境内撤入了徐州,而现在,南边,乃是南京蒋某人所控制下的江苏,北边,张宗昌所控制之山东,西边,孙殿芳和安徽守军激战正酣,而郑大章之骑兵在江苏境内更是大搞破坏,依靠骑兵机动之优势,屡屡得手,对国民政府军队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也就是说,陈调元现在能去的地方根本不多,现实逼迫之下,他不得不选择妥协。”
“嘿嘿,老大,你说陈调元这小子也真够倒霉的,不过,这小子也真是牛啊,硬生生敢拉着自己好不容易凑起来的部队直接去了狼窝之中,只怕最后一个不好,连块骨头都无法剩下,而现在,蒋某人又彻底和阎锡山、石友三闹翻,这陈调元,此时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啊。”
段天虎神秘一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道。
杜海生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很是神秘的道:“是啊,不过陈调元自由他的过人之处,我刚才所指之地,你们看,鱼台、滕州、微山、枣庄,这四个地方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距离枣庄火车站和津浦线都是很近,一旦山东境内发生任何事情,他便可以从容的收拢军队在短时间内从山东撤回江苏境内,而若是形成军队败退的迹象,即便是南京国民政府的老蒋知道不过是陈调元所布下的一个局,也没有办法点破。”
“所以,陈调元将第三路军的指挥部安置在了滕州和枣庄之间,为的就是避免山东境内之形势再次发生重大变故?”
段天虎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看着地图上的几个城市,最后将手指重重的按在了枣庄的标注之上,道。
“不错。”,杜海生点点头,随后又道:“这陈调元之所以如此做,就是为了应对阎锡山和张宗昌之间的关系出现根本无法预料的改变,这也正是他的过人之处,心思缜密,凡是都考虑的很是周到,未雨绸缪更是做到了极致。”
“那我们的最大利益应该在这场战争中得到?”
张勋很是关心这个问题,刚才他虽然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杜海生虽然也夸奖了他,但很显然,老大对于自己的想法似乎不敢苟同。
而杜海生闻听,也是淡然一笑,意味深长的道:“都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不知,黄雀后边还有一个拿着猎枪时刻准备射击的猎人,谁是最后的胜利者呢,很显然,就是那个一直隐藏在暗中的猎人,而咱们要做的就是当个好猎手,时刻准备着最后的出击罢了。”
段天虎和张勋以及刘雪都点点头,虽然他们并不理解杜海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很好理解,但其中的意味和计谋却是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参悟透彻的,而且,杜海生话中所言之意思,螳螂,只有一个张宗昌,而黄雀,则是蒋某人和阎锡山等人。
而作为手拿猎枪的猎人,杜海生也在静静的等待时机,当黄雀迟到螳螂的那一刻,便会瞬间举起手中的猎枪,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第六百五十二章:打与不打!
杜海生手中所掌控的证据,足够让某些人顷刻间在民国所积攒起来的名声全都骤然坍塌,即便是老蒋,也难逃责罚。
虽然这些证据一直在他手中紧紧握着,但杜海生始终没有将其公布于众,为的就是让蒋某人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考虑清楚再做的好。
毕竟,这一次,他的对手是蒋中正,这个人中之枭龙,各种阴谋城府在他眼中都显得极其幼稚和低级,对付这么一只老狐狸,杜海生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不小心,再被对方抓住把柄,狠狠咬上一口,到时候只怕要得不偿失。
而且,老蒋也肯定知道了这份对江南铁血军团袭击的绝密计划丢失一事,而是谁偷的,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如今,事情已经过去数日,除了当日南京的暗杀别动队和龙战以及暗影的成员交战过一次,双方都是伤亡惨重,刘雪更是身受重伤,若不是自己及时出手,只怕已经不在人世,他也清楚,南京老蒋很想将所失窃的这份绝密文件给抢回去,但他也明白,此时这份文件已经在谁的身上,故而才没有敢乱动。
而最近一段时间,段天虎和张勋在第一军的协助下,对潜伏在上海城的南京国民政府的情报人员进行了针对性的逮捕,共查获可疑人员四十余人,电台三部,各种机密文件若干,这其中,竟然连杜海生几点上厕所甚至都有,实在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随后,第一军和上海防卫安全局,上海城防司令部更是对上海城内进出来往的人员进行了严格盘查,尤其是南京方面的来人。
既然如此,老蒋的属下肯定知道杜海生在上海已经展开了他的行动,毕竟自己的情报处对于上海来说就相当于他的咽喉和眼睛,没有了这两样,自己不但无法呼吸,更是无法看到自己在上海城所做的一切,也正是如此,他才会从南京一路派人追杀翁晓云到上海滩。
不过,他却没有想到世界上的事情竟然会有如此诸多的巧合,正是杜海生未雨绸缪,早一段时间让龙战和暗影加强了对翁晓云的保护,才让她能够在危险重重之下死里逃生。不过,因此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正在此时,袁妈从外边走了进来,来到杜海生跟前道:“先生,有你的电话。”
杜海生一听,随后点点头,走了出去。
拿起电话,杜海生回了一声,电话那头立刻有人感到一阵欣喜和怒气:“你这小子,端的太不够意思,当初你说第二日便针对南京蒋某人之通告,山东张宗昌之声明进行联合反击,但现在半月有余,你这边仍然不见有任何动静,仿若你这一段时间就从这个世界上突然消失了一般。”
杜海生嘿嘿一笑,也不恼怒,道:“怎么?阎长官心急了是么?”
阎锡山此时可没有心情开玩笑,昨日凌晨,陈调元在济宁所部突然对他的军队炮轰,石友三为了避免造成过多的人员伤亡,无奈之下只得命令军队连夜后撤一百余里,又退到了郓城境内,直到几天中午十分,才在石友三的再次指挥下,兵临济宁城下。
而造成这一切局面的,正是杜海生这个家伙,可他恼恨的是,这个家伙当初信誓旦旦的以自己的人格保证,会在第二日对南京和山东张宗昌方面展开连续性的打击,而到了现在,过去半月有余,竟然没有任何的消息,面对如此形势,他不得不再次给杜海生打电话来阐述自己的观点。
若是面对对方的攻击自己还不选择反击的话,只怕陈调元所部还当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现在,中原大会战之战事已经呈现全面的焦灼状态,双方互有胜败,各自在一些区域占据着主动,可阎锡山也清楚,时间拖的越久,对于他们这支联合军队来说越为不妙,毕竟现在他们几方的合作,看似很好,实则每个人心中得算盘都打的啪啪响,勾心斗角更是越发明显,而现在陈调元所部已经入山东,并且在昨日凌晨展开了疯狂的反击,刘峙所部也于昨日拂晓之前通过层层阻挠,从徐州、经山东、安徽进入河南南阳境内,不用多久,便会从南阳沿陇海线,直逼许昌、新郑,然后直达新郑,如此一来,便能和山东境内的张宗昌和陈调元呢所部遥相呼应,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阎锡山深知,到了这一刻,自己已经无法再选择沉默,更无法容忍杜海生在其中胡闹,哪怕是撕破脸皮,他也不能让中原大会战有任何的闪失,一旦河南、山东都被蒋某人控制,那也就意味着,这次中原大会战,基本上宣告了他的讨伐军以失败告终。
在兄弟和更大的利益之间,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若是山东、河南同时丢失,即便是他有再多的军火武器又有什么用处,整个民国都是他蒋某人的了,有了更多的军火,除了自保以外,更多的无非是便宜了南京国民政府里的那些王八蛋,再说,自己一旦战败,老蒋如何对他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虽然老蒋不可能加害于他,但不受重用是一定的,而且,一旦南京国民政府所控制的军队入山西,对于他来说更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思来想去,他觉得今天这个电话还是很有必要打的,不单单是为了他自己,还有杜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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