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番外(1 / 2)
霍衍这一辈子, 过得十分平安喜乐,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生了几个聪明可爱的孩子, 临到死去的那一刻, 握着自己心爱姑娘的手, 看着她流泪伤心的表情, 霍衍多么想开口告诉她。
这辈子,他已经没有了遗憾,霍衍是笑着离开的。
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 霍衍想着,他会去哪,前两世, 他都是在死亡的瞬迎来新生, 这一世,他终于得偿所愿, 不知是不是会去到传说中的地狱。
霍衍迷迷糊糊地想着, 依仗他上两世的所作所为, 恐怕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吧, 不知什么时候, 才能和珠珠再相遇。
“冷——”
霍衍迷糊中,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于一个冰窖之中, 刺骨的寒意将他从沉睡中唤醒。
一块块高高垒起的冰块,空气中弥漫着白雾, 霍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 试着调动内里,冰冷的身躯终于有了些许暖意。
这里好熟悉。
霍衍环顾四周,看着冰窖最中间大开的冰棺,脑海的思绪顿时就回到了几世之前。
这里似乎就是他和珠珠相遇的第一世,他将珠珠的“尸首”从李家偷来时放置的地方。
都说冰块能防止尸体腐化,霍衍在直到宝珠的死讯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这个冰窖里和珠珠共处了整整三天,直到确认她真的彻底醒不过来的时候,才将宝珠的尸首送回了傅家,也是他亲眼见着傅家人迁怒李家没有看管住珠珠的遗体,愤而将珠珠的尸首运送回乡,葬于云田县傅家祖坟。
霍衍疾步走到冰棺边上,冰棺里垫着的素锦隐约留有人躺过的凹陷,他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狂喜。
他回来了,回到了第一世他和珠珠错过的这一天。
霍衍有些懊悔,显然此刻珠珠的“尸首”已经被他送回了傅家,他只恨自己怎么没有早来一步,现在的他已经知道珠珠当年只是服用假死丸假死,如果自己在多留珠珠一段日子,他就能亲眼见着珠珠从假死中醒来。
“暗卫——”
霍衍晃了晃刚刚清醒还有些思绪混乱的脑袋,第一世的这个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母妃手上有着那样一股庞大的势力,还是第二世重生后阴差阳错之下发现的。这也意味着现在他手上的势力还只有这些年刚刚发展出来的那些。
霍衍的眼神暗沉,现在这个时候,他的母妃还活着,正德帝也还活着,身体健康,他那些皇弟一个个还很安分地龟缩在后头。
现在还不是去见宝珠的最好时机,毕竟现在在她眼中,他只是个小时候和她有过短暂相处的玩伴,而且珠珠既然决定假死脱身,那就意味着他没办法用正当的途径接触她,为今之计,只能让手下的人时刻关注着宝珠的动静,而他则该仔细规划之后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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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小殿下来给你请安了。”
上辈子忠心殉主的老太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这辈子,霍衍还没有那么大的实力暗中护着贞华殿,老太监的日子显然不是那么好过,作为贞华殿的大太监,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穿着一袭洗的发白的靛青色太监袍,步履匆匆地走进大殿,脸上带着笑意,眼角的皱纹都皱在了一块。
霍衍就跟在他身后,走进贞华殿主殿,看着坐在软榻上那个年过四旬,却依旧风华绝代的女子,一瞬间有些恍惚。
她还活着!
“我不见他,李公公,你让他回去吧。”
杜如卉将眼神都放在手上的书册上,连头都没抬一下,神情淡漠。
老太监看了眼身后的小主子,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与懊悔,主子的这话让小殿下听了去,也不知殿下会有多伤心,本就没多少母子情分,这下可更离心了。
“李公公,你先出去吧。”
霍衍早就习惯了珍妃面对他时的态度,冷冷地对老太监吩咐了一句,丝毫没有因为珍妃刚刚的那段话,有什么伤心难过的情绪。
那个女人不喜欢他,这不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吗。
杜如卉似乎这时候才发现大殿里多了一个人,终于将视线从手上的书册上转移到霍衍的身上,看着身姿挺拔,隐隐透着一股自信和暖意的霍衍,心中一凛。
他变了,上次见到他时,他还是那个阴郁自卑的模样,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杜如卉低垂眼眸,微微闪过一丝欣慰。
“这——”老太监看了看不说话的杜如卉,又看了看不容置疑的霍衍,叹了口气,躬身退了出去。
“我要你手上的升龙卫令牌。”
和珠珠相处的这几十年,霍衍从她身上学到了一点,有时候阴谋或许比不上阳谋来的管用。
面前的这个女人,或许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对他心存芥蒂,可是至少,他还是她的儿子,这点血缘关系,是抹不掉的。
霍衍苦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利用这个令他作呕的关系,可是他想要加速自己的计划,那么,升龙卫的势力就至关重要。
当初那个男人死的时候,给升龙卫首领留下了一个宝库,确保升龙卫即便群龙无首,也能有充足的经费发展下去,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升龙卫的首领还是夏侯訾。
“升龙卫?”
杜如卉的眉锋一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要升龙卫的令牌做什么,难道,你想要大庆的皇位。”
这些年霍衍私底下的那些动作,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从她的私心出发,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坐上那个位置。
高处不胜寒,权势可以将一个人改变的面目全非,她不想自己的儿子,步上那个男人的后尘。
杜如卉的神情有些恍惚,整个人又陷入了回忆中。他为那个男人做了那么多,甚至为了他伤害了另一个男人,到头来,她又得到了什么。
“你走吧,我是不会把那个令牌交给你的。”
杜如卉从回忆中清醒,看了看眼前这个酷似那个被他伤害的男人的孩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和闪躲。
“我是大庆的大皇子,别人能争的位置,为什么我就不可以。”霍衍嗤笑一声:“还是,我根本就不是当今皇帝的儿子,而是你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
“那么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有没有争这个位置的资格。”
霍衍一步步靠近那个坐在软榻上的女人,同样是狭长的桃花眼,那个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总是温柔而又多情,可是眼前的霍衍,看着她的目光却像是冰封一般,压迫而又危险。
杜如卉胸口一窒,霍衍的话直接戳到她的软肋,她这辈子最在乎也最委屈的就是正德帝的不信任,她是为了他诱惑了那个男人,可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做过逾矩之事。
她自认清清白白,可是她的男人不信任她,现在,连她的儿子也不信任她。
“你不是什么野种,你是他的儿子,是堂堂正正的大皇子。”
杜如卉的神色复杂,吐完这段话后,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一般,瘫坐在软榻上。
“这是你要的东西。”
她伸手探进怀里,从里衣的夹层里拿出一块铁质的令牌。
霍衍接过令牌,脸上无喜无悲,转身离开。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在他踏出贞华殿的瞬间,珍妃冲他的背影说了段让人难以捉摸的话。
霍衍勾了勾嘴角,他不是那个男人,不会辜负自己心爱的姑娘,只是停顿了半分,径直出门离开。
*****
“他真像是我和你的儿子。”
在霍衍走后,大殿的帷幕后出现了一个长相平凡的男人,看着霍衍的背影,发出一声赞叹。
“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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