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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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何大老爷战死沙场,皇上追封他为定国侯,世袭罔替,指定何培旭年满十六就正式袭爵。她看着顾氏越发憔悴的脸,又是笑顾氏再怎么能耐,也不过是个死了丈夫的,又是妒顾氏怎么就因为死了个丈夫就这样轻松的变成了侯爷夫人,而且顾氏的儿子不过是个六岁的毛孩子便指定袭爵,日后还不定怎样荣华,岂不是事事都越过了她的隽儿?

就这样又是妒恨又是得意的过了几个月,顾氏终于死了。得知这一消息时,她捂着被子偷笑了半个晚上。而后她便掌了家,学着顾氏,也做出宽和仁慈的模样,果然人人都夸她贤德。何二老爷的官途也越来越顺,自家哥哥与外省也做到从三品的知府了。最近这两三年她过的真正是春风得意,只待何培旭一死,这爵位由着何二老爷袭了,她便也做得了侯爷夫人了,她的隽儿将来便可承袭整个定国侯府?

况且这家如今由着她管着,老夫人年纪又大,能护的了何培旭多久?何培旭怎能死不了?

可如今这个老不死的,竟把那个死人拖出来与自己比较,说自己竟然比不过一个死人?王氏跪在那里脸上又红又白,直气的浑身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该一下文。。。。。

☆、贼喊抓贼

“老夫人,小少爷这几日着了风寒,夫人忙着照顾,已经几个晚上没睡好了。方才得了大少爷遇刺的消息,险些吓得昏了过去,如今实在受不了这地上的寒气。”一个二十五六岁,长相秀丽袭了件雪花比甲的大丫头跪了下来。也不说让老夫人如何决断,只一脸的恭顺的模样虚扶了一下王氏的胳膊。

这个大丫头何媗也是认得的,她是王氏的陪嫁丫头,名叫锦鹃,算得上是一个有谋略的。可王氏既没有让锦鹃做了何二老爷的通房,也没给她配人,只拘了她在身边留成了老丫头。何媗依着王氏的性子猜想,估计是王氏善妒,不肯让锦鹃这样人聪明模样又好的丫头近了何二老爷的身,至于不肯让她配人,可能也是因为王氏目光短浅,想留着锦鹃在身边为她出主意。

若真是这样,锦鹃大约也不会对王氏有多少真情实意,于是何媗看着锦鹃的时候又多了几分思量。

王氏被锦鹃虚扶了一下才醒过神,咬了咬牙忍下心中怨气,做出一副病弱哀戚的摸样哭道:“锦鹃你说这些做什么?我确实错了,怎能一听到旭儿被歹人害了,就担心的吓了分寸?”

若说王氏是面慈心狠的人,那何老夫人则算的上是一个面狠心慈的人。看着王氏白了一张脸跪在地上,何老夫人也觉得自己似乎因为何培旭受了伤而心焦气躁,处事有些太过严厉了,于是长叹一声道:“罢了吧,你快起来吧。出了这样的事,你惊慌也是难免的。以后仔细管好自己手下的婆子丫头。”

锦鹃连忙扶了王氏,王氏拿帕子做势擦了擦眼泪:“媳妇知错了,媳妇回去就责罚了徐妈妈。”

何老夫人因为又念起何培旭的伤,也无心再管其他,只摆了摆手,又坐回榻上。却也不再流泪,只双手合十,一遍遍的念着阿弥陀佛求菩萨保佑何培旭。

徐妈妈见此情形,心也安定下来,想,回去之后,夫人又怎会罚自己,此番自己是逃过一劫了。看何老夫人不再关心这事,徐妈妈便也随着王氏一同站了起来,而后垂了头立在王氏身后。

何媗也只瞥了徐妈妈一眼,却并未说话。

王氏这边见何老夫人听何培隽病了,竟连问都问,只一个劲儿的关心何培旭的伤。便心中更加怨恨,心道,难不成只有何培旭是你的孙儿?心中更坚定了必要何培旭死的决心。

心中越恨,王氏面上越是做的慈爱关切,转头柔声对了何媗道:“媗丫头放心,你二叔定不会放过那群贼人的……”

“有二叔二婶在,我自然放心。”何媗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掩去了眼中的恨意与不屑。

当真是贼喊抓贼。

上一世,在何培旭被害后,因在京城犯案,使得皇上震怒,责令顺天府尹严查。何二老爷虽身为太常寺少卿没有查案的职责,却也请了令,连续数日不眠不休的带了家奴四处顺捉拿凶徒。人都说何二老爷疼爱侄子,为了给侄子讨回公道,当真是豁出命去了。最后凶徒倒是抓到了,却也不过是几个什么都不清楚的毛贼。真正的幕后黑手倒是因着仁义的名号,心安理得的袭了爵位,享了一世的荣华。

何媗不知,这一世又能查出个什么来呢?何媗想着应该自己派出些人先查查才好,也许能发现什么证据指证何二老爷。可是反复寻思着,也没想出个可用的人,这时何媗又恨起自己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

王氏的戏还未演足全套,刘太医已经为何培旭处理好伤口走了出来。

何老夫人连忙问道:“旭儿怎样了?”

“大少爷只是皮外伤,方才疼的睁了睁眼睛,现在服了安神丸又睡下了,老夫人不必太过担心……”刘太医回道。

王氏在一旁听了之后脸涨的通红,心想这在外间说的话定是让刘太医都听去了,于是心中更是恼恨何老夫人如此不给她脸面。

可如今何老夫人哪里还顾及得到王氏的心思,只一心牵挂着何培旭,等着刘太医开了药方,又向刘太医细细的问了一遍何时用药、哪些食物需要忌口。才让丫头奉上谢礼,吩咐人送了刘太医离府。

送走了刘太医,何老夫人立即进了内室。何培旭如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伤也包扎好了。且也许是因着内室炭火旺,又服了药的关系,何培旭的脸上也隐隐有了血色,已没有刚回家时的苍白。

看得何老夫人松了口气,恨得王氏咬紧了牙。

何老夫人虽挂念孙子,却也怕这么一大帮子人扰了何培旭休息,于是只坐在床边看了何培旭一会儿,嘱咐一直在内室守着何培旭的芸儿要细细照看着了。

“媗丫头这里的人不懂得这些事,怕是连煎药都不懂得呢。锦鹃,日后就派你来照看大少爷,不可含糊了。”王氏听何老夫人把照看何培旭的事交给了何媗的丫头连忙说道。

何媗知道她是打算对着何培旭再下毒手,于是轻声道:“这样的事何必劳烦二婶身边的人,我这院子里的人再不顶事,煎个药总是会的。芸儿你仔细照看大少爷,莫让旁人笑话定国侯府的丫头连药都煎不好……”

现在整个定国侯府是王氏掌家,虽然她常摆出一副慈善大度的模样,可底下的下人哪个不知道她是个手狠的,哪有几个不惧怕她的。何老夫人虽不甚喜爱她,但往常也未说过重话。如今哪儿受的了何老夫人方训斥完她,往日里一直拿她做母亲一样敬着的何媗又当众顶撞她,随即恼羞成怒,待要发话。

却听何老夫人冷了脸训道:“行了,旭儿正睡着呢,老二家的你又闹些什么事?芸儿那丫头是我当初亲自挑给二丫头的,她虽然年纪小,却也没有你说的这样不顶事。”

说完,何老夫人也担心何媗屋子里伺候的人虽然多,但何媗年纪小,难免有像徐妈妈那样的人奴大欺主,照顾不好何培旭。何老夫人便又吩咐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崔嬷嬷,让她在这里照看。

这个崔嬷嬷是宫中出来的,做事很是稳妥,一向得何老夫人信任。王氏见何老夫人未留着锦鹃反而留了崔嬷嬷,怕以后行事难,本来还打算哭上一哭,吵闹上一场,但看了何老夫人的脸色,以及自己刚受了责骂。王氏只敢转转心思,却不敢再说话。

之后何老夫人又嘱咐了崔嬷嬷与芸儿一次,才带着一大帮子人出了内室。

出去后,王氏又不甘心,便在何老夫人身边埋怨道:“何庆他们也是糊涂的,怎么能把大少爷往他姐姐屋子里抬,二姑娘是个女儿家,哪儿能见得了这样的血腥?过会子我嘱咐人把大少爷送回他的院子,然后再罚了何庆他们……”

“二婶子,有伤之人不便移动,旭儿还是暂且在我这里养着吧。我既是旭儿的姐姐,为了他能好,便叫我割肉为引都成,何况只是见了一点血腥。至于何庆他们,我却不知道这护主之人二婶准备该如何罚?何庆等人护主有功,有功就该赏,不知我们定国侯府什么时候变成了苛责有功之人,赏罚不分的人家?”何媗一边搀扶着何老夫人坐回到外间的榻上一边说道。

可旁人听了何媗割肉为引的话先都是吓了一跳,后听着何媗再次出言顶撞王氏又是一惊,都想,这何二姑娘今日是怎得了?怎么变得这样头脑清楚能言善辩了。

王氏更是恨的眼都红了,却无话可回,只低着头,怕何老夫人看出端倪。

只何老夫人拍了拍何媗的手。心想这才是真正的骨肉亲情,随即又想这也就亲姐姐能说出的话,像其他人到底是隔了一层,二夫人看着对何培旭很尽心,但也只是做情面功夫罢了。于是又忧虑起来,觉得何二老爷虽然是一个仁义的,但王氏这两年虽然学好了,可在自己百年之后真的会待何培旭依旧如此么?

何老夫人想了想,觉得现在应该在何培旭身边多放上几个忠心的人,于是说道:“老二家的,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何庆他们拼死救了旭儿,哪里有处罚的道理,这岂不是寒了人心?按我说的吩咐下去,何庆等人求主有功,每人赏银百两,待他们伤好以后,就给他们在外面的铺子也好,庄子也好,寻上几个管事的差事。他们家里的婆子就让她们过来管园子,他们的儿子女儿,若愿意进府寻差事的,便叫他们来。挑几个伶俐的放在旭儿身边,其他的,便是不在旭儿身边,也要寻的好差事,不能亏待了他们半点儿。这事做完了,老二家的你再来回我,将分给他们的差事一一回报了我……”

“老夫人,这府里都有人管着事呢,哪里还有空缺?”王氏尽力推脱着。

何庆他们都是何大老爷生前留下的家奴,是陪着何大老爷一同上过战场的,对于大房一家是忠心耿耿,王氏管府之后只是一直都弃他们不用,哪里又肯让他们进来管事。

“虽说没空缺,但也不见得在其位的就一定尽其责啊,将那不尽职的撤换掉,也是可以的。”何媗说着,瞟了一眼徐妈妈。徐妈妈的儿子媳妇俱在外面管着庄子,开始的时候还好,只是日子久了,交的东西越来越少。最后甚至要府里去贴补他们去,可王氏便又因为徐妈妈一直纵着他们。这事儿,府中有人觉得不公,难免私下说些闲话。

王氏见何媗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自己不对付,忍不住冷笑道:“二姑娘今日怎么突然变得巧言善辩了,完全不同于往日了?听说之前何庆等人去救大少爷,还是得了二姑娘的命令,不知二姑娘从哪里来的未卜先知本事?”

原先王氏的端庄贤淑本就是装的,今日她一再受挫,就忍不住露出了本来性情。满脑子里只想着如何压制住何媗,却忘了把何庆等人升做管事的事推脱掉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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