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而江遥毫无初为人父的自觉性,大快朵颐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在边上画圈圈的小儿子,忙和蔼可亲的招呼:“扬儿怎么不吃,再不吃就被锦儿吃完了哦。”
锦儿差点噎住泪奔,少爷不带这样的嗷,明明你一个人解决了将近一只鸡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轻言微吗,呜呜呜我要罢工嗷嗷,这日子木有办法过咧。
江逸扬默默地看着脚下堆了一圈鸡骨头的义父,默默地拿过俩大饼子,夹着剩下的鸡肉猛啃,不停默念,蛋腚蛋腚,这不也吃得挺好,跟kfc的烤鸡腿堡一个味儿嘛,如果又干又硬的大饼子是松软香甜的面包,肉少骨头多的野鸡肉是香嫩多汁的烤鸡腿的话。
江遥自以为忽悠到了自家儿子,舒舒服服的靠在树上,闲道:“说起来扬儿你今年多大了?”(松鼠:……这种问题不是应该最开始问吗?遥遥你确定你当时不是为了好玩才捡了这么个儿子么?)
江逸扬想起那农妇塞给自己的荷包,便拿出来翻开看,上面果然刺绣着自己的生辰年月,瞄了一眼递给江遥,心下苦恼,看了有什么用,又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月。
于是江逸扬偷偷碰了下锦儿问道:“锦儿现在是什么年月啊?”锦儿==了:“大吴八年啊,你怎么连这都不记得。”
江逸扬一边讪笑一边在心里计算,看来是十四岁,不过这身体是吃草长大的吗?怎么这么矮小?他哪知道生活在贫困山村的小孩儿平时连米都没见过,肉也是偶尔才零星一点,吃的不外乎是粗粮野菜,哪这么容易长高。
不过显然,江遥跟江逸扬反应是一样的,他来回打量了下这个瘦弱的少年,摇摇头:“扬儿你真的十四岁吗?我还以为你最多十一二。”
江逸扬皱着眉嘟哝:“我也以为。”
锦儿也颇为好奇的凑上去,江逸扬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讪笑:“义父,孩儿自小家贫,吃的都是粗粮野菜,因而比较瘦弱(靠!)。”
江遥柳眉微蹙,心中怜爱之情如洪水猛兽般倾泻而出,也就是说,在江遥弱冠之时便已体会到了一种伟大的感情,叫做父爱!
他慈爱的摸摸江逸扬的脑袋,温柔道:“原来如此,真是苦了扬儿了,以后为父一定会把你喂得白白胖胖(松鼠:你确定这不是米虫的养法么……)。”
锦儿口吐白沫,第一次听少爷的声音如同母亲慈祥的手拂过孩童稚嫩的脸颊,真是温柔的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再也不想听第二遍。
江逸扬头上三根黑线,义父这是被特蕾莎修女附身了么……而且什么叫养的白白胖胖,是要宰来吃的吗……
他==地转移话题:“那孩儿敢问,义父是什么身份呢?”
江遥漫不经心道:“一介游民而已,不过不愁吃穿罢了。”
江逸扬看出江遥不想谈论此事,便聪明的就此作罢,反正有吃有穿有妹子就是他最大的梦想了。又天南地北的跟锦儿聊了一会儿,困意就绵绵不绝的涌上来,江逸扬正想说睡觉吧,转过头发现江遥已经靠着包袱睡着了。
锦儿也打了个哈欠:“先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从包裹里翻出薄被递给江逸扬,示意他给江遥盖上,才轻声道:“扬少爷也快睡吧,锦儿守夜。”说着自己裹了披风靠在大树上闭眼了。
江逸扬望着江遥的诱人睡颜,动作也不觉轻柔下来,轻轻地把薄被搭在江遥身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躺下,生怕吵醒他。
这时他也不用像小孩一般装天真,于是侧过头肆无忌惮的打量江遥,精致的眉目,丹凤眼轻闭,暂时掩去了流转的风情,浓密的睫毛不胜微风的轻轻颤动,鼻子微微皱着,朱唇微合,偶见丁香小舌。细长莹白的脖颈上有个小巧的突起。衣领有些散乱,露出了锁骨。宽大的袖口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枕在头下。
江逸扬试探性的想伸手碰碰江遥的手,犹豫了一下又缩回来,心里不知怎地冒出一句诗:我思君兮君不知。
他愣了一下,轻轻叹口气,不知为何平静已久的心有些烦躁,他皱着眉翻了个身,闭上眼数了几千只羊后沉沉睡去。
第四章 回京城
江逸扬正梦见自己左拥右抱,妻妾成群好不潇洒,忽地身上薄被被人一把掀开,然后是锦儿的大嗓门:“扬少爷快起来出发了!少爷都打理好了!”
江逸扬不胜其烦,翻了个身捂住耳朵继续把妹。忽而感觉到锦儿在他耳边吼道:“土匪来了!”
江逸扬吓了一跳一下清醒了,然后==了,果然没睡醒的人智商为零,这么低级的谎话都骗到自己了。
他揉揉眼睛,好不容易眼睛聚焦了,看锦儿收拾着东西,火堆里还有些火星,江遥正注视着手中的纸卷,皱眉想着什么。
江逸扬重新倒了下去,哈欠连天:“现在什么时辰了?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啊。”
还没等江遥开口,锦儿抢先道:“扬少爷你看看太阳都升到哪儿了,再不赶路我们今晚又得露宿野外了。”
江逸扬慢吞吞地爬起来,帮着锦儿卷着薄被,收拾着歪倒的调味瓶,有些已经撒了很多,想了想索性扔了,反正今天就要到家了。
他哈欠连天的走到小溪边,用冷水洗了几把脸,古代没有牙刷,江逸扬扯了一把小溪边的酸酸草嚼了几下吐掉,就随便漱了下口就算搞定了。
回去发现江遥还在看那张纸卷,似乎是一封信,江逸扬便随意问道:“义父在看什么呐?”
江遥将纸卷扔进火堆,注视着纸卷慢慢变黑燃烧成灰烬,似乎有些烦躁:“一个老朋友,催着回京城的。”
江逸扬察言观色:“义父似乎心情不太好。”
江遥摇摇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逸扬正想安慰下,江遥却一下嗨皮了,星星眼地哀求江逸扬:“扬儿你昨晚做的叫花鸡真好吃,回去后还能做吗?”
江逸扬==:“好的……”果然天大地大打不过食物,吃货真是好心态。
磨蹭了半天,父子二人在锦儿喋喋不休的唠叨中逃也似的爬上马逃也似的飞奔离开,顺便把火堆踩得稀巴烂。
因为之前江逸扬的强烈抗议与锦儿同乘一马,锦儿老絮絮叨叨会让他“晕马”,虽然这死小孩儿就是想到电视剧上那些骑马的人的飒爽风姿,手痒想尝试下掌控缰绳骑马的感觉,而他很清楚地知道锦儿这身怀武功且婆婆妈妈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心让他控马的。
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身材纤细看似娇娇弱弱的江遥身上。然后他又顺便解释了一通什么叫“晕马”,主要症状是头晕恶心胸闷,说不定还会吐锦儿一身……
锦儿直接联想到前一晚江逸扬将一手酒泥和鸡油抹在自己衣服上的壮举,吓得把江逸扬直往江遥身边推。
最后江逸扬如愿以偿的被锦儿拖着屁股,爬上了江遥的马,不过让他郁闷的是,他并不是很man的坐在江遥后面掌握缰绳,而是被父爱泛滥的江遥搂在前面,跟抱小孩子一样,死都不让他碰缰绳。
江逸扬还想继续抗议,但是一抬头就看到江遥温柔的要溢出水的丹凤眼,含情脉脉(父爱泛滥啊)的望着自己,心甘情愿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实这样也不错,还能闻到江遥身上的丝丝清香,好像是桃花的香气,不对,是香草吧,唔这个年代有香草吗?江逸扬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马背上一颠一颠的,没一会儿,他又开始小鸡啄米。
江遥看着好笑,便把少年身体往后扶了扶,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路上无聊的时候就揪下他耳朵,捏下他鼻子。
江逸扬正梦到前世自己父母车祸双亡后,自己不得不搬去跟家境拮据的叔叔婶婶家一起生活,不过一小小稚嫩少年,便已经学会了看人脸色生活,吃饭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筷子也不敢往肉夹,生怕看到婶婶阴沉的脸色。放学后,同学都在操场上打球玩耍,自己却要赶紧回家做饭,做家务。夜深人静做完作业的时候,看着桌子上爸爸妈妈的照片,心里酸涩,也不敢大声哭出来,只能躲在被窝里呜咽。
江遥感觉到自己胸前湿湿一片,低头一看少年紧紧攥着自己衣襟,脸上尽是泪痕。捏了捏他耳朵唤道:“扬儿?扬儿?”
江逸扬正在梦里嚎哭着,听到江遥声音,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环顾四周,发现已经进入了繁华的京城,抬头看到江遥笑得眉眼弯弯,“哈你哭鼻子了!”
江逸扬这才感觉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睡梦中居然真哭了,再一看,江遥的衣襟上尽是自己的眼泪,脸一下烧到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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