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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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首先反应过来,他偷偷看了林风一眼,试探着问:“陛下的意思……是否效仿曹魏司马懿之五丈原故事,问恙于诸葛乎?!”

他妈的,马鹞子不是农民出身么?这个老军头居然还在老子面前掉起书包来了,林风竭力忍住大笑的冲动,绷着脸,点点头,严肃的道,“我觉得郑经这个人原则性太强了,咱们似乎没办法沟通,要是他死了,换个谈判对手,这事说不定就容易多了!”

***当下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一口否定:“陛下恐怕是想岔了,据微臣所知,台湾军自立已久,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彼能有今日之势,那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所能左右的,就说咱们见过的那个什么‘陈近南’,这个人就是个铁杆的**分子,铁了心的要保朱氏那一支远亲,且死忠郑氏——象他这样的人,台湾军之内可谓为数不少,臣觉得,这台湾之事,终究还是得用大炮火枪来说话的,要想平白无故一纸诏书拿下,恐怕是有些……那个……”

他本想说“异想天开”,但话到嘴边,却突然把自己吓了一跳,想了想,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既不包含讽刺林风的蕴意,又能正确表达自己意思的词汇,当下含含糊糊地道,“……那个太过‘托大’了!!……”

这就不太好反驳了,林风想了想,难道真跟他说:郑经一死,他儿子们马上就会跳出来对砍对杀?!算了,这会世道已经不一样了,老实说台湾还会不会发生内乱实在难说得很,看来这事还是按照军人的办法去办吧。

他想起前世一句流行的口号:拳头才是硬道理,这话还真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

见林风默然不语,瑞克倒以为他已经被***说服了,当下接口道,“陛下,针对眼下敌我对峙的局势,臣已经拟定了最近的作战计划,大概的意思就是以驱逐、逼迫为主,将敌军逐出江苏,维持地方不受太多的战争劫掠,以保护地方经济、田宅交通为主……”

正说到这里,门外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门被推开一条小小地侧缝,一名身着禁卫服饰的上尉侍从候在门外,给李二苟丢了个眼色。

李二苟匆匆上前,悄声耳语数句,接过一封标着鲜红火漆的密函,凑到林风身边,小声耳语。

“什么?!!”林风忽然一派椅子,霍然起立,喜形于色,“这个事情是真的?!”

“寇北将军亲笔密奏,定是确凿无疑了!!”王二苟肯定的附和道,随即递上密函。

林风一把撕开密封,摊开信笺,草草扫了几眼,忽然抬起头来,仰天大笑,瑞克和***禁不住面面相觑。

“西北赵良栋传来消息,”林风摇晃着手中的信函,得意洋洋的卖了个关子,“他报告说:西北战线到现在为止,一直风平浪静,葛尔丹坐拥数万大军,却不敢动弹万分,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瑞克和***两人一怔,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动。那天秋天,瑞克曾率军千里赴援,参与过昔日的川北战役,对西北军政局势非常熟悉;而***则镇守平凉十多年,对关内关外了若指掌,这时早已隐约猜测到是不是准葛尔汗国可能爆发了内战,但这时却故意同时一怔,摆出一副惊诧的样子,愕然问道:“还请陛下明示!!”

林风得意洋洋地问道,“你们还记得那次西边曾有个准葛尔的使团来过北京么?!”

“似有耳闻!”瑞克恭敬的回答道,其实那个使者团去北京,还是他亲手签发的通行文书。

“嘿嘿,他葛尔丹牛个屁,朕早就在他背后布下了一颗棋子,”林风哈哈大笑,“当年那个准葛尔使团,就是他侄儿策妄阿拉布坦的队伍,那次过来就是找咱们联盟的,他打算两家一起出兵,一举灭掉葛尔丹!!”

两名将领一齐站起,齐声赞颂:“吾皇英名睿智、明见万里!!”

***陪笑道,“其实臣这些日子看着朝廷塘报,说是葛尔丹大兵犯境,却总不见西北出事,当时就猜到陛下肯定留有后手,只是臣等愚昧,委实不知还有离间内乱这一招,陛下略施小计,就将那帮蛮夷玩弄于股长之间,真是英明天纵、世间罕有啊!!”

瑞克微笑道,“按照咱们中国人的话说:这就叫‘天命所归、王八之气’啊!!!”

两人同时抚指大赞:“运筹于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就算古之张良、诸葛,恐怕也不过如此罢?!钦佩、钦佩,臣等真是钦佩得五体投地啊!!”

林风眉开眼笑,急忙摆摆手,“哪里、哪里,那里有这么夸张嘛,只是他葛尔丹太傻b了吧,也不全是朕很会算计!!”

气氛一片和谐,君臣三人、连同大厅内的侍卫、宫女、太监一齐面露微笑,正在这时,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侧门开处,适才那名递上喜讯的上尉军官再次露出脸来,朝李二苟微微躬身。

这次又是一封用大红火漆密封的奏折,从外封的标识来看,又是封疆大吏专用的暗黄色封套,林风心情大好,不待李二苟说话,一把拿了过来,一边拆封,一边微笑道,“今天可真是好日子,台湾郑经、西北葛尔丹一齐完蛋,这回又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要倒霉了!”

他启开火漆封套,掏出信函,刚刚浏览几行,脸上的笑容突然呆滞了,肌肉死板死板地,忽地露出几分杀气来,但却又诡异地保持着微笑地模样。

瑞克和***心中一跳,偷偷对视一眼,急忙低下头来,站在一边等候训斥。

“砰!……”的一声,林风猛地一拍椅子,勃然大怒,“这个策妄阿拉布坦,简直是个王八蛋!!”

众人惊诧莫名,心道,刚才您还不是大大地称赞了他一回么?!

林风强忍着胸中的怒火,随手将信函递给瑞克,怒声道:“四川都督张勇十万火急飞奏:吐蕃有变,拉萨第巴桑结率僧兵作乱,私立六世**活佛,青海诸部不服,另立六世**,邀漠西蒙古准葛尔部策妄阿拉布坦入藏平乱,现在,整个藏南、川北、青海都乱了,地方土司互相火拼,劫掠地方,攻击官府,真是无法无天!!!”(注1)

瑞克还未说话,林风“砰……”的一声,再次大拍桌子,愤怒的大叫道:“他妈的……这他妈是搞分裂、是搞独立、是不和谐……是……是他妈的没把老子放在眼里!!!”

作者注1:“第巴”是官职名,即西藏高级行政官员,关于桑结叛乱事件,是康熙朝真实事件,但内战的另一方却并非策妄阿拉布坦,而是青海诸部以及和硕特部拉藏汗,最后桑结兵败身死。本文这里因为历史事件的变动错乱,变为策妄阿拉布坦入藏参战。

可以说明的是,康熙朝策妄阿拉布坦也曾率军入侵西藏,只是是康熙五十六年才发生,而领军的也不是他本人,而是其大将大策零敦多布,但由此也可以证明,他对西藏一直是有野心的,企图通过控制喇嘛教来号令“众蒙古”。

第二十六节

随着大汉帝国主力兵团的陆续南下,临近省份的不断被占领,台湾军终于无法坚持下去,尽管郑经依旧对那座龙蟠虎踞的古城恋恋不舍,但时不我与,在战争形势如此明朗的情况下,还与林风进行南京会战的话,那也未免太过愚蠢了一些。

其实,如果就军事布置而言,在南京战场台湾军未必没有一拼之力,汉军总参谋部在一块的布置显得相当轻蔑,汉军南下的几个主力兵团沿着长江一字排开,呈梯队态势渡江,正面非常宽广,兵力非常分散,信心极度高涨,似乎在汉军面前,已经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对手了。

就算在南京城下,与台湾军主力作战的部队也仅仅不过只有两个军,总兵力不过三万多人而已,就兵力而言,双方几乎数量相当,甚至台湾军还略占优势。

不过还没等犹豫万分的郑经下定决心,沿着京杭大运河迅速南下的马英兵团就彻底打消了台湾军的最后一丝幻想。

紧跟着皇帝南下的脚步,公元一六**年三月初,汉中原兵团都督马英集结了五个军近七万大军,于徐州誓师出征,沿着京杭大运河,以骑兵第六军、骑兵暂编第十四军为主力中军,以步兵第十一军为左翼、步兵暂编第十六军、暂编第十七军为右翼,水陆并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瞬间占领了苏北全境,至三月中旬时,最前锋的骑兵部队,甚至已经开始窜扰到镇江府城,对驻扎在南京前线的台湾军的后勤补给线造成了严重威胁。

在这种近乎半包围的状态之下,战斗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即使台湾军能够击败当面的瑞克兵团,那也不能挽回局势了,于是,在马英的中原兵团还没有赶到战场位置之前,郑经果断下令全军撤退。

一六**年四月初,台湾延平郡王所属四万大军沿着长江徐徐东撤,分别于镇江、苏州、通州登船,经上海县走海路撤出大陆,分两路返回台湾、福建。

讯息传出,整个江南一片沸腾,父老百姓奔走相告,千万人悬在胸腔的心脏落下地来,台湾郑经军的撤退,这就已经标志着江浙的和平,至少,长江中下游是再也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了。

被世人遗忘在角落里的南京守军尴尬异常,随着近一年的战火岁月,南京城已经憔悴了很多,在战争之前,这里还是人口超过百万的大城,但是现在,全城百姓加上守城的军队,却连五十万人也不到了。

负责守卫南京的伪清部队大体上可以划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是正儿八经的八旗部队,包括原本就守备江南的八旗驻军很自北方开来跟随简亲王喇布进攻吴三桂的京城旗兵,总兵力约莫一万六千人左右;另外一部分就是汉人伪军部队,这一部分军队人数不少,约莫三万四千人左右;最后剩下的一部分身份最为模糊,其中有汉人也有其他民族,正式的名称叫做“包衣”,是依附于八旗兵存在的奴隶部队,这一批伪军就感情上讲,比汉人伪军跟亲近八旗部队,而且地位也较之为高,其总兵力约莫三千多人。

这支总兵力约莫五万人的军队,就是清政权在中国南方地区唯一仅存的武装的力量了。和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不同,在满清王朝分崩离析的最后关头,这支部队的战斗欲望和战斗意志也降低到了历史最低点。

从去年八月台湾军发动大陆攻势开始,当郑经统率大军进抵南京城下时,城内的伪清大军就立即开始了动摇和分化,其中隶属于简亲王喇布直接指挥的那一直八旗子弟兵主张坚决抵抗,提出“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以全大清之疆域、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这个主意在伪绿营汉军看来简直就是发疯:大清的疆域在哪里?!出了这道城门,外面还有大清的疆域么?至于什么“列祖列宗”大伙倒是非常熟悉,走出军营拐个弯,随便找个“专卖古玩字画”的铺面就能买到,从努尔哈赤开始直到康熙,一个不少,而且个个生动活泼,所以对他们要说“仰慕之心”那倒也不是没有,但要是为他们去和别人拼命,那就大可免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分裂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倒也没有什么人想起去火拼,一个是因为双方彼此都拥有相当的实力,绿营伪军人数众多,八旗兵占据内城地形有力,若打起来说不准谁能占便宜;二个是汉军绿营伪军也不觉得简亲王的人头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好处,因为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和满清不共戴天恨得骨头发痒的是汉帝国的部队,台湾军虽然扛的旗号是“反清复明”,但也不见对清军有多大的恶感。

不过权力的分割是在所难免了,从去年八月中旬开始,双方就心照不宣的在南京城内划分了地盘,外城由绿营伪军把手,而内层以东城门的防御,由八旗兵防守;双方泾渭分明,而剩余的那支三千多人的包衣奴才军,就各自抱了条大腿充当墙头草的角色。

困守内城的简亲王喇布虽然名义上还是这支军队的最高统率,但实际上,他的命令,就连许多八旗兵也不太爱听了。

清帝国走到这一步,晚景空前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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