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2)
李成开始不知道他说的米襄阳究竟是谁,转眼看到秦桧脸上失神的样子,忽然想起著名的北宋书法家米芾来,他也是宋代四大书法家中最为有名的一位。
想到这里,不觉笑道:“这如何敢当?未免……”
孙傅急忙摆手道:“我不擅书道,是以只能找来他人之作略充门面,若是大人不收,我可实在无法见人了。”
其他几人这时也纷纷附和,李成无奈只好收下,只是看到李全在院子里的身影,不觉笑道:“李成实在不敢再受,大家的心意,李成心领了,只是还有要事,实在不能相陪了。”
说毕,示意孙园送客。自己便匆匆向门外走去。
来到院子里,李全急忙迎上来,在李成的耳边低声道:“官人,康王爷亲自来见官人了,如今正在花厅等候。”
李成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赵构会忽然前来亲自见自己,想起先前猜测童贯会失败的事情,便觉有些尴尬,早知道会穿越就好好去看看历史书了。只是眼下已经这样,也只能带着李全匆匆向花厅赶去。
刚到了花厅,就看到赵构只穿着普通衣服,一身书生打扮地坐在厅中看着外面花园里的刚刚抽出嫩芽的花草。
看到赵构的样子,李成有些不知道他的来意,不觉拱手道:“不知王爷驾到,李成失礼至极。”
赵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师傅这里果然悠哉,比起师傅这里,王府快要把人闷死了。”
李成惊讶地笑道:“王爷今日前来,莫非是有重要的事情?”
赵构微微一笑,点头道:“这次童贯得胜,和师傅的预料正巧相反,看来童贯的运气果然不错。”
李成苦笑一声,再往下他虽然知道童贯会被封为王爷,却不好说出来了。闻言,只能摇头道:“童贯这次的胜利的确是靠着运气,只是我还是没有想到辽国会出问题,看来果然思虑不周。不过战场上的事情,往往瞬息万变,难以单凭一种可能就肯定战场的局势。这次童贯大胜,若是顺利和金人联手,收回燕地自然不难。”
赵构皱眉道:“那么师傅的意思是本王和童贯……”
李成摇头道:“童贯如今权势越来越大,但是他终究都是内侍,身份很难和普通人相比,王爷还是静观其变。童贯虽然深受陛下信任,可是太子对童贯早已十分不屑,王爷倒不妨和太子多多走动,暗中驱虎吞狼,使他们鹤蚌相争,王爷在从中取利。”
赵构眉头深锁地摇头道:“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太子乃是皇后所出,亦是长子,被立为太子显然十分自然,可是赵构还是不觉得事情会变成师傅说的那样。我们这样费尽苦心,未免有些白费辛苦。”
李成看着年轻的赵构,心中很是叹气,这个孩子,果然没什么胆色,只是不知道历史上的赵构究竟是怎么被群臣看中的。想来,一定和当时齐王被金人杀死之后的局面有关。
看到李成有些漫不经心,赵构有些不耐烦地道:“难道师傅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
李成叹了一口气,苦笑着点头道:“王爷不用心急,有些事既然注定,就很难改变,李成既然说过要让王爷取太子而代之,就必定可以实现。只是眼下时机还没有到,还需要我们耐心等待。”
赵构看着李成,沉思许久,才忽然笑道:“也罢,要说赵构能取代太子,说出来,不但没人相信,就是本王自己也都难以置信,只有师傅这样肯定,令赵构十分感概。”
李成看他还是有些怀疑的意味,也不去辩解,只是笑道:“时机未到之前,李成自然是皇帝臣子,但是只要时机一到,李成的身家性命便在王爷身上了。王爷不信,李成不怪,只是希望时机到来的时候,王爷能相信李成。”
赵构立刻点头道:“好!本王到时候,一定信你!”
李成看着眼前的赵构,心中的感情却十分复杂,这个少年,无论从那方面来说都不适合成为一个领导人,只是李成却不能做出其他的选择。假如齐王能侥幸在那场巨变中活下来,皇位怎么都轮不到赵构来坐。
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因为历史而改变,还是历史因为自己而改变,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让他越来越不安。有些想法真的让他有些畏惧,如果这个历史本来不是那个已知的历史,自己还能去选择赵构吗?
正想着,赵构忽然笑道:“上次师傅送来的那些玻璃本王已经全部送进宫中,父皇和皇后太子都果然大为高兴。皇后虽然没有赏赐本王,却赏赐了母妃不少东西,这一切都是拜师傅所赐。可惜今日不宜再留下去,赵构这便回府去了,师傅若有事情,一定要提醒赵构才是。”
看着李成,赵构心里虽然并不相信他的保证,可是看到李成那种难以揣测的超强能力,他还是希望自己不要真的错过机会,这才嘴上答应,相信李成。只是私下里,他只将这句话作为一种渺茫的希望罢了。
第十四章 心怀不安
送走了赵构,李成的心情有些沉闷。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特也不知道历史究竟能不能改变,改变的话,究竟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他实在有些难以取舍。
转念又想起素娥和宝儿那天真可爱的笑容,这才想起,自己终究都是普通人,即便是穿越时空而来,却还是要努力为了家人而活下去。
看到李成回来之后,神色有些不好,四女都小心翼翼地互相看了一眼,素娥这才勉强笑道:“官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成看着素娥,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有些事情难以取舍,使人心神纷乱。”
素娥将宝儿交给身边的保姆,命众人退下。看屋内只剩李成,这才皱眉道:“刚刚皇上和太子赏赐的东西妾身已经看过,莫非是因为这玻璃而出了什么事情?”
李成摇头道:“没有,只是我自己心里有些选择不知该如何去做,所以很是心乱。”
素娥轻轻靠在李成胸前,低声道:“官人,有些事情不妨顺其自然,既然我们无力改变或者挽回,那就顺其自然吧。”
李成心中苦笑,只是也知道素娥说的很有道理,不觉点头叹道:“我明白,我知道怎么做,放心吧。”
看到李成的神情,素娥就知道他没有放下心里的事情,忙笑道:“正说呢,不知道晚间官人想吃点什么,妾身命人去准备。今日总是喜事,官人何不开心一点,和大家好好热闹一番?”
李成看着气质成熟了许多的素娥,笑道:“岳父大人在乡下可好?这段时间竟然没有派人前去问候,娘子可曾派人前去?”
素娥笑着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当日我们父女走投无路,无人肯助一文钱,如今爹爹在乡下总是可以颐养天年了。”
李成看她又想起从前的事,不觉也叹气道:“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不要去想了,我想明年我们在江南的宅子就差不多了,我想让岳父先去南方,若是他不愿去也就算了,将来我们南迁的时候,再一起走不迟。”
李成算算时间,距离靖康之耻已经不远了,担心到时候一旦乱起来,就无法分心照顾,但是又觉得这样猛然让老人去南方的确有些说不通,便只好说的委婉一些。反正将来事情怎么样,还很难说。
听李成这样说,素娥皱眉道:“虽然说先让父亲前往南方倒也不错,只是就恐父亲不肯答应,这样一来,就恐误了官人的事情。”
李成忙拉着素娥的手,低声道:“算了,如果岳父不愿去南方,我们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还得两年。”
素娥闻言,惊讶地抬眼看了一眼李成,惊讶地道:“官人在南方买下宅子的事情,外头可有人知道?为何官人说是两年?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李成的心事这时苦于无法说出来,只能假作没事的样子,笑道:“我不过一时口误,你不要多想,哪里有那么多事情。”
素娥忽然握住李成的手,低声道:“如今官人又升了枢密副使,虽说是好事,可是妾身还是担心。当日不过只是个区区的中书舍人,也不过四品的官,就惹来那么大的祸事。钱财这些倒不要紧,身外之物。妾身最害怕的是官人的安危。这个家若是官人有事,那就……”
说到这里,眼圈猛地一红,垂下头去,微微哽咽起来。李成知道上次被下入台狱让素娥受到的惊吓,恐怕很难消退。只是官场这漩涡自己终究是避不开的。难怪常说仕途艰险,看来古今官场都是十分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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