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谁敢伺候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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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姑姑见得容鸢来了,眉梢几不可见地动了动,而后放下茶盏轻声说道:“听说你坏了清宁居女院的风水?”

容鸢一口否认:“并没有,姑姑。”

她回答得如此肯定,丝毫没有心虚的模样,仿佛萍儿方才来打小报告,全然是冤枉她一般。然而熊姑姑知道,萍儿虽然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然而却不会凭空捏造事端。

拜四国来朝所赐,御衣局每年只有三四个月在忙,其余时候都闲得无聊,若是不找些乐子,日子是极难过的。整个御衣局的宫人,大多是以无事生非为乐的。而萍儿最常做的事,便是将一分事端夸张成三分,将三分事端夸张成七分。

对于萍儿,熊姑姑使着是十分顺手的,毕竟这样一个性格鲜明的下属,当成一把枪,使得好了总能有意外的收获。故而,每当熊姑姑不喜欢谁的时候,便会差萍儿去那人身边伺候。以萍儿的本事,总能找到那人的把柄,方便熊姑姑收拾。

“容氏,你院子里有一个圆坑,必该不会否认吧?”熊姑姑一点儿也不怕容鸢否认。大冬天的地面,都被冻得结结实实。容鸢既然挖了坑,即便再填上,那也是有行迹可循的。

容鸢似乎也想到这一点,目光有些闪躲,道:“姑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院子里早上起来便多了一个坑。”说到这里,她的目光有些刻意的害怕:“姑姑,咱们这里该不会不安全吧?晚上会不会有侠士过路,打打杀杀?”

熊姑姑闻言,直是嗤笑一声:“你倒是挺能想的,在家里的时候,话本没少看吧?”忽然语气一厉,拍桌喝道:“容氏,休要狡辩!瞧瞧你裙角的泥土,不是你挖的,又是谁挖的?还不速速招来?”

这一声,音量极高,之前被熊姑姑招来,却不知为了何事的宫人们,站在院子里也听得清楚。一时间,人人心中的八卦之魂燃烧,一个一个支起耳朵听了起来。

熊姑姑只见容鸢面露尴尬,不由得心中得意。身为御衣坊的管事姑姑,若是拿捏不住一个民妇,那还了得?倒是没有忘了,容鸢曾经被夏侯御维护,甚至亲口称她为王妃的事。然而在熊姑姑的心中,容鸢只不过是一个平民妇人罢了,是担不起王妃之位的。哪怕夏侯御再喜欢她,至多也不过是给她一个侍妾之位。

且,即便容鸢有手段,哄得夏侯御爱她入骨,撑到头也不过是一个侧妃之位。王爷侧妃,这个身份熊姑姑倒是有些怕的。可是,容鸢还没成为侧妃不是吗?这个念头仅仅在熊姑姑的心中闪过,便摇去了,看向容鸢的目光更加严厉起来:“倘若人人都如你一般,将御衣坊当做自家后院,将该乱成什么样子?”

这一声大喝,端的是严厉,站在院子里支起耳朵悄悄听着的宫人们,全都不禁吓了一跳。

容鸢却一点儿也不怕,不仅心中不怕,此刻面上也不再装着心虚害怕,而是有些犹豫着道:“姑姑,此事,有些隐情。”

熊姑姑的余光望了一眼窗外,只见等待的宫人们都吃了惊,心中甚是满意。便好整以暇地看向容鸢,淡淡地道:“你有什么隐情,说出来吧。”

容鸢面露难色,低头叹了一声,说道:“不瞒姑姑,我从小便有个怪症,常常夜里起来,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等到白天醒了,偏偏又记不得。”

熊姑姑听了,不由得一怔:“当真?”

容鸢为难地点头:“往常的时候,我家里便时不时发生这样的事。有时候是把鸡毛拔了,有时候是把果树砍了,有时候一个人夜里烧起水来。有一回,还杀了一头猪。”

此话一出,整个室内寂静如冰。就连院子里,所有宫人都听得呆了。天啊,好可怕!

人人不禁想道,如果同容鸢住在一屋,万一晚上被她当成猪宰了怎么办?或者,哪怕被她当成鸡,拔毛也不好受啊!一时间,人人心中都记了一笔,这个容氏,不可亲近!

若是容鸢说得更夸张一点,比如每天晚上都会如此,或者把事情说得再大一些,比如夜里钻进别人屋里做些什么,兴许熊姑姑便不会信了。似她这般,分寸把握得正好,却叫熊姑姑不由得有些信了。

毕竟,这种奇怪的病症,熊姑姑倒也曾听闻过。原是叫夜游症的,因为病例不多,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恰好熊姑姑曾经伺候过一位妃子,那妃子便是有这怪症,且发病时同容鸢所说的颇为相似。故而,又仔细观察容鸢的神情,不禁信了八分。

“哼,你且仔细着些,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倘若你的院子里再有大坑什么的,姑姑我饶不了你!”熊姑姑本是想叫容鸢丢脸的,谁知竟然刨问出这样一回事。倒是叫容鸢丢脸了,可是也给熊姑姑带来了麻烦——容鸢有这样的毛病,谁还敢伺候她?

又及,谁还敢跟她住一个屋?清宁居的女院,难道就只给她一个人住了?随即又想到,因着去年的闫夫人的事件,御衣坊的男匠人们对女匠人的抵触心理十分之高,且女匠人闹得十分没脸,今年兴许并不会再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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