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妥协小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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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腰上两条纤细的腿,想到她的伤,乌德兰吻她的动作顿住,道:“腿放下,我给你上药。”

丝玛舍不得他,揽着他脖子不愿松手,不由就说出了真心话:“别走…我不疼。”

刚不是还说很疼吗?乌德兰抬眼看她,丝玛立刻心虚别开眼,他倒没生气,拍了拍她的屁股,“腿放下来。”

丝玛乖乖腿放下来。

乌德兰起身,坐在床边又拿了药给她涂抹,而这些烫伤外,还有她膝盖上跪出的痕迹,两个粉白的膝盖都是淤青,从他要她跪下回话、给他口交,到回了教会宫又是跪下。

乌德兰忍不住抚摸上她的膝盖,道:“怨我吗?”

丝玛摇了摇头,很认真道:“勾结卡勒,妄议军火,哪一条都是犯罪。知法犯法,我没什么可怨。”虽然她再来一次还会那么干,但她知道是错的,基本道理她还是讲。

乌德兰心下更沉,他将舒缓精油抹在她膝盖上,轻柔抚开,终是道:“他是阿梅斯。”

丝玛怔住,原来竟是阿梅斯,怪不得她问了莱斯都说是个军火商,不清楚卡勒真实身份,怪不得乌德兰过去找她带了那么多宗教护卫队士兵,竟是阿梅斯。

阿梅斯·塞尔弗里斯,萨里法人武装独立组织首领,丝玛听说过这个杀神一样的人,甚至在网上看到过他们的作战视频,她一直以为枪打过去是一个洞,但看到那个视频才知道一枪过去人是拦腰截断,肠子满天乱飞,而阿梅斯领导的组织处决萨拉俘虏从来是扫射过去遍地残肢。

萨里法族生活在这片土地两千年历史,在萨拉和里序都有分布,但大部分人都在萨拉共和国,剽悍善战,更是在一千五百年前诞生了一位继承妥斯教教首地位的英雄领袖,这位用兵如神的领袖一路杀进了妥斯教圣城,将全部圣徒后裔家族斩首,血流漂杵。

自此往后一千多年,直到图霍维横空出世前,妥斯教再无正统圣徒家族后裔。

而诞生过这样伟大英雄的民族会有多强的民族认同感和凝聚力?他们怎么会安分。是以不断地要求独立建国,足足五千万人常年进行军事斗争,是萨拉最大的心头之患,永远不会愈合的流血伤口。

外部确实有说法,萨里法人武装运动的背后支持者是乌德兰,但每次外交发布,发言人都会严厉驳斥这种言论,道:“从萨里法人那里发现了大量里序的武器,那是因为里序的军备坚固耐用维护费用低,适合长期作战,在二级市场非常受欢迎。”

最后道:“我们领袖大人是圣徒后裔,主的意志在人间的化身,向来爱好和平。”

简而言之:少泼脏水,顺便给自家军火打个广告。

有些事做得,说不得。大国都在全球每一处战略要地有棋子,只是有些棋子可以放在明面上,比如和那个君主立宪帝国的海上贸易封锁,但有些棋子永远都不能见光。

比如阿梅斯,或者说卡勒。

而此刻,乌德兰告诉了她,这怕是只有最高层才知道对里序国际声誉影响非常不好的秘辛。

乌德兰给她抹好药,拿湿巾擦手,道:“卡勒这两年行事手段越发残忍,我不想和他有任何联系。”

丝玛眨眼,道:“所以一直都是哈珐教宗去见卡勒吗…听说哈珐教宗在民间名声很不好。”

贪官最适合做这种脏活,一旦东窗事发,教宗的地位也背得起锅,贪官这种带着原罪的性质也决定杀了他还能拉得一波民心。

一举两得。

“嗯。“乌德兰应了她,摸过她的长发,道:“最重要的是卡勒虽然看起来听话,实际非常恨我,恨我把他们全族五千万人当成棋子,只是现在必须依赖我。他没有办法,若有机会,他必然会报复。”

报复他,连带着报复她。

而他因为担心她的安危,宁可冒着和卡勒见面留下把柄的风险,也要过去找她吗?原来她在他心里,比她想象中还重要,而她还帮那人找他要军火。

丝玛心被攻陷得又酸又涩,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了我爸爸,我爸爸就是因为官员贪污没有新战机才战死,我不想那些士兵像我爸爸一样。”

“我知道。”乌德兰安抚般抚摸她额角的碎发,他面色有几分疲倦,道:“只是我不能给他,我不可能真的支持他们独立,里序也是多民族国家,也有萨里法人,这个口子不可能开。再说,整个妥斯教信仰世界必然要统一。”

就像西班牙和英国再蜜月的时候,也不可能说马岛属于英国,他们自己的加泰罗尼亚都焦头烂额。

丝玛当然明白,她依偎进他怀里,道:“我懂的,我都懂,我是以为他们是我们国家的军人…才帮腔的。”她不是圣母,在世界秩序崩溃前,譬如拉丁美洲是被美国破开的血管,苏联也曾为了国家建设导致东欧大平原饥荒,还有非洲之于法国。

这是大国政治的悲剧,政治学的进攻性现实主义决定的。

千万人死去谁都拦不住,在乌德兰的位置,他能庇护的先是自己的国民。而这千万杀孽,他心底又是怎样复杂的情感,他曾是那个悲悯到在边境小城为平民吟《圣赞》的教士察加。

乌德兰抱着她,在她耳侧轻叹:“丝玛,有时候也由不得我。”

爱情不只是身体的纠缠,更是精神,而她能接住他心底的沉重吗?

丝玛轻轻坐起身,捧着他的脸,她眼底乘着细碎的光,道:“大阿伊拉是我们所有民众的爸爸。您,只是我们的爸爸。”

乌德兰垂眸笑了笑,身边这样一个姿容清艳的美人说着这样逢迎讨好的话,谁会心里不熨贴?更何况,他明白就算剥去语言粉饰的金箔银粉,话里她的真心都是热烈赤诚,这太珍贵。

他又吻了她。

在他的吻里,丝玛无法描绘听到这些的心里震撼,萨拉以能源价格逼婚令他不胜其烦,但他只会让阿梅斯发动军事行动,握着这把插进萨拉血肉里的剑,转动剑柄,要对方血流如注,妥协求饶,

但他今晚去宗教裁判所带回她,允许她可以做自己,却是他妥协了。

这位外媒口中永远奉行着强制外交理论的独裁者,即:使用武力威胁和有限暴力手段形成以有限进攻达成无限防御的方式,使得对方妥协。

他却向她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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