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得再深也会露马脚(2 / 2)
说罢,他忽地抬眼瞧了瞧自己那个坐在席尾的侄儿杜和,深深一叹,道:“唉!杜某这个侄儿若能有那马仪一小半的聪明伶俐,杜某多少也欣慰了。”
杜和正埋头啃着烤羊腿,听了叔父这番话,脸上顿时涨成了一片酱紫,颈上的青筋都勃勃地蹦了起来。他把那啃了半截的烤羊腿往盘碟里咣地一丢,一脸悻悻之色,嘴角也撇到了一边去。
袁雄一见,害怕他叔侄俩当场便争执起来,急忙开口打圆场道:“杜郡丞这话可讲得有些偏了!杜和贤侄一向处世圆融,袁某素来就喜欢得很——倒是那马仪虽然外示亲和温热,不知怎的袁某总感觉他好像还是和咱们隔了一层什么东西似的,始终不能完全贴紧到一块儿。”
听到袁雄这么出来圆场,杜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底陡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向杜传亢声便道:“叔父向来都是觉得人家的东西最好,甚至连人家的阿猫阿狗都比自家的好。不过,叔父,您把那马仪看得像什么天下奇才,人家可没怎么跟您热络起来呀?侄儿今天瞧见粟邑县令张汪、温县县令司马昌到上计署来找马仪办事,马仪对他俩那个亲热劲儿,简直就像儿子礼待父亲那般,送出门去后他还要朝着张汪、司马昌的背影远远地鞠躬半晌。”
“哦?张汪、司马昌与马仪有这么熟吗?”杜传一怔,不禁搁下了手中的双筷,眼里闪过一丝惊疑,“马仪这行的乃是父执之礼,这可是非世交旧谊而不能为的大礼敬啊!”
“是啊!是啊!依侄儿看来,您这一郡之丞的分量,在他马仪心目中可没有张汪、司马昌这些小小的县令来得重啊!”杜和继续不无挖苦地笑道。
“不对!不对!”杜传皱紧了眉头,面露深思之色。
“就是就是!您对马仪这般看重,马仪却不把您放在眼里,这就是他的不对嘛!”
杜传听得有些心烦,猛地一转头,满面怒色,冷冷地扫了杜和一眼。杜和一见,吓得急忙把后面那些添油加醋的话咽回了肚里。
“这个马仪曾经对本座讲过,他乃是荷芝县孤寒门户出身,毫无背景与靠山,只因深通儒学辞章才被荷芝县衙选为官吏的……”杜传沉吟着慢慢自语道,“但是,依你刚才所言,粟邑张汪、温县司马昌竟与他有这等世交旧谊之好,这倒有些蹊跷:温县司马家、粟邑张家都是本郡一等一的名门望族,怎会和他这样一个寒门子弟扯上关系?看来,这个马仪的来历和背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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