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爱上杀猪佬 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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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灵镜:“镖局之事,可有人能为你作证?”

“你去问徐老镖头嘛。”石头噘着嘴道,“哦,虽然我觉得他恐怕已经死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之际,外头传来一阵骚动,岑蹊河跃上车来,在薛灵镜耳边轻讲了几句,又干脆利落地下了车。

薛灵镜转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石头,淡淡道:“徐福林死了。”

徐福林的死状与少镖头徐正轩相仿,徐家上下数十口人连同镖师一道成了那大蠕虫口中的食粮。

徐氏镖局弥漫着浓郁的腐臭味,较之荒郊野岭乱葬岗有过之而无不及,谁能想到不过数个时辰前,此处尚且门庭若市,生气盎然?

薛灵镜持扇一扫,摇了摇头,岑蹊河便命令众弟子不必搜查,而是聚到马车周围。

岑蹊河道:“明镜扇无法映照出凶徒的面貌,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凶徒修为过高,二是凶徒本身并无恶念,无法洞察,无论是何种原因,对方针对师尊都是有备而来,再留在此处,恐怕不仅无法找到蛛丝马迹,反倒中了调虎离山之策。”

“回桃源津,遴选之事,不急一时。”薛灵镜拍板定论,声音带了几分疲惫,“不必恐慌,我薛灵镜尚在一日,便不会让他们再伤我门下一条性命。”

岑蹊河轻声问:“不知师尊想如何回去?”

“你率诸弟子御剑,聚拢而行,切莫落单。”薛灵镜道,“我乘碧霄断后罢。”

岑蹊河心知他“敬神不礼”所留下的内伤未愈,只忧心地劝说了两句,便着手去安排返程事宜。

临走前石头叫住他,让他别忘了带上龙哥小宁,他迟疑地看了眼薛灵镜,薛灵镜却阖目养神,并未否认。

两小孩如愿以偿被两位剑修弟子带着往云霄深处飞去,一路尖叫连连,又惊又喜又怕,两张小脸五彩纷呈。

石头看着眼馋,眼巴巴地看着薛灵镜,学着小孩糯糯的声音喊:“大仙,我也想骑大鸟。”

薛灵镜理都不理他,吹了声口哨唤来名为“碧霄”的仙鹤,把石头横着往上一搁,然后一脚踩着他的肚子,踏上了鹤背。

石头:“……”

石头:“你不是会飞吗?非踩我一脚,真记仇!”

说记仇倒也不确然,薛灵镜踩在他身上的脚轻飘飘的,没有体重一般,只是沾了雨水污泥的靴子蹭了他一手。

白鹤迎风而起,乌黑的羽剑与朱红色的冠顶在空中瞧着颇为耀目。

“好爽啊,薛大仙,”石头迎着风喊道,恨不得张开手臂去鹤背上舞一圈,只可惜那定身咒使他动弹不得,只好挺尸一样躺着,“您老人家行行好,给我把这咒解开了呗!”

薛灵镜道:“这是仙君的咒,我如何能解得开?”

他的嗓音本就轻飘,在这风中更是被打散了,听不清几个音节。

石头撇嘴,做了个鬼脸:“那你替我问问仙君什么时候下凡,我去找他给我解了?”

他不切实际的妄想把薛灵镜逗笑了,也极罕有地玩笑道:“那便等我下回心情好了,再施请神咒,请他下凡来给你解开。”

“等你心情好,我都快变成东海上头那块老王八石头啦!”石头拧着脸,“风明明这么舒服,你为什么心情一直不好啊?因为门下弟子死了?还是因为敬神不礼?”

薛灵镜无奈地看向他,这臭小子分明是一下下瞄准了往他痛脚上踩:“莫急着问我,你倒说,今日可有哪一遭事情能让我心情好的?”

“风很舒服啊,”石头笑起来,“见到了武陵仙君,淋了春雨,吹了风,找到了你家丢掉的徒弟的尸体,不都是好事么?”

薛灵镜轻嗤一声,心道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样吧,我跟你讲个事情,哄你开心,你给我解开了这咒,怎么样?”石头眨了眨眼睛,“告诉你啊,张什么的尸体的那趟镖,是苍山派托的。”

他的尾音带着轻浮的笑意,仿佛只是随口讲了一个笑话,然而这轻飘飘三个字落在薛灵镜耳朵中却是有如雷击。

“你适才为何不说?”薛灵镜冷声喝问。

“说出来你们也不信嘛,证人都死了。”石头无所谓道,“而且那三十八条人命被归到了我身上,你总不见得信我而不信你的镜子。”

“现下你倒是觉得我会信你了?”

石头懒洋洋地挑了挑嘴唇:“你若不信,可自去查,我不过是为你们指了个方向,况且我也没有证据。”顿了顿,他又道:“我是不知道你们武陵派一个大宗门什么时候得罪了下面同宗的小门小户,只是这苍山派确实不正常,适才我见苍山派长老遴选弟子,挑挑拣拣,最终带走的不是没仙缘,就是废灵根——你说,这是不是巧合?”

薛灵镜一怔:“此话当真?”

“你这回可又信我啦?”石头得意地笑了笑,眉飞色舞的样子倒有些少年风流,他续道,“我劝你回去查查,这是不是苍山派第一次挤在你们前面遴选弟子。”

薛灵镜将每个字都记在了心理,却突然话锋一转,又问:“你对自己身上那三十八条人命,可又有何解释?”

石头“唔”了声:“这倒暂时无从解释。”

薛灵镜凝视着他,问:“此事另有隐情,是不是?”

“怎么?薛掌门开始为了我怀疑你的明镜扇了?”石头微一挑眉。

“并非为你。”薛灵镜淡淡道,“我请武陵仙君诛灭妖邪,武陵仙君却道我‘敬神不礼’——若‘妖邪’并非妖邪,仙君自不可能错杀好人。”

石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失望道:“妖不妖邪你自己猜,燕赤城却绝不是什么好人,他不杀我,反而罚你,只是因为他心中将我当做金屋藏娇的小姘头,宁可错杀了你,也不想我有半分损伤。”

薛灵镜:“……”

薛灵镜:“有一句话本座很早便想问了,到底是什么让你自信至此,认为仙君不惜自毁名誉,也要强迫于你?”

“你这个问题简直不可理喻!”石头稀奇道,“我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学有才学,一身功夫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燕赤城要娶我还是高攀了,怎么又成了自毁名誉?”

薛灵镜一时无话,干脆在石头身上盘膝坐下来,开始打坐。

“喂,喂?”石头那眼神戳他,见他不为所动,又觉得无聊,便嚷道,“别修炼啦,你成不了仙的,和姓张的一样早晚要死。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修什么炼,解开了我,哥哥带你去喝酒啊。”

薛灵镜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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