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白发少年（2 / 2）

无尽的烟尘散去，众人看清了将祭坛毁灭的人，顿时一阵怪异。

乱糟糟的雪白发丝，黑暗死寂的眼眸，浑身像是被大雨淋湿过，沾染了大量沙土的长衫。

整个看起来像是一个承受了无数磨难的苦修士老头一般，但是面容又格外年轻。

可是紫灵玉和墨笛都呆呆地看着这道身影，虽然刘华锋形象大变，可是那熟悉的气息依旧让她们瞬间认出了刘华锋。

“刘华锋……”“锋儿……”

在紫族手中，经历无数折磨都依旧顽强无比，始终没有落泪的紫灵玉，看见刘华锋此刻身影，瞬间泪目了。

一滴滴冰凉的眼泪从紫灵玉眼角滑落，雪白的发丝，死寂的眼眸，肮脏的衣物，这是经历了何等的痛苦。

“锋，锋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娘啊，告诉娘，发生了什么……都是娘不好，若是我没走，你或许就不会经历这些痛苦……”

紫灵玉泪如泉涌，嘴唇开合，颤抖地说着，想要用手触摸刘华锋雪白的发丝，却又宛若触电一般收回来，一股无与伦比的苦涩，悲伤涌上心头。

刘华锋静静地看着他们，咧开嘴，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沙哑着声音道：“放心，一切都过去了，今天，一切事情都会完结的。”

“锋，锋儿——”紫灵玉尖叫一声，满面泪水，看着刘华锋死寂的眼眸，一瞬间，坚不可摧的内心，崩溃了。

墨笛呆呆地看着刘华锋，似乎想找回那个不断被追杀，但内心永远顽强，绝不认输的青年模样，又似是想找出那个偷偷摸摸看着自己洗澡，纠结狼狈的小兽影子。

但是……

那个青年，那只小兽……似乎永远也回不来了。

一抹抹空唠唠的感觉瞬间弥漫心头，少女说不出自己为什么悲伤，为什么那么寒冷，就是莫名的想哭，替眼前这个白发银丝的少年哭。

刘华锋用手擦掉她们的眼泪，可是无论如何都擦不尽，默然伸回了手，转过身去，似乎，自己也想哭，可是，泪水好像一路流干了啊……

“呜呜呜，锋儿——”

紫灵玉心脏宛若撕碎了般刺痛，再次见到自己的孩子，却是再没了以前的洒脱，活跃，而是犹如即将死亡的枯朽老者般，死寂，冰冷。

紫灵玉难以想象，自己从前那个开朗，健康的孩子，经历了何等打击才会变成这幅模样。

“别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哪怕……”

哪怕没有我……

刘华锋声音沙哑低沉，从来到这里开始，他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自己回不去了，这里的所有人也会跟着自己一起埋葬。

缓缓走出，一缕缕漆黑晦涩的力量从刘华锋身躯上蒸腾出来，整个人仿佛走向那无尽黑暗的深渊，被那晦暗的光辉淹没。

“不，不，停下！锋儿，回来！”紫灵玉嘶喊着，双手向前抓去，却是什么也没抓到，一缕缕黑暗的雾气从手中飘出来。

墨笛呆呆地坐着，看着少年走进无底深渊，仿佛要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当中一般，她想去抓住他，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坐在原地，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力量。

祭坛之外，高台之上，紫族族长难看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的眼中没有紫灵玉切心的痛苦，而是无比的愤怒。

“你便是刘华锋？！不管你是谁，破坏了血祭，那就死吧！所有人，都给我上，杀了他！”紫族族长厉喝道。

刘华锋此时的状态，让紫族族长无比忌惮，隐约间感受到一股恐怖威胁，若是亲自出手，会死！

紫族族长一声令下，墨城瞬间就动了，冲向刘华锋，身边还有着无数的紫族人和墨族人。

刘华锋冷冷地看着他们，眼中没有丝毫的情感，手中帝剑倏忽间刺出，一瞬，破天穹！

所有人还在朝前方疯狂跑出，可是瞬息间，他们茫然的发现，前面有着半截熟悉的身体在狂奔，可是上半身却是消失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

瞬息，眼前陷入黑暗。

“嗤！”

墨城身体瞬间僵滞，呆滞地看着腹部狂飙鲜血的豁口，抬头看向刘华锋，难以置信地吼道：“不可能！你不是刘华锋，你不可能这么强！”

刘华锋漠然，再次挥剑斩出，刹那间血雨弥天，鲜红铺满视线。

紫族族长瞬间脸色大变，身影飞速逃窜，心中狂吼。

“不可能，不可能！至尊境，是至尊境！怎么可能会是至尊境！”

紫族族长心中此刻满是惶恐，竟然出现了至尊境强者，大战还没有彻底爆发，这至尊境强者怎么可能出现！

不过此时想这些都晚了，刘华锋一步步跟在紫族族长身后，神色漠然，明明可以瞬间斩掉这个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之一，却是始终没有出手，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嗤嗤，嗤嗤……”

刘华锋一步步跟在紫族族长身后，浑身的黑暗气息越发浓郁了，一缕缕漆黑的鲜血溢散出来，爆发出难以想象的腐蚀之力，将虚空直接洞穿。

“他，他到底要干什么！”紫族族长心中快要发疯了，死亡的威胁一直跟在身后，可是却像猫戏老鼠一般，始终没有出手。

死亡的刹那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之前那漫长恐怖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