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温僖皇后 第157节(1 / 2)
胤媛脸颊生晕,跺了跺脚,嗔胤禘一眼,声音又娇又甜:“哥哥,你乱说什么呢!”
胤禘看着胤媛羞涩婉转的神情,和轻快活泼的背影,没忍住啧了一声:“女人啊,真是……”
第97章 番外二
乾元十四年十一月十三日, 畅春园,清溪书屋。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御道旁的古树簌簌抖动, 殿门口的灯笼也摇摇晃晃,使得灯光也忽闪忽现、半明半暗。
乾元帝斧凿刀刻的侧颜显得凌厉又冷沉,微垂的眼帘、紧绷的下颌、泛白的指节,无一不说明这个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英明圣君,此时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紧跟他身后的四位亲王和四位公主,也满脸悲戚、愁云惨淡、静默无言。周围随侍的宫人们更是个个提心吊胆、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这一切皆是因为, 如今的太上皇爱新觉罗·玄烨, 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康熙四十六年十二月初一, 康熙帝终于松口给胤媛和岳钟琪赐婚, 同时下令废除“满汉不得通婚”的政令,鼓励满汉联姻。
还未等文武百官们反应过来, 满族勋贵的复杂情绪和汉人臣子的满心欢欣还未平复, 乾清宫又传出重磅消息:御极四十六年的康熙帝,决定禅位当太上皇了!
面对“改朝换代”、“太子登基”这种大事,固伦公主下嫁汉人也显得不足为奇、无足轻重、微不足道了。
满堂朱紫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笑得开心, 高呼“皇上圣明”, 皇上会不会觉得自己早就盼着他下台?
哭丧着脸,大呼“皇上不可”, 太子殿下会不会觉得自己对他不满?
于是整个大殿安静了两秒, 直到胤禘一脸沉重地跪地请辞, 表示“儿臣尚年轻,还需多多锻炼, 请皇阿玛三思”,群臣宗亲们才火急火燎地紧跟太子殿下的步伐,跪请皇上收回成命。
康熙帝毅然决然地扔下一句“朕意已决”,就自顾自地退朝了。
自那以后的四个多月,康熙帝和胤禘面向全大清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三辞三让。
最后康熙帝“身体不适”,被御医叮嘱“不能劳累”,为了阿玛的“身心健康”,孝顺的胤禘不得不“含泪”接下万里江山。
康熙四十七年四月十九日,登基大典过后,胤禘成为了大清的第五位皇帝。次年改年号为“乾元”,史称“乾元帝”。
至于原本应该“卧病在床”、“好好修养”的太上皇?
禅完位后急匆匆地带着老婆和闺女,去了畅春园“静养”。
三个月后,厌倦了畅春园美景的太上皇后,撺掇着太上皇出巡了,这次更是只有夫妻二人相伴,就连心肝女儿都被无情地扔在畅春园“待嫁”。
自那以后,整整十四年,太上皇和太上皇后每年都有大半时间在外面微服私访,两人走到哪里,哪里的贪官污吏就脖子发痒。
宅在紫禁城的乾元帝,每年都会收到好些封阿玛额娘的“举报信”。
对比阿玛额娘游山玩水、体验民情的闲适生活,乾元帝除了要按部就班地完成大清的“第一个五年计划”、“第一个十年计划”、“第一个二十年计划”,还要抽出时间解决各地的贪官污吏。
除此之外,每次遇到猪狗不如的“父母官”,心气不顺的太上皇后就会转移情绪——在举报信后面,狠狠阴阳一遍“好大儿”。
不仅全年无休、勤勤恳恳,还要时不时被骂一通,乾元帝忽然觉得,这到手的皇位,它不香了啊!
除了对比惨烈的羡慕情绪,乾元帝更多的是对阿玛额娘的思念。
毕竟胤禘是实打实被阿玛额娘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宝贝”,哪怕他早就成为独当一面、大权在握、英明神武的成熟帝王,他最喜欢的,还是一家四口在坤宁宫玩乐,自己跟阿玛和妹妹,在额娘面前争宠的时候。
不同于阿玛康熙帝,比起宠妻爱子,乾元帝更喜欢孝顺爹娘、关心妹妹。在乾元帝心中,额娘、阿玛、妹妹最重要,哪怕所有的老婆孩子加起来也比不过。毕竟老婆孩子没了,再娶再生很容易,额娘阿玛和妹妹,却都只有一个。
乾元十四年,四十来岁的乾元帝,儿子已经排到了二十一阿哥,女儿也不遑多让,最小的是十七公主。
物以稀为贵,孩子一多,就不值钱了。
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也从稀罕孙子孙女的喜上眉梢,变成了认不全孙子孙女的麻木尴尬。每年回京,费尽心思、绞尽脑汁的定制礼物,也变成了统一批发的随手购。
就这,还引起了乾元帝的泼天醋意:“阿玛额娘不必搭理这些小崽子,有时间不如多想想儿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乾元帝宅京守家,上朝理政想爹娘;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巡视河山,游玩赏景当钦差。
直到乾元十四年九月,乾元帝接到了额娘的密信,表示今年会提前回京,自此以后长待京中。
乾元帝却无半点欣喜,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因为他读懂了额娘的痛苦——阿玛不大好了。
乾元帝急召尚在西北边境平叛的直亲王胤禔回京,又给嫁去蒙古的姐姐们去信。
十月,乾元帝领四位亲王和四位公主,出京城一千里,亲迎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回京。
自那以后,太上皇玄烨的九位儿女也常驻畅春园尽孝。
太上皇享受了几天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挨个关心一遍,就开始有些烦了。在这最后的日子里,玄烨只想多陪陪他的阿璃。
胤禘几人也都贴心地只在晨昏定省之时,前来清溪书屋叩头问安,绝不多言、多待、多打扰。
哪怕是在回光返照的弥留之际,玄烨也只多看了胤禘和胤媛一眼,就挥退了孩子们,只留妻子青璃在殿内。
玄烨的手,枯瘦又苍老,不复往日的修长有力,可他的动作却一如既往地温柔。玄烨细细拂去青璃腮边的泪珠,语气轻柔缱绻:“阿璃,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可我要失言了。”
青璃的唇瓣苍白,眼眶红红,却竭力勾唇,淡淡一笑:“玄烨没有食言,安安和昕昕是咱们的孩子,他们俩会替你陪我。”
玄烨松了口气,面色和缓,喃喃自语:“那就好,那就好……”
青璃抹了把眼泪,故作轻快:“玄烨,你莫不是担心我会追随你殉情?”
“你也太自恋了,我才不会做这种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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